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儼這一錘丟出,就宛如一道紅色閃電一般,瞬間就是閃現到王伯當和賈閏甫的面前,王伯當也是嚇了一跳,慌忙間只能是縱身一跳,抓起還在發呆的賈閏甫直接從馬背上跳了起來,而就在王伯當和賈閏甫跳開的下一刻,兩聲嘶鳴響起,卻是他們兩人的坐騎被裴行儼這一錘給砸了個正著,直接就是被擊倒在地,那馬背上被砸中的地方已經是變成了一片肉泥。
見到這一錘威力如斯,王伯當和賈閏甫也都是嚇了一跳,王伯當回頭看了一眼賈閏甫,似乎是在詢問賈閏甫是否知道此人是誰,而賈閏甫也是搖了搖頭,表示不認得,當初裴行儼留在萬禾身邊的時候,賈閏甫還沒有來呢,自然是不認得裴行儼。
而這個時候,裴行儼也已經是趕到裴仁基的身邊,翻身下馬,直接就是抱起了裴仁基,喊道:“阿爹,阿爹,你怎麽樣了,阿爹,快醒醒,”
雖然裴行儼連連呼喚,可裴仁基卻已經昏迷了過去,根本就無法回應裴行儼的呼喚聲,看到如此,裴行儼的眼睛簡直都快燒起來了,扭過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王伯當和賈閏甫,正如賈閏甫不認得他一樣,他也不認得賈閏甫,隻當他們兩人都是瓦崗寨的賊人,當即小心翼翼將裴仁基放下,一把手將之前丟下的那隻銅錘撿起,兩隻銅錘在裴仁基的左右兩手一擺,惡狠狠地喝道:“你們兩個狗賊,我非殺了你們,為阿爹報仇不可,”
“阿爹,此人是裴仁基的兒子,”聽得裴行儼的話,王伯當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緊緊盯著裴行儼,早就聽說了裴仁基有一個兒子勇猛不凡,只不過並不在裴仁基身邊,而是留在洛陽梁國公身邊,現在裴行儼在此處,那豈不是意味著那個梁國公也在這裡呢。
王伯當並不是和單雄信他們一塊來的,而是在得到賈閏甫投靠的消息之後,奉李密之命,偷偷跟上來,伺機刺殺裴仁基的,所以王伯當並不知道萬禾也在這裡的消息,現在得知如今朝堂上有名的權臣梁國公竟然也在偃師城,王伯當的眼中也是閃過了一絲殺意,瓦崗寨畢竟是造反的義軍,現在碰到這麽一個朝廷重臣豈能放過,這個念頭只是在王伯當的心裡面一閃而過,不過眼下他要對付的,卻是怒火中燒的裴行儼。
“喝啊,”只聽得一聲怒吼,裴行儼提起手中的一對銅錘,就是朝著王伯當和賈閏甫衝了過來,而王伯當也是第一時間將身邊的賈閏甫給推到了一邊,自己則是提著鋼刀上前應戰,這賈閏甫對李密還有用處,王伯當自然不會輕易讓他死,只不過,王伯當顯然還是低估了他眼前的這個對手,連單雄信都不敢硬接裴行儼的銅錘,他竟然是揮起了鋼刀直接硬接。
這樣的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王伯當的鋼刀只是輕輕和銅錘碰了一下,緊接著,那巨大的力量就是從鋼刀上傳了過來,王伯當就聽得喀嚓一聲,自己握刀的手臂竟是以一種很不規則的形狀扭曲,鋼刀也是直接朝著後面反彈了回來,這巨大的反彈力竟是直接將王伯當的手臂給震斷了。
感受著從手臂處傳來的劇痛,王伯當卻是緊咬著牙,始終不發一聲,手臂就這麽吊在那裡,雙腿卻是在地上連點了三下,整個人飛快地躲開了裴行儼接下來的攻擊,不過裴行儼可沒有這麽容易放過王伯當,又是一聲怒火,臉上已經滿是赤紅,提著銅錘再度朝著王伯當砸了過去。
王伯當這下可是學乖了,再也不敢和裴行儼硬拚了,只能是仗著腳下的步伐,繞著裴行儼遊走,只不過王伯當本身也不是以步伐見長,時間一長,他躲避裴行儼的攻擊也是越來越驚險,好幾次,他都能感受到銅錘上傳來的炙熱擦過自己皮膚上的感覺,要是再這麽下去,自己肯定是躲不過去了,心裡正這麽想著呢,卻是腳下一個踉蹌,竟是被一具屍體給絆了一下,王伯當整個身子立馬就是倒在了地上,而這個時候,裴行儼的銅錘也是敲了過來,王伯當摔倒在地上,根本沒辦法躲避,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銅錘朝著自己的腦門上落了。
“呔,”就在王伯當準備閉眼等死的時候,突然一聲暴喝,卻是一道金光從旁邊閃過,直接就是擊打在那銅錘上,雖然不能將那銅錘給架住,但那金光的力道還是讓銅錘往旁邊偏了一點,銅錘幾乎是擦著王伯當的耳朵,重重地落在了地上,那飛濺起的泥土,彈到王伯當的臉上,刺痛感才讓王伯當意識到,自己總算是死裡逃生了。
