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流水聲越來越近,聲響越來越大,似乎再走幾步就可以看到一條傾泄而下的瀑布一般,只是這不過是個山洞,確切的說他們是位於山體內,怎麽會有瀑布的存在呢?若是有水亦是小小的一股,不可能有如此聲響的。
“這聲音越聽越想是條瀑布,而且水量很大!”凌司夜若有所思說到。
唐夢凝著眉頭,似乎沒有聽在他的話,不知道徑自在思索著什麽。
“拿到那溪流的源頭就在這山體裡?”凌司夜再作猜測。
唐夢仍舊是沒有回答,卻不由自主地止步了,記憶中前面不遠處就是斷崖裡,難不成這五百年前就是一道懸掛在峭壁上的瀑布,而他們來的時候,水已經幹了,便成了懸崖?
“想什麽呢?”凌司夜蹙眉問到,發現了她的心不在焉。
“前面就是斷崖了。”唐夢淡淡說到。
“怕了?”凌司夜笑著問到,握著她的手卻漸漸加緊了。
“怕你怕了。”唐夢亦是笑了起來。
凌司夜輕輕冷哼一聲,不答,牽著她繼續朝前走。
“應該是瀑布吧,這聲響倒有些聲勢浩大,也不知道是怎樣一個壯麗的景觀。”唐夢仍是笑著。
“你之前見過的懸崖就是到瀑布的遺址吧?”凌司夜問到。
“應該是吧。”唐夢遲疑了須臾,又道:“我記得當時有個船長好像估算過,說那斷崖是這山體的中心。”
“船長?”凌司夜好奇了起來。
“嗯,一個同伴,負責開船的,我也不太清楚他什麽來頭,那群人的身份都藏得很深,誰都不會深究。”唐夢解釋到。
“就是個船夫嘍?”凌司夜這才明白過來。
唐夢看了他一眼,隻得點頭,同他也解釋不清楚,這現代的船同古代可是千差萬別,何況他們乘的那艘船可是價值不菲,船雖小卻是想要什麽有什麽,單單一個小表盤就足以讓這家夥發現自己的落後了吧!
徑自想著,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凌司夜一臉狐疑地看著她,唐夢卻越發地覺得好笑,如果把這家夥帶回現代去,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麽笑話來呢!到時候看他能如何囂張!
凌司夜終於是眯起眸中來,故作的溫柔,輕輕撅起了唐夢的下頜來,和善的笑卻無不透出危險的信息來,道:“愛妃有何樂事,是不是該同本太子分享分享呢?”
“獨樂樂更樂樂,哈哈,你不懂的。”唐夢仍是笑,根本毫無畏懼。
她想到了一件事了,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說不說?”凌司夜挑眉問到。
“我跟你變個魔術如何?”唐夢說到。
“魔術?”凌司夜根本不懂。
“嗯!”唐夢開始上下打量起他來了,上上下下看了好回,這家夥這回出門倒是簡樸,身上似乎就那把冷玄劍值錢點,思來想去突然靈光一閃,急急取下了自己發髻上那金步搖來。
“你做什麽?”凌司夜越發的狐疑了。
“把這東西埋在那裡,埋深點!”唐夢將手中金步搖遞給了凌司夜,指著前面地上一處微微隆起地方。
“你到底做什麽呢?”凌司夜全然是莫名其妙了。
“你埋下去,一會就知道了!”唐夢推了推他。
凌司夜無奈,隻得照做,方將土蓋好了,起身轉過頭來,卻見唐夢手中晃著那金步搖。
怎麽可能?
明明剛剛埋下去的,她怎麽可能取得到?
冷玄劍急急挑開了地,卻是不見了那金步搖。
“哈哈,這就是魔術了,神奇吧!”唐夢一臉笑靨如花,她記得自己當初就對這隆起的地方有些好奇的,只是隨意一挖卻什麽都沒有。
五百年前埋下了,五百年後自然就有東西了,正是這個道理!
然而凌司夜卻把她想複雜了,一臉驚歎道:“隔空取物?”
“錯,是隔土取物!”唐夢仍是開著玩笑。
凌司夜蹙眉,取過她手中的金步搖來,細細一看,一下子便發現了異樣,這金步搖顯然已經舊了!
這一下子便是明白了,不由得搖了搖頭,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道:“這是隔著五百年取物,你呀你呀!”
