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奉義喊了這一嗓子,緊接著將士們也是應喝了一聲,隨即唐奉義就是帶著將士們離開了,而在宮門外面,一道黑影在聽得這喊聲之後,立馬就是轉身朝著外面走去了。
沒過多久,在江都的城東軍營內,將士們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回到營帳內休息,而是在軍營門口的空地上列隊,放眼望去,足足有兩三萬人馬,司馬德戡、孟秉等一乾禦林軍將領全都是駐馬立在禦林軍軍陣前列,那旁邊火把的光芒映照在他們的臉上,顯得格外的猙獰,這個時候,從城內行宮方向,一道火光突然燃起,映照在夜空上,顯得特別的耀眼,而看到這火光,司馬德戡、孟秉等人都是面露喜色,司馬德戡對著眾人一擺手,喝道:“信號來了,行動,”
隨著司馬德戡這一聲令下,所有將士都是從懷中掏出了一方白巾,直接就是纏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而司馬德戡等人也是同樣將白巾纏在了手臂上,拔出了腰間的佩劍,朝著城內方向一指,沉聲喝道:“將士們,昏君無道,想要活命,就隨我上,”
司馬德戡說完,便是帶頭縱馬朝著行宮方向衝了過去,而孟秉等人也是領著禦林軍將士們緊隨其後,大隊人馬直接就是湧入了城內,一時間,喊殺聲震天,這入夜之後,城內自然沒有多少人了,就算是有些路人,看到這情景,還不趕緊躲到了一邊,加上先前就已經有了布置,所以司馬德戡這隊人馬可以說是暢通無阻,一口氣就是衝到了行宮的宮門外,到了宮門口,司馬德戡一揮手,立馬就有十來名將士快步走到了宮門前,分作兩隊,用力推動那兩扇宮門。
“吼吼,”本來應該是緊鎖的宮門,在這些將士的推動下,竟是緩緩打開了,看到這一幕,司馬德戡的眼中也是閃過了一絲興奮,而在司馬德戡身後的將士們也是紛紛呼喝了起來,這宮門被打開,大事就等於是成功了一半,緊接著,司馬德戡便是轉過頭對孟秉喝道:“孟將軍,宮門既然打開,那你就按照計劃,領一萬人去控制那些大臣,”
“好,”孟秉用力點了點頭,便是點齊了一萬人馬,調轉方向,呼喝著朝著那些朝臣所居住的府邸殺奔而去,這本就是之前計劃好的,只要宮門能夠順利打開,就可以分兵去控制那些大臣,因為在這些大臣當中,還有諸如來護兒、趙才這樣的老將,他們在軍中的威望太高了,若不能將他們控制住,難保不會出什麽意外。
雖然分走了一萬人馬,但沒有宮門的阻攔,剩下的兵馬也足夠了,司馬德戡扭過頭,看著宮門內那幽深的景致,深吸了口氣,稍稍平複一下心情,緊接著,沉聲喝道:“將士們,衝,”
而此刻,在城外,負責江都周邊兵馬布置的軍營內,卻是一片寂靜,似乎根本聽不到城內響起的那震天的喊殺聲,在軍營中央的大帳內,宇文智及正端坐在營帳的上方,左手邊,一名中年將領卻是滿頭大汗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全身忍不住顫抖,這中年將領乃是候衛虎賁馮普樂,他的職責,就是指揮城外周邊兵馬,原本城內出了問題,他應當立刻帶兵進城援助才是,可現在,架在他脖子上的兩把刀,卻是讓他不敢多說一句話。
宇文智及笑眯眯地端著酒杯,一飲而盡,側耳聽著城內方向傳來的喊殺聲,宇文智及臉上的笑容也是越發燦爛了,笑呵呵地對著馮普樂說道:“馮將軍,不必拘束嘛,來,我敬你一杯,”
馮普樂此刻哪有什麽心情喝酒啊,可他脖子上的刀鋒一緊,嚇得馮普樂立馬就是舉起了酒杯,顫顫巍巍地朝著宇文智及一敬,苦笑著說道:“宇文大人,你要做什麽,我都會配合的,還請宇文大人饒我一命,”
“哈哈哈哈,”宇文智及哈哈一笑,說道:“馮將軍這是說什麽話,馮將軍從軍,也只是為了富貴,今日我宇文家給馮將軍送上這麽一場富貴,難道馮將軍還不想要嗎,”
“我……”馮普樂還真想說不要,可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感覺脖子上的刀鋒又是一緊,嚇得馮普樂立馬就是喊道:“要,要,我要,多,多,多謝宇文大人,”
“呵呵,”宇文智及又是笑了幾聲,連連點頭,說道:“馮將軍果然識時務,我就喜歡和識時務的人合作,只要馮將軍肯配合,將來的富貴絕對少不了馮將軍這一份,嗯,馮將軍也不必太過擔心了,很快,很快就可以結束了,”
