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林恭敬鞠躬:“臣定不負皇上期望,打贏這場戰爭!”
皇流雲擺擺手:“退下吧。你去九千歲行館裡走一趟,你出征之日,就是九千歲回白璐山之時。”
“是。”王德林行禮退下,混血的臉上恢復了鎮定,他慢慢走出禦書房,在禦花園裡走了幾步,看到臨近深冬的花園裡還開著燦爛的太陽花,便彎腰折了一朵紅色的小花。
戰場上血染的地方,也總會開滿了這些紅色的、可愛的花兒。他的母親是西北天狼族,當年父親征戰從戰場上帶回的女子,不知怎的廝混到一起就有了他。而這場三十多年前的戰爭讓父親成為大瑾王朝的戰神,即便母親是外族人也被這個包容力極強的王朝包容。而十七年前那場變亂,父親戰死,母親殉情,而才十幾歲的他,披上戰袍浴血奮戰。
父親的榮耀和血脈他會繼承下去。只不過……王德林覺得,血脈這個東西,也許存在整個天下的任何一個角落,唯獨不會存在這個角落吧。
他手中的花兒被他粗獷的手指輕輕一彈,落在結了薄冰的水面上。被寒風烈烈一吹,很快便沒了蹤跡。
就像他無數個出征之日一樣,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盡量讓自己的心臟跳得強烈一些,再強烈一些。這樣,他即使受傷再重,只要不死,就能爬起來。
這次尤其不一樣,因為他的恩師,鳳錦藍要他平安回來,為自己這個大齡單身漢子,說媒呢。
自己也該娶親生子了——若哪天像父親一樣戰死沙場,也讓王家後繼有人,也讓這個江山,繼續安穩如畫。
禦書房內。
皇流雲此刻站在窗前,看著禦花園裡的王德林,他站在光影結界處,看不太清神色。
身後的暗影跪在地上報告著今日去天牢探視鳳錦藍的人,自然包括左衛、還有宋清明。
皇流雲側過臉,喚來大太監劉安,低聲吩咐道:“準備筆墨,晚些時候,讓辛淮天帶上聞人蓮,過來一趟。”
劉安抬起精明的小眼睛,小心翼翼問道:“皇上,那清蓮銀號京城到邊郊十三家分號,都停兌了。銀監司即便現在接手,也恐怕要十數日無法正常運行了。”
“很好。”皇流雲滿意點點頭,“一切按計劃行事。”
劉安彎著的腰身抖了抖,唯唯諾諾退了下去。他站在門口,擦了一把冷汗,他活了五十載,差不多服侍過三代皇帝,這個小主子的心狠手辣程度,已經遠超前兩代皇帝。經歷過三朝、生生死死潮起潮落見識過無數的太監,此刻真覺得他的人生,可能又再一次卷入無盡頭的風波中。
只不過這一次,精明如同狐狸精的他,也無法預測未來,究竟是好,還是壞。
九千歲在京城南郊的行館內。
皇瑾寒坐在書房品茶。他的膝蓋上臥著一隻半大的小奶貓,時不時用手指蘸點熱羊奶喂小奶貓。他的管家茶道,正站在窗前,眺望著不遠處。
“怎麽?”皇瑾寒放下茶杯,眼中含著一絲無奈道,“你……這是在盼著她早點回來麽?”
茶道搖頭又點頭,沉默片刻才回道:“我也不知道。也許很快就能結束了,我有點累,想早點回白璐山。”
小奶貓從皇瑾寒膝蓋上跳下,踏著漂亮的貓步蹭到茶道身邊,喵喵著蹭著他的褲腿撒嬌。茶道彎腰抱起小奶貓,修長有力的手指撫摸著貓咪柔軟順滑的皮毛,看著小貓無辜可愛的大眼睛,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小貓。
皇瑾寒眯起眼:“你變溫柔了。這也許,不算好事。那南極仙丹被你送了人,若是日後發起病來,可別怪當時我沒阻攔過你,還有,我那小表妹鬧騰不住,吵著要回來,也許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茶道皺眉,沒有說話。小貓在他懷裡呼嚕呼嚕舒服地打呼嚕,他直覺聯想到的是那個女人在他懷中動情溫順的模樣。想著想著手指一用力,小奶貓被掐得吃痛,啪嘰一聲在他手上給抓了一下。
“噝——”皇瑾寒吃了一驚,“這小畜生!我去叫大夫過來!”
“無妨!”茶道捧起小奶貓,手背上雖然有點傷痕但還不至於動用到大夫,他睜大眼睛盯著小貓咪,又晃了晃它,“女人,你是不是在恨我?恨我才抓我一下,應該咬我才是啊!”
“……”皇瑾寒覺得他真的有必要要把大夫給找來,最好抓緊時間回白璐山,沒把山中的禦用大夫帶出來真是這次出行最不明智的地方!
“喵嗚——喵嗚——”小奶貓似乎很不高興茶道這樣捧著自己,張牙舞爪小半天,然後……嘩啦嘩啦尿了茶道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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