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美國的神姬們商量第二天的戰鬥的時候,美國海軍鸚鵡螺號潛艇正在以水面巡航狀態在大阪灣以南,鳴門海峽和淡路島東南方向的海面上執行巡邏戒哨任務。
這片海域通稱紀伊水道,是從瀨戶內海前往太平洋的必經之路,也是日本艦隊離開安全的瀨戶內海北上東京灣的必經之路。
包括鸚鵡螺號在內的六艘美國潛艇被部署在這裡,負責監視日本艦艇的動向。
這艘鸚鵡螺號當然不是另一個時空那艘以世界第一艘核動力潛艇之名載入史冊的鸚鵡螺號,更不是儒勒凡爾納小說中那艘神通廣大的鸚鵡螺號。這是一艘美國海軍的V級潛艇,舷號SS-168。
美國海軍的潛艇發展雖然早,但中間一度陷入過誤區,另一個時空的美國海軍一開始把潛艇定位為一種執行海岸防禦的特種兵器,而這個時空的美國海軍在本世紀初則認為潛艇在艦隊的戰姬面前一無是處,會被輕而易舉的乾掉潛望鏡然後變成擺設。兩個時空的美國海軍都受到上次大戰中德軍潛艇戰的刺激,重新重視起潛艇的開發。
大戰結束後,美國從德國獲得的戰爭賠償中就包括一艘德國潛艇,美國人把這一型潛艇進行了徹底的研究,進而開發出了V型潛艇。
V型艇是美國海軍摸索潛艇技術的產物,每造幾艘就會有重大修改,最終一共建造了九艘,就這不到兩位數的建造量,竟然分成五個截然不同的子級別。
鸚鵡螺號就是其中被稱為V3的級別,屬於美國海軍技術摸索過程中的中間產品,性能非常的平庸,遠沒有最後集大成的“抹香鯨”號那麽先進。
雖然是一艘性能平平的中間產品,但這場戰爭中美國海軍幾乎傾巢而出,鸚鵡螺號也被配置到瀨戶內海的北部出口,負責監視大阪灣和鳴門海峽的日本船只動向。
此時,鸚鵡螺號的艇長伍斯特中校正站在指揮台上,和擔任瞭望的威爾斯中尉一起觀察著夜色中的海面。
“艇長先生,我來值班就好了,”威爾斯一面用望遠鏡觀察海面,一面說道,“距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而已,您還來得及去睡一覺。”
“不,不用擔心我,”伍斯特搖搖頭,他掏出香煙,接著發現自己忘了帶火柴,“有火嗎威爾斯。”
“有,先生。”
給自己的香煙點上火之後,伍斯特用力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個巨大的煙圈。
威爾斯在旁邊用開玩笑的口吻說:“要是給潛艇艦隊司令知道您在夜間的指揮台上抽煙,他一定會暴跳如雷的。”
“是啊,不過我相信你不會告發我的。再說了,這附近哪有半條船的影子,沒人會看見煙頭這點小小的亮光的。”伍斯特說完,又猛吸一口煙,才繼續道,“這該死的海峽,一旦日本人的艦隊傾巢而出,我們根本躲都沒地方躲,我們這破船下潛還慢,要是在白天,被人發現了可能還沒等潛到水下就要被一炮打成兩截。還好潛艇艦隊司令不是只會對部下吼的傻瓜,不然我肯定要抗命不從。”
這些天美軍的潛艇部隊都在傍晚駛入戒哨陣位,黎明前撤到外海去,白天的警戒巡邏就交給航母的艦載機。這個安排讓包括伍斯特在內的很多潛艇艇長都松了口氣。
“聽說昨天白天,艦載機部隊的夥計們又和日本人打起來了。”威爾斯說,“喬恩說他白天監聽無線電的時候聽見非常慘烈的無線電通話。”
“他聽見個屁。”伍斯特不以為然的搖搖頭,鸚鵡螺號上雖然配備了無線電設備,但因為是在潛艇建好以後才硬塞進來的,性能著實不敢恭維,有時候友艦在一千米開外呼叫鸚鵡螺號,它都聽不見。
伍斯特又狠抽了一口煙,然後把還剩下半截的煙頭扔向大海,然後他拿起指揮台上的內線通話筒,對駕駛台下令:“航向210,開始回航。”
“是,航向210,不過艇長先生,現在還沒有到我們預定的撤離時間……”
“沒關系,我們開慢點就好了,輪機室不是報告說機器有點問題麽?就讓我們對那些鐵疙瘩好一點吧。”
“是,艇長。”
放下話筒後,伍斯特再一次拿起望遠鏡,準備最後掃一遍海平面。
這時候威爾斯說:“艇長先生,我好像看見什麽東西。”
伍斯特的右眼皮跳了一下。
“我看看。”他立刻拿起望遠鏡,對準威爾斯現在正觀察的方向,很快他就看到威爾斯所說的“什麽東西”了。
“老天,這塊頭至少是艘重巡洋艦。”伍斯特嘟囔了一句之後,拿起話筒對駕駛室大喊,“全艇戰鬥準備,電報室立刻開始發報,向艦隊司令部報告我們發現疑似敵軍重型艦隻正在進入紀伊水道!新航向160,動作快!”