宇文智及在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卻是移向了城內方向,臉上的神情也是變得越來越嚴肅、堅定。
與此同時,在江都宮內,司馬德戡所率領的兵馬已經是漸漸控制了大半的宮殿,就算是有人想要反抗,也是很快被叛軍給殺死,整個宮殿內喊殺聲、慘叫聲,不絕於耳,宮內那些侍衛被殺了個措手不及,根本抵擋不住叛軍的攻勢,很快,叛軍就已經殺到了天子和嬪妃所居住的后宮,不過還未等大軍衝殺進去,反倒是從裡面走出了十余人,看到那帶頭的兩人,司馬德戡立馬就是揮起了手,自己縱馬上前,喊道:“裴大人,元將軍,怎麽樣,天子在裡面如何,”
來人正是裴虔通和元禮,今日正好是他們兩人在宮內值夜,正好為叛軍打起了掩護,聽得司馬德戡的話,裴虔通立馬就是說道:“放心,之前信號起來的時候,天子倒是問了一句,被我給搪塞過去了,不過燕王似乎發現了什麽,想要找借口混進去,被我給抓起來了,”
裴虔通說完之後,旁邊的元禮卻是突然笑了起來,搖頭說道:“這個燕王倒是有些小聰明,竟然謊稱自己中風,命不久矣,想要面聖請辭,哈哈,他一個十多歲的娃兒,竟然也會中風,”
兩人口中的燕王,正是天子長孫,楊侗的大哥楊倓,楊倓一向喜好詩詞,跟在天子身邊,聽得兩人的說法,司馬德戡也是不由得啞然一笑,這燕王倒是聰慧,只可惜,當今天子不是燕王,想到這裡,司馬德戡也是不由得搖了搖頭,說道:“先把燕王押起來,稍後處置,天子現在在哪裡,”
裴虔通立馬就是說道:“天子已經回到內殿了,不過我估摸天子應該已經知道叛變了,你可派人將各個宮門都守好了,莫讓天子跑了,”
“放心,”司馬德戡卻是用力點了點頭,說道:“我早就準備妥當了,整個行宮已經如鐵通一般,天子根本就跑不出去,對了,獨孤盛和獨孤開遠呢,”
聽得司馬德戡問起這兩人,裴虔通和元禮兩人的臉上都是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元禮點頭說道:“這還真是奇怪了,也不知道宇文家到底使了什麽手段,竟然讓獨孤盛和獨孤開遠丟下了他們的部下,老老實實地呆在玄武門,不過你們這一動靜,他們也發現不對勁了,正在四處召集部下呢,我們動作快點,趁著現在他們身邊的兵馬不多,趕緊將他們拿下,”
聽得元禮這麽一說,司馬德戡也不敢耽擱了,立馬就是分給他們近千騎兵,讓他們縱馬殺上玄武門,而司馬德戡等人則是繼續率領兵馬朝著后宮殺奔去。
裴虔通和元禮領著兵馬朝著玄武門殺奔而去,剛剛路過成象殿的時候,就聽得殿內傳來了一陣陣呼喝聲,裴虔通和元禮一驚,相互看了一眼,立馬就是領著兵馬將成象殿給圍了起來,隔著殿門一看,只見在殿內站了有近百名宮中侍衛,為首的一將,手持一杆鐵槊,正是獨孤盛。
看到獨孤盛竟然在短短時間內就召集了近百人,裴虔通和元禮也是嚇了一跳,虧得他們行動得快,要不然,肯定會被獨孤盛壞了大事,而此時獨孤盛也是發現殿外的叛軍,怒喝一聲,就是從殿內衝了出來,當他看到叛軍當中的裴虔通和元禮的時候,也是一愣,不過很快就是指著兩人怒喝道:“賊子,安敢叛亂,”
看到獨孤盛那勇猛的模樣,裴虔通和元禮畢竟是叛亂,不免有些心虛,聽得獨孤盛的喝問,兩人都是下意識地把身子往後縮了一下,裴虔通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對獨孤盛喊道:“獨孤將軍,下官也是為情勢所逼,實在是情非得已啊,獨孤將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我等只是想要活命,不會傷害將軍的,”
“我呸,”聽得裴虔通的辯解,獨孤盛那是氣得滿臉通紅,額頭上更是青筋直冒,衝著裴虔通就是啐了一口口水,將鐵槊橫在胸口,喝道:“老賊頭,不忠不義,還敢在這裡胡言亂語,我這就代聖上斬了你這無義之徒,”
說完,獨孤盛立馬就是提著鐵槊,朝著裴虔通和元禮這邊衝了過來,當初在雁門關的時候,面對突厥大軍,獨孤盛也敢孤身一人衝上去,更何況現在了,只見獨孤盛手持鐵槊,如野獸般衝殺過來,嚇得裴虔通和元禮那是臉色大變,一邊往後退,一邊大聲指著獨孤盛喊道:“攔住他,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