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淡,爍爍閃光的銀河直垂大地。一彎淡月靜悄悄地懸掛空中,雲彩在悠悠地飄來飄去。在夜深的時候,營房裡傳出那琵琶之音,一盞如豆青燈忽明忽暗,那聲音淒涼並瑣碎。似乎在述說那癡癡愁情,就如那遍地似煙似霧的芳草,滿城飛舞的柳絮,或者那江南梅子黃熟時綿綿不斷的迷蒙細雨,無邊無際。
夜深人靜,***昏暗地映著簾影,風姿萬千的美人正半抱琵琶懶懶地斜倚在用細細的竹篾條編制成的熏籠之上,籠下香爐既香且暖。她借著琵琶一曲寄托心意,美人正一邊凝思輕撥琵琶,一邊柳眉微皺,緩緩地唱著一支動人的歌,一曲一折,折到高處,余音娓娓,繞梁不斷。帳營裡繚繞著麝香蠟燭的煙霧,時光飛快地流逝,玉蓮漏壺的水也快要滴完了。
如此美景,如此佳人,怕是哪個男子都會屏住呼吸為此迷醉,然而此時卻闖入一個煞風景的家夥。長孫凜似乎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之心,一腳便把那房門給踹開來,然後跨出虎步邁入,自然是興師問罪的態度。
單憐卿本已沉浸於琴音的愁緒中,被人如此魯莽的闖入,自是難免被嚇一條,她“呀”地一聲,春蔥玉指歇停下來。看清來人是誰,她輕笑一聲,將琵琶輕放,嫋嫋婷婷地站了起來,風情畢露,輕盈旖旎。
“凜校尉,深夜闖入女子寢閨,並非君子所為。”她對長孫凜的稱呼很特別,沒有客套的疏遠,也沒有刻意的親昵。
“是你進我房內把我的信件拿走?”長孫凜雖然為這女人每一個動作的風騷心動,但注重個人隱私的他還是冷聲問道。
“凜校尉怎可這般對奴家說話呢?難不成奴家在你心裡就是這般不堪的小偷而已嗎?”她似乎忘記了自己曾經偷入對方營房被抓個正著。單憐卿自是知道長孫凜遲早會找她,卻也驚訝這個男子竟然會如此硬生闖入,雖然以這副面孔出現,但她也自信自己的風情足以迷倒一片男子。
這個女人在耍無賴,長孫凜知道。屋內紅燭高燒,階前月色橫空,映在佳人的臉上,嬌滴滴越顯粉色。長孫凜正值青年熱血之時,男性荷爾蒙正是活躍的開始,來軍營三月未嘗那雲雨之事,加上之前喝了不少白酒。他也禁不住誘惑,暗吞口水。然而像他這般經歷的男人自然有他自己的原則和處事方式,
長孫凜健步走上前去,粗暴地抓起了單憐卿那柔滑細嫩的玉手,威脅地說道:“我給你兩天的時間,若是兩天之內我還沒有看到那些信件完璧歸趙,那麽你自己考慮該如何承受後果。”
單憐卿被長孫凜的蠻力抓得是疼痛難忍,一片水霧漫入她的眼睛,然而她卻是倔強而驕傲地抬起頭,與這個冷血的男子對視,不肯有半點的屈服。
“哼!”長孫凜說完便急急地甩開了她的手,轉身便走。他能猜得出單憐卿為何那日會偷入他的房間,也能想得到他們到底想要些什麽,所以他的營房根本不可能存放那些,只不過他尚且疑惑對方要這些東西為何,看來有些事情還得細細查下去。他也沒想到這個女人會對自己的私人信件感興趣,所以平常也沒多注意防范。
“長樂公主若是知道她的愛郎是如此粗暴對待女子,不知她會是何感想?”單憐卿說完此話便立馬後悔了。按理來說,長孫凜轉身離開,她應該是松了一口氣,無論對方怎麽威脅,至少她可以緩和兩天來想辦法。可是他這般對待她卻甩甩手便離開,還烙下狠話來威脅她,她心裡極其的不服氣。雖說單憐卿是個風塵女子,但她自小開始便被以迷倒眾生的女子為目的來培養的,加之出道以後大凡男人都對她是恭維唯諾,不願拂逆其意,她一直都是處於一種高高在上的狀態。可長孫凜這家夥,若是平日裡無視她的魅力也就算了,今日卻是對她如此凶暴粗魯,她心裡極是不甘。
