在翎王府我們只是小坐片刻便離開了,畢竟夜鳶是奉王上的命接我進宮見駕的,才出鳶王府我便與夜鳶各走各的。我總覺得夜鳶太過無情,無情到冷血,這樣的他讓我想到壁天裔,大皇子的病情現在如何呢?是否能安然渡過這一場大劫?
進入王宮,我的手便被夜鳶握在手心,我沒有掙扎,因為知道他是在做戲,當著整個宮廷的面與我做戲。當我隨著夜鳶來到北華殿之時,航公公攔下了夜鳶,說是大王隻召見我一人。夜鳶的臉上沒有多大起伏,松開了我的手,讓我進去。
在入殿之前我黯然回首望了眼背對著我仰望蒼穹淡雲漂浮的夜鳶,他一襲白衣華袍迎著微風卷起而輕揚,如墨的發絲垂在身後如湖水的漣漪般,被風吹的一波接著一波。
“鳶王妃?”航公公見我不走,忙喚了聲,我忙回神隨著他進入大殿。
大王與大妃在東暖閣裡歇息,寂靜無聲的大殿內偶爾響起幾聲輕咳,這讓我想到了夜翎的病情。地上兩隻鎏金大鼎裡焚了些沉香屑,白霧輕煙嫋嫋升起,籠罩滿殿。明黃輕紗帳之後隱約有兩個影子,我猜那便是大妃與大王。
我踩著殿中鋪著的厚氈上前跪拜,只聽得一聲柔膩的聲音道:“未央,兜兜轉轉你竟又轉回了北國,真是天意。”
我垂首不語,待她下文。
“想當初翎兒真是癡,為了你竟然不顧一切的回來,而你卻又在大婚當日跑了。你可知你一人讓我北國兩位王子臉面無存?”語調雖輕卻是那樣冷漠,似乎還帶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只見帳後的影子晃了晃,一雙纖柔的手探出,揭帳而出。邁著盈盈蓮步在我身邊打了個轉,我畢恭畢敬的垂首盯著悉鋪血紅的厚氈。
“如今已事過境遷,本宮便與你打開天窗說亮話。雖然你在北國呆了九年,可你是本宮暗人的身份卻變不了,你依舊是本宮的人。更不要忘了你的親姐姐是死在壁天裔的箭下。”大妃一語驚醒了我,此時的未央在大妃的眼中依舊是未央,而非轅慕雪。那麽在飛天客棧時壁天裔對莫攸然所說的一切都是千真萬確了,碧若與未央真的是北國漣漪大妃的暗人。
“未央一直銘記在心。”我不動聲色順他的話而說下去。
“所以,現在你又有任務了。”漣漪大妃輕笑著,躬身將一直跪地的我托起,暖暖的手心將我微顯冰涼的手包裹住。
“大妃請明示。”
“未央你如今貴為鳶王妃,便可近水樓台先得月,以後夜鳶的一舉一動每日飛鴿傳書進宮。”大妃只是看著我笑,開口說這話的的反倒是一直在紗帳後的大王。
“大王子不會信任未央的。”果然,大王與大妃依舊沒有放棄與夜鳶的爭鬥。
“那你就想辦法讓他信你。”大妃握著我的手多用了幾分氣力,我微微吃痛,忙點頭:“未央明白。”
“既然明白,那最好。”大妃松開了我的手,由袖中取出一枚黑乎乎的藥丸遞至我面前:“服下它。”
看著眼前的藥丸我沒有動手接,只是問:“這是?”
“嗜心丸,若每月不能及時拿到解藥便會疼痛致死。”大妃扯過我的手,將藥放在我的手心,聲音溫柔卻似利劍般能置人於死地。“這是作為暗人的規矩,為了讓本宮與大王相信你,便服下它。”
聽著那明顯逼迫的聲音,我知道自己已經沒的選擇了,否則下一刻我將慘死大殿。咬一咬牙,我吞了下去。
大妃滿意的撫摸著我的發絲,冷意斂去:“那本宮就等你的消息了,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