唐夢挑眉看他,心下有些不可思議,這家夥竟然這麽快就能想清楚這其中的道理,她還真小看他了。
凌司夜見她這神情,不由得大笑了起來,道:“哈哈,想蒙本太子,你呀,再多修行幾年吧!”
唐夢見他這一臉得意,故作歎息,道:“哎,我倒是得好好想個法子,怎麽告訴自己不要往這山洞走,若是沒穿越過來,指不定現在就……”
這話還未說完呢,攬在她腰上的力道已經清清楚楚地告訴她,不能再說下去了。
“你還是想想辦法告訴自己早點來見本太子吧,都來了五年才碰上,你我緣分似乎不太夠。”凌司夜的話就挨在她耳畔,霸道仍舊是帶著些些惋惜。
如果早五年,東宮有這麽個女主人,或許,就不會有無情這孩子了吧!
“那你可就少了五年的風流債了。”唐夢笑著說到,如何會知道他心中所想。
“哈哈,就欠你一人的債。”凌司夜笑了起來,眸中掠過一絲無奈,這事,或許不讓她知道了吧,她不是也不在乎過去的嗎?
“我呀,概不賒欠!”唐夢拍了拍他心口,認真說到。
“就偏偏欠一點點,這樣就可以永遠牽扯不清了。”凌司夜仍是笑著,若是同這女人生生死死牽扯不清,他倒是很樂意,或許,前世他們就真的牽扯不清吧,這輩子來還債的。
“那麽說,上輩子該是我負了魔!”唐夢同他一樣的想法。
“你怎麽就這麽肯定不是我負了你呢?”凌司夜反問到。
這二人倒是奇怪,都爭著當壞人呢!
“你不像是還債的……”唐夢說得很小聲,抱怨了一下,以為他聽不到。
“這麽說你像是來還債的嘍?”凌司夜看著她,甚是認真問到。
兩人相處這麽些日子來,是她折磨他比較多吧!
唐夢覺得不能再這麽跟他辯下去了,同這家夥爭辯下場只有一個,被迫同意。
雙臂主動摟上他的脖頸,笑著道:“跟閑了,給你生個孩子,孩子才是來討債的呢!”
凌司夜微微一顫,看著她,目光突然溫軟了起來。
唐夢心下暗笑不已,有時候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真的很奇怪,明明就是閱人無數的風流浪子,怎麽就會這般輕易地敗在她故作的溫柔裡呢?
“好啦,走吧,那邊還有個洞口,進去瞧瞧。”笑著放開了他,拉起他的手便要走。
“嗯!”凌司夜這才緩過神來,似乎故意找話題一般,道:“我早差人守住洞口了,若是把血狐困在這洞裡,事情就好辦多了。”
“什麽時候的事,怎麽不同我說?”唐夢蹙眉,這家夥倒是計劃地很好,他到底帶了多少人一同入的這大山。
“事事都要知曉,遲早累倒你!”凌司夜寵溺地說到。
“你手中還有多少人?”唐夢問到,本以為先前守著她的那批侍衛已經是最後一批了。
“除了跟在我們後面的,還有幾批是探路的,有父王的人,也有無淚地宮的人,父王這個時候該是要召我回去了。”凌司夜淡淡說到,卻不知道守著洞口的那批侍衛早命喪千絲紙鳶之下。
“對了,凝紅珠到底在哪裡?”唐夢突然想起了這事來,上回說是在她身上,可是她如何尋都尋不出來,這家夥定是騙她的。
“秘密!”凌司夜仍是不說。
唐夢白了他一眼,懶得求他,道:“若是尋到血狐,難不成你打算同你父王談判不成?”
“至少讓他放了該放的人。”凌司夜回答到,同父王撕破臉是需要很充足的籌碼的,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至少?”唐夢蹙眉,猜不出他究竟怎麽打算的,畢竟對不比他來得了解天幀帝。
“看父王如何做吧,現在下定論太早了。”凌司夜淡淡說到,似乎不願多提此事,頭一回出宮這麽久,雖然一路驚險疲憊,卻是讓他頭一回感到自由。
“這山洞好像沒什麽異常。”唐夢很體貼地轉移了話題,心下暗暗慶幸著,她還為他留了紫閣這麽一個籌碼!