長孫凜停住了腳步,長樂每次來信雖然都是隱藏在高陽小女孩的信件之中,但少女在信中有時會對愛郎撒撒嬌,難免會寫上自己的名字。想必單憐卿也是從中得知一二。
“這天下人都知道,當今皇上將嫡長公主許配給長孫家的嫡長子,如若大家知曉長公主與她的小叔子纏綿苟合,不知該會如何想呢?”單憐卿看到長孫凜站住,得意之情浮現臉上,驕傲的她此刻已經缺乏理智,越是能激怒對方她便越是高興。
果然,長孫凜一聽,漆眉怒挑,猛然轉過身來,雙臂一伸,把那纖弱女子整個抱人懷中。單憐卿可沒料想對方出此一招,大驚之下,她拚命地掙扎,冷喝一聲,道:“住手,你想幹什麽?!長孫凜住手,你聽到沒有!”
長孫凜聽是聽到了,可是此刻的他卻是故意為之。之前他對這單憐卿如此粗暴,除了因為心中不爽,更多的是為了隔遠雙方的距離,來抵擋住對方的誘惑。畢竟這個女人的風情,最能吸引他這樣的心理已成熟的男人。
然而這個女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他進行挑釁,此刻的長孫凜如同憋足了氣的猛獅一般,產生了一種男人對女人征服的欲望。性欲、征服欲,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讓他可以罔顧女人的感受,變得令人可怕。
那雙手,更加靈蛇般地在單憐卿嬌軀上遊走著。單憐卿冰清玉潔,當下直駭得心驚膽顫,不知如何是好,口中仍不停地嬌喝著。然而,她的喝罵一點作用也沒有,隨著欲望的勃發,長孫凜的行動,越來越可怕起來了。
突然,一股無明殺機,起自單憐卿美眸中,右手聚滿了功力,冷森森地嬌叱道:“長孫凜,你,你再不松手,可別怪本姑娘不客氣,要殺你了。”聲落玉手已按在長孫凜的玉枕穴上。。
長孫凜冷冷一笑,無視對方的威脅。對著這個利用他的女人來威脅他的精明女子,他的心中說不出是如何的憤怒,兩眸激蕩著一股怒焰欲望的眸光,那副神情,看得單憐卿芳心打了一個冷顫,冷得令她背脊一陣發涼。
長孫凜灼熱如火的嘴唇一張,已閃電地印在美人的櫻桃小嘴上。單憐卿此時已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臉上殺機猛然一閃,玉掌就要按下去,突然,她又無力地停下來,她下不了殺手。
長孫凜突然將單憐卿攔腰抱了起來,把她放倒石床上,開始動手解她的衣服。單憐卿的美眸,射出了令人不解的駭意,那麽叫人茫惘的駭悸,在她美俏的臉龐呈漾著,嬌小的嬌軀在退縮著,那麽柔弱的退縮著,柔弱得一點抗拒也沒有,柔弱得像一隻受驚的小貓,令人楚楚心憐的小貓。她此時似乎忘記了自己也身具一身武功,忘記了自己是那傾倒眾生的美人,她只是感覺到,自己,就像是那待宰的羔羊。
長孫凜像一隻暴戾的兀鷹,兩眸滿布著憤怒的怨火,揉合著他冰冷的雙手,撲向了對方。單憐卿眼角滑出一顆淚水,嬌軀那麽柔弱無力的軟癱在粗暴的男子懷裡,任由他惡劣、粗暴、賤夷的撕去她身上一件一件的衣服!
