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我放棄一界之主的身份，放棄權勢，封印記憶，去下界的東華帝國，為了什麽？”

  界主手掌陷木三分，危險低沉地說：“你不稀罕南陽國，不稀罕王妃這個位置，不稀罕我的許諾。可你從來都不知道，那都是我僅有的東西！”

  “為了保護你，我承受著數界的罵名。”

  “可你呢？何時有為我找想過半分！何時有過！你的眼裡就只有他們四人！”

  “活著不好嗎？你就這麽偉大？”

  話落。

  整個寢殿內都是界主深口吸氣的聲音，對於他而言，九音是他放在心上很久的人，同樣的，九音的存在以及一切，都令界主感到極度的自卑。

  她不是平常的女子。

  給她天花亂墜的承諾，就可以以身相許。

  是她站的太高了，高到界主摸索了所有擁有的東西，都找不到一件可以引她露出半點欣然的禮物。

  怪暮白他們太好了，好到界主為她丟了命，都無動於衷。

  “那又如何？”

  “與你何乾？”

  兩句話揚盡了世間所有的炎涼與冷漠，九音微微掀開眼簾，眉心殷紅如血的朱砂痣忽閃著，垂下的裙擺有一股栩栩如生的花瓣，極紅。

  跟界主眼中的血絲一樣殷紅。

  又是這句話！

  同樣的字意與語氣，界主從九音的口中聽過好幾遍，再一次聽，還是如此地傷人。

  他不明白啊......

  同樣是人，同樣為了她好，為什麽暮白偏偏就是四大守護其一。

  為什麽他們四個就偏偏能守於她的身側，而自己，對她來說，連仇人都算不上。

  界主連連冷笑著：“如何？呵！”

  “你跟我說如何？”

  “這一切的一切，我都是為了你！”

  好一個都是為了你。

  若換作另一個女子來面對著界主，真能感動到痛哭流涕，可惜了......面對界主的人，是屹立於萬千世界最頂端的九音。

  不知為什麽。

  九音分明沒有任何動作，卻令界主感受到了四周的空氣，都染上了幾絲嘲諷與睥睨。

  接著。

  便見九音精美白皙的指尖輕彈衣袖，她緩緩地站起身來。

  那種居高臨下、猶如看待空氣一般的眼神落於界主身上，簡簡單單的話意，擊潰了界主所有的偽裝。

  她唇角上揚著，說著：“南越塵，等你敢用本體來見本殿時，再說此話，更有說服力。”

  風輕雲淡的一句話。

  從她的嘴裡吐露而出，就是將運籌帷幄四個字，展現地漓淋盡致！

  界主整個人都僵硬在原地，腦海裡一直回蕩著九音開口時的模樣。

  那種似不屑、似輕蔑，可實際上卻什麽都沒有的神情，刺入靈魂，痛之又痛。

  他倒是忘了......什麽東西都瞞不過她。

  本體......

  等到他敢用本體來見她的時候，也對，她如此厲害，怎麽可能會不知道站在寢殿內的自己，不過就是一道殘影而己，不就是害怕九音會對他下殺手嗎？

  界主望著九音的背影，張了張嘴巴，想解釋什麽卻發現找不到解釋的借口。

  站於寢殿門口的女子悠然頓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