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8章 無存

  感覺這樣的自己有點可憐。

  這是她修習力量的代價！

  也是……

  無法阻攔的代價。

  畢竟依照小將離的命格，實在不適合修習這些東西，而且她本身便是天道厭棄的存在。

  擁有力量便等於觸怒天道。

  即便她此時所積蓄的力量，還遠不足以讓天道正視，但那也足以引起天道規則的反噬！

  小將離的實力越強，隨之而來的反撲力量也就越強。

  待規則反噬，小將離也將不得善終。

  被力量反撲後，她會屠戮眾生。

  會讓世間生靈塗炭，但同樣，待到她身上的因果積累到一定程度後，小將離便會瞬間暴體而亡，屍骨無存！

  那樣的結果，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即便知道這是背負因果之後，該得的下場。

  但小將離也不想自己最後，只能淪落到那樣的結局。

  在自己還可以受控制時，小將離一直都在努力克制著自己，可偏偏身體裡的那股力量，卻是一直都在跟她唱反角。

  一直都暗戳戳地想要反噬她。

  讓她徹底失去自我，失去理智，淪為一個只知道屠戮眾生，殺戮一切的怪物，落得最後連屍骨都無存的下場。

  每每午夜夢醒之時，小將離隻覺得渾身發冷。

  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以及她最終失控後，落得的下場都讓小將離心驚膽寒。

  雖然一切尚未發生，可迎來的結局卻被人早已看清。

  說實話，夢裡出現那些東西，實在不是什麽好體驗，更不是什麽好征兆。

  每每醒來時，

  她都有種仿佛下一刻就要發生的錯覺。

  這也致使小將離的睡夢一直都不怎麽踏實，也虧得她現在實力高，對於休眠也不是那麽看重。

  不然，鐵定要出事！

  抬手抹掉嘴角溢出的鮮血，小將離垂眸，用巾帕一點點的將手上的血跡擦乾淨。

  待擦盡手上的痕跡，小將離手中的巾帕也在轉瞬間被她化為灰燼，消散於無。

  “髒了的東西，不要也罷。”

  小將離低聲喃喃自語，整個人看上去很不對勁。

  即便她扛過了反噬，可……

  她現在看上去，也不怎麽正常。

  ‘惡’似有所感，結果卻在小將離戾氣爆發前的那一瞬，被小將離徹底切斷了與意識海的聯系。

  導致他不能及時探得小將離的情況。

  以至於他對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

  甚至……這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惡’無奈。

  小將離切斷意識海的次數不少，‘惡’也不是沒提過這一點，但小將離總有理由將他堵得說不出話來。

  幼年時也就罷，那時的她還不會這樣。

  可年歲上來，花樣百出。

  小將離也總是借由她已經長大了，需要自己的一點私人空間，不能總是放縱著意識海開啟。

  這一點，幾乎將‘惡’堵的啞口無言。

  小將離身為女子，也確實是該有一些獨屬於她自己的空間，身為男子，他該當避嫌。

  後面，這理由自然就用順手了。

  因為她發現只要這麽說，‘惡’基本上都會很識趣的避嫌，不再多說些什麽。

  看出這一點，小將離怎麽可能不加以利用？！

  借口的次數一多，‘惡’也習慣了。

  但這次……

  ‘惡’可是清清楚楚的聽到那一聲拍碎小案的巨響，這可跟以往的情況有所不同！

  他心裡自然著急！

  只是隱約察覺到什麽，還沒來得及詢問，小將離就直接切斷了意識海的聯系，這讓‘惡’心裡如何不著急？！

  差點被她給氣得吐血。

  然，他也只能乾著急，連破開意識海屏障的可能都沒有，畢竟這是他當初放任的結果。

  讓小將離毫無間隙的掌控主導，他也不再強行搶佔身體的主導權，算是放棄之後的一切可能。

  可此時，‘惡’心底不止一次後悔！

  他當初為什麽要那麽爽快的放棄這些，就算要放，合該給自己留點後手才是，也不至於像此時這般被動！

  至少……

  他留了後手，察覺到情況不對勁後，他還能破開屏障，出去看看，說不定能做點什麽。

  可是沒有，他現在什麽也做不了。

  更不知道外面究竟是個什麽情況，小將離又是怎麽了，‘惡’心底有些急躁，止不住背過手，焦躁的來回踱步。

  ……

  小將離看著自己的手微微出神，血跡已經被她收拾乾淨，可不知為何，她卻覺得這雙手上滿是血色……

  那種仿佛被浸泡在血中，驟然抬起的鮮紅之色，幾乎將小將離的眼眸染得紅豔至極。

  “……原來……是這麽嗎？”

  小將離的語調有些古怪，眼底的神色更讓人為之心驚。

  這一刻，小將離心中冷笑。

  卻是止不住那奔湧而上的悲涼：“終究……還是逃不掉啊。”

  閉了閉眼，壓下心中所有的情緒。

  小將離沉默良久，閉目調息，再眨眼時，一切都已恢復如常，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耳邊也適時傳來皇帝的聲音：“將軍這是怎麽了？說句話？或者……吱一聲？”

  皇帝的聲音有些遲疑，顯然不確定這話合不合適講。

  怎麽說他也是一國之君，這話……

  不太合適。

  要不是秦正那話癆沒完沒了，說什麽他不說，他就自己親自跟小將離說去。

  想到秦正跟小將離之間的相處，皇帝也只能硬著頭皮上，畢竟秦正這一開口，搞不好事情要完。

  平時秦正跟小將離如何他不管。

  小將離理智還在時，明顯會“謙讓”秦正，最多是小打小鬧，生不出什麽大亂子。

  但……

  小將離這情況一看就不正常，皇帝哪敢讓秦正上去撩撥？！

  拍碎小案暫且不說。

  皇帝隻當她當時是在撒氣，可……後面他怎麽問，小將離都不肯應一聲是怎麽回事？！

  以往都不曾如此。

  乍一見到如此不同尋常的場面，皇帝自然要慎重。

  畢竟小將離是真不好打發。

  聽出皇帝話中的小心翼翼，小將離掀了掀眼皮，應了一聲：“無事，只是一時失手而已。”

  能讓皇帝如此小心謹慎，不得不說，小將離方才那架勢卻是嚇到他了。

  之前問詢那會兒，明顯氣氛也不對。

  皇帝心思敏銳，怎麽可能感覺不到，小將離那邊隱隱傳出的暴戾情緒？！

  別說是他。

  那些稍微有點修為，且心思靈敏的，多半都察覺到不對，自然謹慎待之。

  那一身戾氣令人心底無端壓抑，就算皇帝看不出緣由，也能從這壓抑的氛圍中察覺不對。

  “哈，無事便好無事便好。”

  皇帝打著哈哈，心裡卻是一個字也不信！

  “既然將軍只是一時失手，那還望將軍之後多注意一些，免得引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