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將軍府。
宣城是滁國攻陷大辰的第三座城池,凌逸痕在攻陷了城池之後,便來到了宣城,住進了宣城將軍府。
至於范淺淺,則一直以貼身侍女的身份跟在凌逸痕身邊。
這一天,凌逸痕在將軍府書房之中處理密奏,范淺淺則是端著一壺茶走了進來。
凌逸痕喝了范淺淺給他倒的茶,開心地道:“嗯,我家小淺兒泡的茶,越來越好喝了。”
誰是你家小淺兒?范淺淺瞪了凌逸痕一眼,心中暗暗罵了一句。然而,嘴上卻沒有說出了開,只是給坐在一旁,給凌逸痕研墨。
這男人就知道壓榨她的勞動力,每天無論幹什麽,都要她在旁邊服侍。即便他處理政事直到深夜,她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了,伏在他身旁的桌面上睡著了,他也不會好心放她回去的。
以至於,她每天晚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自己的房間的。總之每晚都是在書房睡著,第二天就在自己房間的床上醒來。久而久之,她也不去探究到底是誰將她弄回房間的了。
要說這個男人唯一一點還算有人性的,便是早上不會讓她早起。總是等她自然醒來,才讓人喚她過來服侍。
凌逸痕見范淺淺不語,嘴角微微翹起,淡淡一笑。
他家的小丫頭越來越溫順了,他也很喜歡。
兩人正一人在研墨,一人在批奏折,忽然有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吵鬧。
“我是滁國的天女,我要進去見陛下,誰敢阻攔?”一陣尖細囂張的聲音傳來,范淺淺聽到便可以想象唐心蘭那趾高氣揚的模樣。
唐心蘭自從成為滁國的天女之後,依仗著凌逸痕對她的倚重,在滁國軍隊之中橫行霸道、囂張跋扈,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惹得一眾人敢怒不敢言。
范淺淺似笑非笑地看著凌逸痕:“你家可愛美麗的好天女來了,陛下豔福不淺呀。”
凌逸痕嘴角帶著笑意,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伸手扣住范淺淺的纖腰,俊臉靠近她:“誰我家的?我以為小淺兒才是我家的呢,看小淺兒的表情,莫不是吃醋了?”
“呸,吃醋?本姑娘從來不知道吃醋是什麽東西。”范淺淺掙扎了一下,不滿地道,“凌逸痕,你個流氓,放開我。”
凌逸痕一笑,靠在范淺淺腰間的手收緊,將她拉進了自己,在范淺淺的耳旁低聲道:“放開你也不是不可以,你要幫我去擋住唐心蘭,不許她進來。”
范淺淺冷哼一聲,不悅地道:“憑什麽?你自己惹的桃花,你自己去處理。不要將我拖進去。”
“憑什麽?自然是憑你是我的貼身侍女。難道侍女不應該幫主上阻擋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麽?”凌逸痕臉上掛著邪邪的笑意,“其實你不願意,那也沒有關系,我只要讓她看到我們現在的樣子,相信她自然會離開的。你說是不是?”
范淺淺嘴角抽了抽,現在凌逸痕一手摟著她的腰,而她則是雙手抵在凌逸痕的胸膛之上,這個姿勢,確實不怎麽好看,看在別人眼裡,只怕是曖昧不已。要是被那個自我感覺良好,迷戀凌逸痕的唐心蘭看到了,豈不是讓那個女人來對付她?
雖然范淺淺也是要找唐心蘭的麻煩的,但是不代表她會光明正大地站出來,讓那個女人對付她。
范淺淺想著,不服氣地在凌逸痕的腰間狠狠一掐,道:“算你狠,放開我,我會讓她離開的。”
感受到范淺淺在自己腰間的那一掐,凌逸痕眼眸深沉了幾分。倒不是特別疼,只是讓他不由自主地背後一緊。
“還不放手。”范淺淺拍著凌逸痕的手臂,不滿地道。
凌逸痕斂了斂心神,將范淺淺松開:“這才是我家的乖丫頭嘛。”
范淺淺翻了一個白眼,站起來走出門去將唐心蘭勸走。然而她才走了兩步,唐心蘭便已經推門而入了。
范淺淺見狀,一臉笑意,看向凌逸痕眨了眨眼睛,像是隻小狐狸,仿佛在說:這不能怪我,你看人家都破門而入了。
凌逸痕看到范淺淺眼底的俏皮,嘴角上揚的弧度加大了,掃了一眼唐心蘭,淡淡地道:“天女怎麽來了?”
“陛下,我來看你,他們竟然敢攔著不讓我進來。你若是不罰他們,我可不依。”唐心蘭一見到凌逸痕便扭動著全身,朝著凌逸痕撒嬌發嗔道。
范淺淺見狀,深呼吸一口氣,隻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這女人,果然很厲害,也很惡心。
凌逸痕面不改色:“因為不知道天女會來,朕方才吩咐他們任誰過來都不許放進來,所以他們才會攔住天女。下次朕記得吩咐他們不要攔著天女好了。如何?”