話音未落一發炮彈就落在鸚鵡螺號不遠處的海面上。
“緊急下潛!”伍斯特大喊,同時把話筒往指揮台側面的小箱子裡一拍,轉身就跳進艙門,兩手兩腳抓著梯子兩側的直杠一路滑到底,動作嫻熟得可怕。
維斯特也依葫蘆畫瓢的滑進潛艇內部的時候,伍斯特已經鑽進旁邊的艙門,進入潛艇指揮室。
“換燈,你們這些笨蛋。”
這個年代的美國潛艇部隊有個規矩,夜間上浮後,打開艙蓋前艇內要換紅光燈,據說這樣能加強潛艇在夜間海面上的隱蔽性,不過具體有多大用處誰也不知道。
伍斯特進入指揮室沒多久,大副和首席技術軍士長也進來了,這時候剛好日本軍艦的第二輪炮擊落在鸚鵡螺號附近的水面上,隔著海水和潛艇外殼,爆炸聲聽起來像拳擊手正在打沙袋做練習。
“該死的,我們就不能潛航得快一點麽?”伍斯特對駕駛台吼。
航海長一臉委屈:“我已經把水平舵給打到底了,水箱也在全功率注水。”
“是什麽在攻擊我們?”大副一臉鎮定的問,“驅逐艦?輕巡?”
“沒看清楚,可能是一艘長良型。”伍斯特說完扭頭看著武器官,“我們要反擊,魚雷艙多久能準備好?”
“十五分鍾,長官。”
“雖然我很想把你們罵一頓,但我估計我們搶佔到有利陣位需要的時間比這更長,所以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給我十分鍾就完成發射前的檢查!”
就在這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聲納員突然高喊:“螺旋槳音!敵艦就在我們上方!”
鸚鵡螺號配備的聲納也是最原始的版本,實際上這個年代各國對聲納的研究才剛剛起步沒多久。聲納員必須操控一個像汽車方向盤一樣的可笑裝置,轉動聽音器,通過聽到聲音時的聽音器的朝向來判斷敵人的方位,至於距離什麽的就只能靠個人經驗來判斷了。
鸚鵡螺號的聲納員是個好手,演習中經常能準確的判斷目標的大致距離,為伍斯特制定攻擊計劃提供了強有力的幫助。
在聲納員報告後沒多久,艇內所有人都聽到了來自頭頂上的機械運轉聲。
“老天,”大副說,“我打賭它的船底幾乎貼著我們的指揮台了。”
“我現在就希望它不要撞上我們的潛望鏡。”伍斯特小聲嘀咕。
聲音漸漸遠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只有聲納員還一臉嚴肅,他緊緊的握著那個可笑的方向盤,追蹤者敵艦的動向。突然他大喊:“深水炸彈!”
他飛也似的拿掉耳機,這一瞬間深水炸彈的爆炸聲仿佛一聲悶雷傳遍整個潛艇。
劇烈的、快把人五髒六腑都顛出來的晃動過去後,伍斯特按著被海圖桌撞疼了的腰,站起來問:“報告狀況!”
“艦艏魚雷艙正常。”
“二號艙正常。”
“居住艙正常。”
“輪機艙微量漏水,正常。”
各艙段的報告結束後,大副摘下軍帽,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它投彈晚了,要早一點投在我們頭上,我們就死定了。”
伍斯特對大副說:“這一定是上帝給我們的神啟,他告訴我們一定要給這支日本船隊好看。”
接著伍斯特問航海長:“現在的深度?”
“深度計壞了,不過我認為可以使用潛望鏡。”
伍斯特二話不說按下升起潛望鏡的電鈕,杵在指揮室中部的“粗鐵杆子”向上升起,然後彈出兩個把手。
伍斯特把大簷帽掉了個方向,然後雙眼貼在目鏡上,開始觀察海面的情況。
“乖乖。”他說,“我看到了兩個大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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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
“艦隊司令部來電,我軍潛艇發現日軍艦隊駛出瀨戶內海,正沿著海岸線北上。”馬歇爾一進夏綠蒂的臥室,就朗聲報告道。
夏綠蒂看了馬歇爾一眼,繼續給自己補妝,同時問道:“這是幾點鍾的電報?”
“發報時間早上四點半,不知道什麽原因六點二十艦隊司令部才收到這份電報。”
夏綠蒂放下手中的畫眉筆,抬頭看了眼她臥室裡的時鍾。
“你應該在艦隊收到電報的時候就立刻叫醒我。”
“實際上,我也剛剛拿到電報,”馬歇爾趕忙解釋,“艦隊司令部似乎認為這不是什麽值得過分擔憂的情況。司令部要我轉告總統閣下,今天的攻擊行動可以照常進行,原本他們就計劃留下以三艘科羅拉多級戰列艦和兩艘列克星敦級戰列巡洋艦為核心的艦隊來防備日本艦隊,這些艦隊已經足夠應付日本人的一切攻擊行動。另外,潛艇部隊報告已經進行了攻擊,尚不清楚戰果,航空母艦的偵察機正在尋找電報上這支艦隊。”
夏綠蒂沉思了一會兒,才點頭道:“我明白了,轉告艦隊司令部,我信任他們的判斷,今天的作戰行動照常進行。不過每當他們獲得關於這支出擊了的日本艦隊的情報,請他們立刻轉告我。謝謝。”
“是。”
馬歇爾轉身離去後,夏綠蒂繼續仔細的調整自己的妝容。平時夏綠蒂並不會花那麽多時間打扮,因為她對自己那神姬血統提供的外表相當的自信。但今天是夏綠蒂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實戰,她決定還是弄得莊重一點。
幾分鍾後,夏綠蒂滿意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隨後拍拍屁股站起來。
“好了,去終結這場戰爭吧。”她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