“啊!”單憐卿的人皮面具被摘了下來,露出了她那傾國傾城的真面目。長孫凜看她那嫵媚動人的容貌,黛綠雙娥,雪白粉嫩。鳳綃衣衣衫不整,腰肢似柳,鬒發如雲,春山脈脈,幽妍清倩。依稀是那越國的西施,婉轉輕盈;絕勝那趙家合德,豔治銷魂,容光奪魄。真真是那“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此時的長孫凜就算理智清醒,他也難以忍住此等誘惑。於是,營房中掀起了狂風暴雨,偶爾夾雜著幾聲痛哼,伴著一聲聲無力的嬌吟。
沉重的喘息聲停止了,無力的嬌吟聲消失了……
低微的啜泣,輕細的喘息……
兩條赤裸的身軀,停止了波動,靜靜的躺著……
單憐卿則平躺在床上,無力地注視上方,肝腸寸斷,無語問蒼天。淡淡的月光投下了廊廡彎曲的影子,遠處傳來了樂營的淫霏小曲。淚水再度滑落,她脆弱的心被強烈的失落感衝刷著,她飽受摧殘的心有如萬針穿過般刺痛難當,她知道在那狂風暴雨過程中,自己成了泄欲的工具,她感受到他的內心有著無以複加的怒氣,仿佛有無數淒楚鬱悶糾結,鞭達打著她,她成了一具行屍走肉的軀殼供他抒發上泄痛。
長孫凜此時卻是一片迷茫,他自然不可能是柳下惠,就算說他是好色他也是滿不在乎,但他也不會使用暴力去奪去一個女人的身子,剛穿越到唐朝他自己便碰上了強奸門,當時他還不斷地鄙夷以前的“長孫凜”,覺得他對女人使用暴力不是男人。可是今日自己卻也幹了同樣的事情,難道是這具身體的男性荷爾蒙過於旺盛,讓人的正常意志無法控制?
更讓長孫凜不解的是,這個女人的掙扎似乎過於軟弱,他幾乎只聽到幾聲威脅怒罵,然後他便順利得手了,可按照她的武功,不可能如此不堪一擊。若是對方給他一個猛招,說不定他的理智就會回來。然而她的軟弱,更是撩撥他征服的欲望。
長孫凜歎了一口氣,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用了。他伸手摸了摸身旁纖弱女子的粉臉,感覺到上面淚跡未乾。單憐卿卻是記恨他之前的粗暴對待,報復似地用力推開了他安慰自己的手。
“你可以走了。”她告誡自己不能再想,動情的心腸是自滅的第一步,最好快忘了這荒誕的一夜。尤其對他更不能有著想,否則情海會一片燒灼。
長孫凜卻是也沒想繼續停留,他起身將衣服穿上,若是普通的女子,他還好辦一些,可是這個女人,有著很深的政治目的。
“看來似乎我沒必要再把那書信完璧歸趙。”單憐卿看到長孫凜竟然毫無留戀地準備離開,她心裡一陣刺痛,這個男人拐帶的不只她的處子之身,還有她初嘗情味的心,可他卻竟然可以不說一句話,滿不在乎地離開。
“你必須拿出來。”長孫凜哪裡肯善罷甘休,在這種事情上,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妥協。
單憐卿聽到此話,更是生氣。她強行地支撐自己軟弱的嬌軀,性感完美的胴體引人無限遐思。從一個隱蔽的小屜子取出了幾張信箋,一把甩到了長孫凜身上,她感覺自己內裡被氣得翻騰倒海,恨聲驅他離去:“你快滾,今天的事情當從未發生過!”
望著那離去的頎長背影,單憐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躺在床上嗚嗚地哭泣。兩個驕傲的男女,在第一次攜手共赴巫山,卻是這般的不快。
長孫凜悶悶不樂地往自己營房走去,他也沒有心情去參加完自己的慶生宴,只是踱步走在這營區的甬道上。深夜寒意漸濃,一輪圓月把那淡雅的清光灑向大地,長孫凜的心緒極其凌亂,他遙望天空,默默無語。
回到營房,卻見竇旖正焦急地等著他,她是覺得長孫凜換衣服如此久,感覺有些奇怪,便是過來看看,發現人不在,卻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便在這屋內呆呆地等著他。
此時長孫凜不得高歎一句:最難消受美人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