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伯言之後,李氏,季茵,還有梅若雪皆一聲不響的離開了。
唯有魏氏與季媚還在季嫵房中。
“阿嫵,你糊塗好!放著好好的前程不要,非得做出這樣的事來。”魏氏看著季嫵長歎了一聲,她與季媚也離開了。
季嫵一動不動的坐在榻上,她不停的在想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她還是清白之身怎麽會變成這樣?
“嬌嬌,事到如今可怎麽辦?”趙婆子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她看著季嫵接著說道:“只怕李太醫已經入宮了,若是大王知道後……”
趙婆子說著沉默下去。
季嫵百思不得其解,她一瞬不瞬的看著陸離說道:“兄長,定是有人在我身上做了什麽手腳,可有什麽法子能讓一個無孕的人卻能診出喜脈來?”
季嫵能想到的唯有這些,別的她實在想不出來了。
她一句話點醒了眾人。
趙婆子言之鑿鑿的說道:“嬌嬌說的不錯,定是有人處心積慮的害嬌嬌。”
陸離想了想看著季嫵說道:“我雖不知有什麽法子,但不代表沒有這樣的法子。”
“嬌嬌昏睡的時候,李太醫為嬌嬌施了針,會不會是李太醫?”趙婆子突然開口說道。
季嫵眼波流轉,她緩緩垂下眸子。
若真是如此,李太醫為何要害她?
“阿嫵,你好生在家裡待著,我出去一趟,去去就回。”陸離深深的看著季嫵說道。
季嫵微微頷首:“好。”
陸離轉身便大步離開了。
季嫵緩緩垂下眸子,會是誰呢?
這樣做又對他有什麽好處?
她的臉上寫滿凝重,別管她這個大長公主是怎麽來了,她如今已是齊國的大長公主,若這件事宣揚出去打的可是齊國王室的臉面。
季嫵心中一定,她起身下了榻。
“婆婆快去備馬,我要入宮面聖。”季嫵左思右想,此事萬不能耽擱,她若是不及時入宮向大王說清楚,等待她的怕是暴斃而亡這個下場了。
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先例可循,但凡辱了王室顏面的過不了多久就會暴斃而亡。
“好。”趙婆子轉身就去了。
季嫵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裙,帶著趙婆子匆匆入宮了。
已經下了早朝。
李太醫一入宮便去面見齊王了,這可是一件大事,還是得大王拿主意才是。
“混帳。”齊王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他當下便動怒了,若這件事宣揚出去,齊國的臉面何存?他的臉面何存?
季嫵有孕月余,顯然不是姬行。
他又如何對燕國交代。
燕公主死在臨淄城已讓他十分被動了。
他聖旨已下,姬行可以不娶,可他卻不能主動收回旨意。
“這件事萬不可宣揚出去。”齊王凝神看著李太醫說道。
李太醫面帶難色的看著齊王拱手說道:“大王,季家眾人都已經知曉,若想瞞住只怕不易。”
“你放心吧!他們才不會傻到故意宣揚出去,除非他們都不要命了。”齊王冷冷說道。
李太醫點頭說道:“大王說的極是。”
齊王眸光一冷,他定睛看著李太醫說道:“寡人現在命你去給季嫵送些東西。”
他並未言明是什麽東西,李太醫瞬間明白過來,他看著齊王拱手說道:“微臣這就去。”
齊王右手微抬。
李太醫緩步退了出去。
原本齊王對季嫵的印象還不錯,如今他對季嫵只剩下滿心厭惡。
姬行若是娶她也就罷了。
反之……
“大王,大長公主在宮門口求見大王。”李太醫才離開,趙信便走了進來。
齊王未加思索的說道:“不見,讓她回去。”
季嫵沒想到齊王竟然拒而不見。
可她轉念一想便明白齊王的意思了,齊王若是見了她,此事勢必會宣揚開來,看來齊王是想壓下此事。
這也在情理之中,可季嫵心中尤為忐忑。
他是想壓下此事,只怕旁人未必會這樣想。
可她不能坐以待斃,無論如何她都得面見齊王一番,將此事說清楚。
季嫵想了想,馬車直奔驛館。
事到如今她實在不知去找誰了,隻盼著姬行願意施以援手。
若是他求見,齊王自會給他一個面子。
令她沒有想到是,姬行竟然也拒而不見。
其實並不是姬行避而不見,東方吐白的時候姬行才回到驛館,此刻他什麽也不知正在蒙頭大睡,這不過是穆恆的意思罷了。
一時之間季嫵無計可施,她只能返回季家。
陸離還未回來。
她才到季家李太醫便來了。
“這是大王賜給大長公主的補藥。”他從食盒中拿出一碗已經熬好的藥伸手遞給季嫵。
季嫵坐在軟榻上,她含笑看著李太醫說道:“李太醫可知有一種法子,可令一個無孕之人診出喜脈來?”
“請恕微臣見識淺薄,微臣從不知天下竟有這樣的事。”李太醫從容不迫的看著季嫵。
季嫵瞬間便笑了,她伸手接過李太醫遞來的藥。
“真苦啊!”她輕輕嗅了嗅說道。
“苦口良藥,大王有言讓微臣親自看著公主服下此藥。”李太醫看著季嫵說道。
“啪……”季嫵一下將那碗藥擲在李太醫腳下。
李太醫嚇得一驚,他抬頭看著季嫵問道:“公主這是何意?莫不是要抗旨?”
“你去稟告大王啊!”季嫵說著緩緩站了起來。
正好她也想見大王。
她可不傻,她若是喝下這碗藥,才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李太醫看了季嫵一眼拱手說道:“此事我自會稟告大王的。”
季嫵一步一步走到李太醫身旁,她漫不經心的看著李太醫說道:“聽聞醫者有一刻憐憫眾生的心,希望李太醫往後不會無端做噩夢才好。”
李太醫沒有想到季嫵竟如此難纏。
“公主不肯服藥,下官便告辭了。”他抬頭看了季嫵一眼轉身離開了。
季嫵已經斷定此事與李太醫脫不了乾系。
她看了一眼撒在地上的湯藥,目光落在趙婆子身上說道:“我們再去驛館一趟。”
她帶著趙婆子才走到前院,遠遠的便看見季家門口圍滿了人。
“你們聽說了嗎?大長公主竟然有孕在身,且已經月余,顯然並不是燕國公子的骨血,也不知懷的是誰的孽種?”人群中有人大聲說道。
季嫵腳下一頓愣在那裡,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此事竟已經傳開了。
那人聲音剛落,便有一個中年男子站了出來,他看著眾人神秘兮兮的說道:“聽聞是高家嫡子的骨血,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的話一字不落的傳入眾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