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平靜下來,李襄韻松了莊大夫的手,莊大夫歎息,又拿了筆墨開方子。
恐瓷碗的碎片被誰不小心踩了傷到,管深去找了把掃帚和簸箕過來。
薛富也將桌上的早已涼透的晚膳端走送下樓。
莊大夫開好藥方,遞給管深:“去藥鋪抓這些藥,三碗煎成一碗,每日一碗讓李姑娘服下,大概七日,她的眼睛應該可以恢復。還有,王爺的血裡已經侵入了毒素,你們盡量莫要觸碰。”
管深在掃地,放了掃帚準備去接藥方,被弦音走過去伸手接了過來:“你掃地,我去吧。”
反正她也要去藥鋪買避子藥,以及一些其他的藥丸。
因為卞驚寒中毒,她滿腦子都是他的毒,全然忘了要去買避子藥的事了,不同那日醉酒,今日她可是清清楚楚,卞驚寒的東西全部弄到了她裡面。
且不說,她從來就沒想過在這古代要孩子,也不說,她跟他之間能不能有孩子,單說,他中了毒,她就不能懷上他的孩子,這種情況下的孩子,不是畸形,也一定不健康。
好在藥鋪還沒打烊。
她將方子上的藥抓了,又買了一粒十二個時辰有效的避子藥,沒用水就直接乾吞了下去。
另外還用重金買了一粒能讓不論是中毒之人,還是大病之人脈象暫時呈現正常假象的藥丸,最後還千挑萬選了一粒補血補氣的藥丸。(敲黑板、劃重點,此處是伏筆,請孩紙們記住哈。)
回到客棧,推門走進卞驚寒廂房的時候,廂房裡就只剩李襄韻一人,哦,不對,還有躺在榻上的卞驚寒。
李襄韻一人坐在桌邊的燭火下,不知在想什麽。
屋裡已經收拾乾淨。
大概是聽到開門聲,李襄韻回過頭來:“是管深管家嗎?”
對上她毫無神采的雙眸,弦音剛準備開口說,自己不是,對方又沒給她機會,兀自繼續道:“管深,我能這樣直呼你的名字吧?還記著這枚鳶尾花的簪子嗎?”
弦音呼吸一滯,已到喉嚨的話就生生給咽了回去。
李襄韻的話說得曖昧。
難道管深與她之間有些不可言喻的故事,她這個時候開口合不合適?算不算撞破人家的秘密?對方會不會尷尬?
一時想了許多。
李襄韻的聲音已再度傳來:“我記得三爺送我這枚鳶尾花簪子的時候,你也在場的,他說以此簪為證,日後要娶我做王妃。”
弦音眼簾一顫。
原來不是管深,是卞驚寒送的!
看著李襄韻手裡把玩著的一枚鳶尾花簪子,她想起,三王府的府花可不就是鳶尾花。
一時間有些恍神。
李襄韻不知想到什麽,輕笑了一聲,又將她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那時我還小,高興壞了,也嚇壞了,畢竟,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他那麽尊貴,那麽優秀,而我,只是一個奶娘的女兒,我們之間的差距何止雲泥?”
“我一直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可我又好想站在他的左右,我娘讓我勇敢一點,她跟我說,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不就是你喜歡他,他也正好喜歡你,兩情相悅嗎?我覺得我娘說得很對,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我應該珍惜他這份難得的愛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