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被劈開之後,王伏寶臉上的喜悅卻沒有維持太久,很快,就是陰沉了下來,只見那城門內的拱洞,黑壓壓地全都是石塊,將拱洞內堵得嚴實,唯有中間空出來一兩人的通道,而就算是這麽一個通道,如今卻是被一個人影給擋了去,那人影倒不算是很魁梧,倒是那人雙手所提的兩個碩大的大銅錘很惹眼。
王伏寶一眼就認出,眼前這個提著雙錘的戰將,正是之前在城頭的那名雙錘將,雖然不知道他怎麽跑下來了,但王伏寶一看到如此高手,卻是忍不住心中的戰意,提著手中的大砍刀,就是朝著那雙錘將衝了過去。
這雙錘將自然就是裴行儼了,之前城頭上彈射火油罐的時候,裴行儼就按照裴仁基的吩咐,從關上下來,守著關門這邊,反正有了火油罐的助力,夏軍的攻勢也是減輕了許多,就算沒有裴行儼在,也沒關系了,而裴行儼則是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前方,看著那手舉著大砍刀朝著自己衝過來的那名夏軍將領,裴行儼雙目一凝,紅芒爆射,等到對方衝到自己面前,裴行儼直接就是一錘飛了過去。
那王伏寶本來還想率先衝進關,給身後的將士們打先鋒,可等他衝到裴行儼面前,還未等他揮動大砍刀,就隻覺得一道紅芒飛射,王伏寶下意識地就是舉起了大砍刀往前一擋,就聽得鐺的一聲巨響,王伏寶口中直接就是噴出了一大口鮮血,然後整個人就好像全身骨頭都被震斷了一般,隨著這股劇痛傳入腦海,王伏寶立馬就是暈了過去。
而在王伏寶身後的那些將士們卻是看得真真的,那王伏寶被對方那雙錘將一錘子就給砸了回來,直接從那條過道就給砸出了關門,重重摔在地上,已經是沒有了知覺,那些將士一個個都是一臉駭然,王伏寶在夏軍中已經算是第一猛將了,沒想到在面對對方的攻擊,竟然連一招都沒有接下來,一時間,所有人望向關內的那雙錘將,臉上盡是恐懼之色。
“哼,”看到那不省人事的王伏寶,裴行儼的臉上紅光一閃而沒,卻是滿臉的不屑,平時的裴行儼還算是比較謙遜的,可一旦運起了赤練道法,裴行儼的性格就會有些變化,就算是裴行儼現在已經壓製了許多,但還是避免不了狂妄的性格,在現在的裴行儼看來,那個夏軍戰將簡直不堪一擊,根本就沒有追出殺了他的必要。
而在關門外面的將士們一下全都傻了眼了,就連王伏寶這樣的高手進去都是下場這麽慘,他們衝進去豈不是死路一條,也有不少人想著對方只有一個人,想要以多欺少,可看看那被堵得嚴實的拱洞,加上關內那密密麻麻的軍陣,只怕裡面的人數也不少,這樣一次只能進去一兩人,送進去豈不是等於是送死。
若是此刻王伏寶還清醒的話,或許他們還有勇氣一戰,現在王伏寶已經暈了,城牆攻不上,關門又闖不進去,還得冒著隨時從頭頂上砸下來的火油罐,這些夏軍將士就算是再勇猛,也是萌生了退意,而就在這個時候,從軍陣後方又是傳來了急促的鳴金聲,顯然是張公瑾在後面催促退兵。
聽得這鳴金聲,那些將士們就像是如夢方醒一般,所有人的第一個反應,那就是掉頭往後跑,總算那些將士還有點良心,靠近王伏寶的幾人,抬手的抬手,抬腳的抬腳,就這麽把王伏寶給抬了回去。
一開始這撤退的還只是關門的那一部分將士,可隨著這些將士的撤退,頓時就是引起了連鎖反應,所整個戰場上的夏軍將士都開始瘋狂地往後退,很快,整個汜水關前的夏軍士兵就是退得一乾二淨,只剩下那些屍首堆在關門前。
“哼,想跑,沒那麽容易,”看到夏軍竟然就這麽撤退了,裴行儼卻是冷笑一聲,分明不打算就這麽放過對方,直接一擺銅錘,對著身後的將士喝道:“還等什麽,還不快把石頭給搬開,我們一塊追出去,殺他個痛快,”
“儼兒,窮寇莫追,”就在這個時候,不知何時從關上下來的裴仁基喊了一聲,快步走到了裴行儼的面前,看著裴行儼那略帶狂妄的表情,忙是說道:“儼兒,趕快收功,”
裴仁基的話對裴行儼還是很有用的,很快裴行儼便是雙目一閉,深吸了口氣,這才將赤練道法慢慢收了回去,收工之後,裴行儼也總算是恢復了平時謙遜的模樣,忙是對裴仁基說道:“爹,就這麽放敵人走了,”
見到裴行儼收了功,裴仁基這才算是松了口氣,聽得裴行儼的問話,裴仁基卻是搖了搖頭,望向了關外方向,說道:“王爺的命令是守住汜水關,對方要撤退就讓他們撤退吧,不可因為一時衝動,壞了王爺的大事,”