“王伯當,”緊接著,一把喝聲從身後傳來,王伯當回頭一看,卻是一人騎著高頭大馬,手持金釘鐵槊,驚訝地看著他,不是單雄信還能是誰,單雄信滿臉驚訝地看著王伯當,卻是不明白,為何本應該留在瓦崗山上的王伯當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陷入了惡戰。
“多謝單將軍,”見到單雄信救了自己一命,王伯當也是沒有多說什麽,只是道了聲謝,便是趁機在地上翻了個滾,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警惕地看著裴行儼,沉聲說道:“單將軍,小心此人,他是裴仁基之子,”
單雄信當然知道裴行儼的厲害,剛剛他可是在和裴行儼的交手中落了下風啊,只不過剛剛裴行儼突然丟下自己跑了,單雄信本想著趕來中營殺了裴仁基,卻沒想到碰到這麽一幕,總算單雄信及時趕到,出手救了王伯當一命,當即單雄信便是將鐵槊在胸口一橫,一臉謹慎地準備迎戰。
“少將軍,”這個時候,越來越多的士兵發現這裡的不對勁,圍了過來,而單雄信所帶來的義軍也是漸漸佔領了中營,兩軍開始激烈廝殺起來,只不過在人數上,義軍卻是要佔據很大的優勢,若不是有那些禦林軍助陣,只怕官兵早就敗退了,幾名士兵上前護住了裴仁基,衝著裴行儼喊了起來。
這個時候裴行儼倒是沒有失去理智,雙目赤紅,卻還記著在他身後,自己的父親還受了重傷,現在的確不是和這些人硬拚的時候了,左右看了看佔據,顯然這營寨是保不住了,裴行儼立馬就是喝道:“快,護送我父親回城裡去,下令全軍撤退,不可戀戰,”
雖然裴行儼下達了這個命令,可他卻沒有立刻就走,翻身上馬之後,一直就這麽緊緊盯著單雄信和王伯當,王伯當雖然有一手出神入化的箭術,但他的手臂的骨頭都斷了,哪裡還射得出箭矢,而單雄信也是知道裴行儼的厲害,更是不敢輕舉妄動,兩大高手,竟是直接被裴行儼給鎮住了。
而與此同時,在營地的另一邊,徐世績和羅士信兩人還在纏鬥不休,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分出勝負,眼看著官兵節節敗退,徐世績也是不由得大喜,狠狠地瞪著羅士信,喝道:“這次是我贏了,”說完,徐世績雙手寶劍連連舞出劍花,卻沒有著急發動攻擊,只是守住自己的要害。
徐世績的謹慎果然沒有錯,見到自己的兵馬開始退敗,羅士信也是開始著急了,手中的大槍發動更加凌厲的攻擊,想要將徐世績一口氣擊敗,可是碰上守勢的徐世績,羅士信的攻擊根本沒有發揮出作用,反倒是差點被徐世績的寶劍所傷,可要羅士信就此撤退,他又是不甘心,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陣喊殺聲傳了過來,羅士信連忙縱馬往後退了幾步,扭頭一看,只見一支兵馬從偃師城方向殺了過來,領頭的正是秦瓊。
“叔寶,”見到秦瓊突然出現,羅士信也是不由得大喜,連忙是喊道:“叔寶,你領著兵馬再殺上一陣,等我宰了這個家夥,就和你會合,”
秦瓊聽得羅士信的話,差點沒從馬背上摔下來,立馬就是扯著嗓子喊道:“不要再拖下去了,快點撤退,快點,”他從城內殺奔出來,就是想要接應裴仁基他們退入城內的,敵人兵馬人數佔有絕對優勢,硬拚絕對沒有勝算,只不過剛剛在路上卻是遭到了一小撮敵人的堵截,好不容易殺退了那一小隊敵人,現在到了這裡,已經是晚了不少,哪裡還敢如羅士信所說的再去廝殺一陣啊。
聽得秦瓊的話,羅士信還是有些不甘心,而這個時候裴行儼那邊也是下達了退兵的指令,眼看著剩下的官兵全都開始撤退了,羅士信就算是再不甘心,也只能是作罷,手中大槍往前一掃,將徐世績給逼退,自己卻是一扯韁繩,掉頭就跑,不過也沒忘撂下一句狠話:“今天暫且饒你一命,他日再來要你的腦袋,”
徐世績本來想要上前追擊,可見到還有一個秦瓊在那裡虎視眈眈,徐世績也只有作罷,而另一頭,見到大部分官兵都已經退走了,裴行儼也是開始徐徐退去,以他一人之威,竟是壓迫得單雄信等人不敢追擊,只能是見好就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