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國複放下手裡的報紙，哼了一聲。

  程母孫興瑤給程國複一個眼神，提醒他兒子已經下樓來了。

  程國複端坐著，隨手端起一杯牛奶，喝了一口放下，不冷不淡的問說：“程翼回來了？”

  程翼“恩”了一聲，坐下，拿起一片麵包慢悠悠撕起來吃。

  程國複清了清嗓子，沒有忍住，跟這個腹黑的兒子比深沉，他自愧不如。

  “程翼啊，你哥哥已經是副院長了。你也過來吧，我老了，我的事業都要交給你們兩兄弟打理的。”程國複苦心婆說道。

  程翼眼眸頓了頓，放下麵包，沉聲道：“醫院還有一些事情，我先過去了。

  程國複看他要走，簡直就是躲避嘛，惱了，皺眉道：“你在那個小醫院，簡直是丟我的臉。”

  程翼站起，禮貌性的回復，語氣不帶絲毫感情：“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去上班了。”

  程國複暴怒，青筋凸起，將手裡的牛奶杯往程翼的腳下一摔，“你信不信我讓你沒地方上班。”

  裝牛奶的瓷杯摔在大理石地板上，瞬間碎的七零八落，濺出來的牛奶到程翼筆直的休閑褲上。

  孫興瑤知道老頭子的脾氣，立馬站起來拉住程翼的手，拍一拍，使著眼神：“小翼啊，你就聽你爸爸的話吧，像你哥哥一樣……”

  程母的話還沒有說完，程翼轉向程國複：“醫生的職責不就是救死扶傷嗎？在哪裡救人重要麽？”

  “你，你簡直要氣死我！”程國複胸口劇烈起伏著。

  程翼的眼眸深沉了幾分，盡量不去惹怒父親，口氣平緩了很多，說道：“保重身體，我先走了，聽說有個昆戲班子過來，你不是喜歡看昆戲嗎？下周我把票送過來。”

  程國複：“……”

  程翼頷首，轉身，準備離開。

  “那個，程翼，下個月六號，記得回來。你哥和蘇薇結婚。”程翼母親說道。

  程翼的目光黯淡的如同漆黑的深潭，走的更快了。

  *

  他褲子髒了，要先回去換褲子。

  誰知林天天並沒有走。

  林天天一邊跟傭人閑扯，一邊幫助傭人整理些家務，每當傭人講到程翼的一些行為習慣時，她都雙眼放光，趕忙記在心裡。

  程翼進門的時候，林天天正跟傭人聊到某一笑話，兩人哈哈大笑。

  林天天見程翼回來，乖巧地迎上去：“程翼學長回來啦？”

  程翼瞥一眼眼前的女人，因為心情不好，連語氣都冰冷了幾分道：“給你一分鍾時間從我眼前消失。”

  林天天看了看這個頎長挺拔的背影，似乎有些疲累。

  傭人擠眉弄眼的，示意她先走。

  “那程醫生，工作見咯。”天天乖巧地離開了。

  查房的時候，天天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匯報工作，她沒有出錯，倒是程醫生動作遲緩，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這跟平時的他很不一樣。

  程翼眉頭緊擰，似是多了份憂愁。

  辦公室內，林天天給程醫生送去了一杯熱水，低聲詢問道：“程醫生，你不舒服嗎？”

  程翼不理他，顧自伏案。

  林天天說：“程醫生，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醫生都垮了，誰還來救人呢，是不是？”

  程翼放下手中的筆，頓了一下，揚了揚嘴角，眼中卻冰冷的好像鋒芒。

  “三秒鍾之內給我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