這個山洞是離斷崖最近的一個了,也是龍脈這一邊最後一個山洞了。
不似先前的山洞那麽寬大,很是窄小,一樣黑漆漆的洞壁,沒有什麽特別的,也不算深,兩人沒走多久就到了盡頭,盡頭沒有任何的分支了。
“這應該不是遺址吧。”唐夢問到,手輕輕撫著冰涼涼的山壁。
“如果前面的斷崖真是龍脈的中心,那麽這一邊該還有七處遺址的吧,目前我們只找到了五處。”走過的凌司夜可記得清楚。
“少了毒魔和血魔!”唐夢心裡亦是清楚著。
“再往前找找,說不定前面還有。”凌司夜說到,心下有些急了,他也想知道,唐影的前世究竟是什麽樣子的,為何不死不滅的血魔也會入了輪回呢?
唐夢點了點頭,她可比凌司夜還希望能尋到血魔的殘象,看看唐影真正的樣子,有著那麽一雙溫軟的雙眸,該會怎樣一副容顏呢?
兩人很快便離開了這山洞,然而山洞裡的一切遲遲才開始。
也不知道是重複了哪一年哪一日的場景,靜悄悄地擁著殘象的手法訴說著那古老的故事。
故事的女主角是個可愛而直爽的小姑娘。
盡頭處似乎有燈火傳來了,先是昏暗著,很快便漸漸明朗了,終是看得清楚,是個女子,十八九歲的年紀,一身利索的衣裳,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掀著鐵門,從地宮裡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
雖稱不上花容月貌,卻另一有一股靈氣在,尤其是那一雙美目,顧盼之間華彩流溢。
小心翼翼地環顧了四周一眼,見沒人來,小巧玲瓏的身子很是靈巧,一下子便躍了上來,隨手將火把一扔,火把滅,整個山洞卻是一下子亮了起來,山壁上出現了一排排的燈籠。
“嘿嘿,就知道你找不到我!”冷呵呵自言自語,雙手拍了拍,手理了理一身衣裳。
“身為七煞,也敢到我七魔的地盤來欺負人,小心我告訴血魔去!”仍舊是自言自語,走到一旁架子上,取下了一個兜子,淘了許久都淘不出什麽來,也不知道她在找什麽。
“東西呢!”清秀的眉頭越鎖越緊了,沒人在側,自問自答,道;“難不成沒帶回來?”
“我明明記得就放在裡的呀?”
“難不成記錯了?”
“不會是被偷了吧!”
“誰知道這東西在我這呢?”
全都是她自己說的,很是自然,一點兒也別捏,小臉蛋上盡是認真。
撲通……
一聲巨響傳來,女子顯然是驚嚇到了,反映有點大,手上那兜子一下子掉落了下來,裡面的瓶瓶罐罐紛紛滾了出來,有些看不清楚是什麽有,好幾個卻好透明的琉璃瓶,所幸沒有摔碎了,裡頭裝著的是一些罕見的毒蟲,好幾條都三頭六臂的,好生恐怖!
女子急急蹲下身子收拾散落了一地的東西,靈動的雙眸卻滿是戒備地盯著前面看。
前面,一個男子不知道從何處倒下的,此時正一動不動地癱倒在地上。
“喂……玉邪……”女子試探地喚了一聲。
男子似乎昏迷了一般,仍舊是一動不動。
“喂……你別裝了,我不會上當的!”女子喊出聲。
男子依舊是沒有任何動靜。
“愛躺多久你就躺多久吧,我可走了!別怪我沒提醒你,一會我主子就過來了!”女子說著便起身往後退了。
男子似乎真的是暈迷了過去,高大的身材癱倒在地上,若是要將他扶起,這女子想想都吃力。
女子退到了地宮入口,卻終究還是止步了,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枚銀針,戒備的雙眸一沉便直直朝男子射了去。
“不管你真暈還是假暈,都再暈一次吧!”女子說著,這才敢靠近男子,這浪子可是好幾回調戲她了,不得不防備啊!
然而,她又失算了,還沒來得及蹲下去的時候,早已被那男子冷不防一把撈了過去,翻身而上將她欺下。
“呵呵,小毒邪,你一枚銀針就想困住我嗎?”男子笑了起來,五官輪廓深邃,菱角分明,很是俊美。
“你再不走,我主子來了有你好受的!”女子無奈,似乎習慣了一般,有氣無力地說到。
男子卻是貼近她耳畔,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聲音越來越小,而洞內的光亮亦是越來越暗,很快,一切便又漸漸暗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