“這還差不多,臣妾就知道陛下是喜歡臣妾的。”唐心蘭嘴巴一噘,開口道。
范淺淺身形一顫,這女人,真是……還自稱起臣妾來了。
“自然,朕還要靠著你幫打江山呢。”凌逸痕卻一點惡心的感覺都沒有,反倒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范淺淺聞言,撇撇嘴,這男人果然,說起謊話來,一套一套的。
唐心蘭則是一臉得意洋洋的模樣,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才朝著范淺淺倨傲地道:“本天女渴了,你去給本天女泡一杯茶過來。”
“好好好,”范淺淺眼珠子一轉,十分諂媚地道,“我馬上給天女倒茶。”
說著,手想伸向方才她端進來的那一壺茶,卻意外地收到了凌逸痕警告的眼神。
小丫頭,你敢將我喝過的茶倒給她,後果你懂的。
“呵呵……”范淺淺笑了笑,收回了手,“我忘了,這一壺茶冷了,我去重新拿一杯。”
唐心蘭看著范淺淺,十分滿地點點頭。對於她的識時務,十分欣賞。
很快,范淺淺便再次端了一杯茶走了進來,眼底盡是算計的光芒。
凌逸痕不留痕跡地笑了笑,他的小丫頭肯定在算計什麽。
正想著,只看到范淺淺腳底一滑,手中的一杯茶脫手而出,飛向了唐心蘭。先是撞在她的胸口上,將茶全部灑在她胸前,隨後掉在地板上,咣當碎成了數片。
“啊——”一聲尖叫隨之傳來,隨後便是唐心蘭如火燒尾巴一般跳了起來,尖叫道,“燙死我了,燙死我了。”
范淺淺裝出一臉錯愕的樣子,心底卻是樂開了花兒。那一杯茶有多麽燙,只有她知道。唐心蘭今日內力全失,就算是簡單的一杯茶,她也躲不掉。
讓你掌摑我清煙姐姐!該!范淺淺眼底溢滿了笑意。
凌逸痕也暗暗好笑,這小狐狸,當真是膽大包天。
“疼死我了……你這個小賤人,你一定是故意的,對不對?本天女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哎喲……疼死我了!”唐心蘭指著范淺淺,叫囂道。
“天女大人,我不是故意的。”范淺淺可憐兮兮地開口道。
顯然,唐心蘭不管范淺淺是不是故意的,看向凌逸痕嬌聲道:“陛下,你看,你看……她故意燙我,疼死了……我一定要她付出代價,一定要!”
“咳咳。”凌逸痕清了清嗓子,看向范淺淺,一本正經地道,“小淺兒,你可知道錯了?你看你粗心大意的,燙到了天女,讓本來端莊寬容的天女變成了現在凶狠跳腳的模樣,當真是太不應該了。”
范淺淺聞言,微微一怔,凌逸痕這句話,看著是責問她,實際上卻是向著她的。她沒想到凌逸痕會拐著彎幫她說話。
“是,我知錯了。都是我的錯,陛下你是喜歡端莊寬容的女子的,如今天女成了這樣子,都是淺淺的錯,還望陛下不要因此而不喜歡天女。若是這樣的話,我就罪該萬死了。”范淺淺順著凌逸痕的話說下去,隨後又朝著唐心蘭微微鞠躬,“天女大人,都是淺淺的錯,淺淺不是故意的。為了淺淺損害了您在陛下心中的美好形象,真的不值得。方才陛下還說,在他心裡,天女大人是最寬容美麗的,深得陛下之心呢。”
凌逸痕聞言,微微一笑,這小妮子反應真快,很聰明嘛。只是,這寬容美麗,深得他心,他什麽時候說過?
唐心蘭偷偷看了一眼凌逸痕,又用著帶著恨意的目光看著垂眸的范淺淺,卻沒有發作出來。聽了范淺淺後面一句話,又覺得美滋滋的。最後開口道:“好,看在你不是故意的份上,本天女便大人不計小人過了。”
唐心蘭決定,要對付范淺淺,一定要暗著來,不能讓凌逸痕知道。
“天女大人果然是寬容美麗的女子。”范淺淺聞言,毫不吝嗇地給唐心蘭戴了一頂高帽子。
唐心蘭卻是恨恨地看了她一眼,隨後便朝著凌逸痕告退了:“陛下,臣妾受傷了,衣服也濕了,回去換衣裳了,上藥了。”
唐心蘭離開之後,凌逸痕眼眸微微一沉,看向范淺淺:“過來。”
“幹嘛?”范淺淺狐疑地看了一眼凌逸痕,暗暗想是不是自己傷害了他的天女,他要跟她算帳?
想到這裡,范淺淺下意識地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