聽得裴仁基這麽一說,裴行儼歪了歪頭,也是覺得父親說得有道理,當即也是擺了擺手,讓將士們下去清理戰場了,而緊接著,裴行儼又是一臉擔憂地對裴仁基說道:“爹,我們這裡算是勝了,可就是不知道其他幾處戰況如何,”在裴行儼看來,今天這一戰能夠一戰退敵,不僅僅是因為父親的指揮得當,更重要的,是依靠了汜水關的地形優勢,要不然,這一戰不會勝得這麽輕松。
裴仁基倒是沒有裴行儼那麽擔憂,一臉淡然地笑道:“你就用不著為他們擔心了,那李將軍和叔寶都是兵法大家,行軍作戰的本事尚在你爹我之上,加上之前早有準備,他們那邊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了,好了,我們也不要太掉以輕心了,雖然這次把夏軍擊退,但難保對方不會卷土重來,一切小心為上,馬上讓幾隊人馬去修護城牆和關門,”
“喏,”聽得裴仁基這麽一說,裴行儼想想也的確如此,當即也是放下心來,對著裴仁基抱拳一禮,便是轉身去執行命令去了,而裴仁基則是回過頭遙望著關門外,嘴角一勾,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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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城,位於河南郡境內,也屬於洛陽的管轄范圍內,只不過陽城所在的位置,是河南郡的東南方向的偏僻角落,當初瓦崗寨大軍攻打洛陽的時候,這陽城也是被瓦崗寨所攻佔,不過後來瓦崗軍敗退,秦瓊和羅士信率領大軍又是將這陽城給光複了。
雖然陽城再次成為隋軍的城池,但經歷了幾次戰亂,陽城再也沒有當初那般繁華,住在城內的百姓已經是不足萬人,而駐守在陽城的兵馬也僅僅只有一千多人罷了。
位於陽城以南的三十多公裡的地方,有一片廣袤的叢林,這片叢林叫什麽,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了,以前那些在這裡打獵的獵人或許知道,但加上經歷了這麽幾次戰亂,早已經沒有了來這裡謀生的獵人,這片叢林也是變得越發幽靜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叢林裡面的那些動物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在叢林裡面行動也沒有太多的顧忌,就算是在大白天,時不時都能從樹林當中發現穿梭的小鹿。
“咻,”一聲破空聲響起,突然一道黑影從樹林當中穿過,準確無誤地射中一頭半人高的小鹿,將那小鹿的脖子直接射穿。
“好箭法,”一聲低呼聲在叢林中響起,緊接著,就看到幾道人影穿過樹林,來到那小鹿的屍體旁,一把就是將小鹿的屍體給拎了起來,卻是幾名穿著鎧甲的軍士,只見這幾名軍士笑呵呵地提著那小鹿的屍體又往回走,連著走了五十多步,這才發現,竟有一隊人馬就這麽躲在樹木當中。
其中一名穿著鎧甲的戰將手持長弓,一臉洋洋得意地看了看左右,嘿嘿一笑,說道:“如何,我說我的箭法不錯吧,這一箭穿喉,那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得到的,”
這戰將一說完,左右立馬就是響起了讚許聲,左右的將士包括那幾名抬著小鹿的軍士都是連番恭維,不停地拍那戰將的馬屁,而那戰將聽得這讚揚吹捧,臉上的得意之色愈濃,腦袋高昂起來,鼻孔都快朝著天了,哼道:“這也算不得什麽,改天讓你們看看我射雕的本事,聽說當年那天下第一神射手長孫晟有一箭雙雕的本事,哼哼,不過是一箭射殺兩隻鳥兒罷了,我也能做得到,”
“那是,那是,張將軍的本事自然是了得,”聽得那戰將又在自吹自擂,周圍那些士兵可不管那麽多,繼續拍起了他的馬屁,其中更有幾個臉皮厚的,越說越誇張:“那長孫晟也是死得早,要不然,和張將軍一比,天下第一神射手的名頭肯定要讓給張將軍的,”
“哈哈哈哈,”聽得眾人的吹捧,那姓張的戰將也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這一笑,也壓不住聲音,笑聲直接穿過了叢林,在樹林中回蕩。
而就在那戰將笑得忘形的時候,突然一聲低喝,從他的身後傳了過來,立馬就是將他們一乾人都給鎮住了:“混帳,張績,誰讓你大聲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