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 漠然

  “這是啞巴了還是怎麽了？這麽久都不說句話，好歹你也吱一聲，表示一下啊！”

  “吱。”

  小將離面無表情的抬頭望向‘惡’，神情依舊。

  “……”

  ‘惡’心底有些暴躁，這人真是！！

  她在心裡也有些抓狂，但她又不想因此做出什麽太出格，或者是暴力的舉動來。

  所以一再深呼吸，努力平複好自己的心緒。

  再三斟酌過後，‘惡’深深的吸了口氣，神情嚴肅的開口道：“如果你真遇上了什麽麻煩。

  不如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你別一個人憋著不說話，你這樣讓我很慌啊！”

  這種感覺，又讓‘惡’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

  似乎每次小將離想要一意孤行的時候，對方總會忽然陷入沉默，不再與人討論任何事情。

  這似乎……

  已經成為了某些事情即將發生的征兆。

  ‘惡’心底也突然產生了一種極度不祥的預感。

  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而這件事必然會與小將離有關，她不知道小將離會做出什麽樣的舉動來。

  但‘惡’可以料想得到，小將離所做的那些事情，必然不會珍視自己那具肉體凡胎的軀殼。

  如此一想，她的心也不由沉了下去。

  ‘惡’深深皺起了眉頭，神情極度詭異的看向小將離，等待對方的下文。

  或許，對方會開口說點什麽，又或許，對方只是平靜的將她方才所說，當做是耳旁風直接略過了。

  兩種可能。

  ‘惡’也不知道小將離會選擇哪一種。

  ……

  時間過了很久很久。

  久到連‘惡’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活躍氣氛時，她忽然看見小將離站起身來！

  ‘惡’臉上慵懶的神色一正，瞬間瞪大了一雙眼，仔細瞧著小將離，以為對方要開口了。

  結果……

  她便眼睜睜的看著小將離，一言不發的從自己面前消失，意識重新回歸到肉身之中。

  從始至終。

  對方不置一言，什麽也沒說。

  這種行徑似乎在變相說明，小將離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盤算，而這盤算既然不願意告訴她，那便必然是‘惡’所不允許的……

  不！

  與其說是不允許，不如說是不願意看見。

  ‘惡’不想一再看到，小將離以傷害自己來達成目的，她也不想看到，對方在不擇手段這條路上，越走越黑！

  這條路必然遍布荊棘。

  想要踏著這條路前行，必然會讓自己遍體鱗傷，滿身狼狽！如此景象，不是她想看見的。

  但是她能阻止得了嗎？

  ‘惡’不知道！

  她眼神陰鬱的看著面前已經漸漸轉涼的茶水，久久不語。

  面前澄澈的茶水，已經堆積了滿滿一大碗。

  至於為什麽用碗來形容，那是因為小將離從始至終，都只是在麻木的重複著衝泡的步驟。

  卻始終，一杯茶，也未曾飲過。

  這茶水除了最初被‘惡’飲卻一杯之外，再沒有人動過。

  碗中的茶水依舊晶瑩剔透，澄澈非常，亮麗的色澤，也讓她清楚的知道，小將離這手藝又精進了，但是……

  這茶的味道卻不怎麽樣啊！

  ‘惡’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那一大碗茶水，看著那沉入碗底的一片茶葉，心中思緒萬千。-

  小將離心神回籠，望了眼窗外的景色，便轉身回屋休息去了。

  她不再關注什麽夜景繁花，也不再關注什麽降妖師與麒麟瑞獸之類的事情。

  她的心，似乎已經麻木了。

  似乎就在識海衝泡茶水的過程中，漸漸變得麻木。

  就像她不斷重複進行衝泡這一步驟一般。一切都變得麻木，索然無味，留下的只有空洞與木然。

  這樣的情緒，是她之前不曾有過的。

  也是她之前從來都不會去關注的。

  如此轉變，讓小將離的心緒也有些消沉，甚至都提不起任何想要調侃的意思來。

  她默然坐到床榻邊上，雙手平撐在床頭上，身體微微後仰，昂頭望向頭頂的床帳。

  素色的床幔在燈火的映照之下，顯得分外好看。

  小將離只是匆匆的瞥了一眼後，意識便再度陷入了空茫，眼神渙散的看著這一切。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不好，非常不好！

  若不加以調整，很可能會影響到後續一些事情的發展。

  但小將離卻沒有想要壓抑它們的打算，或許是曾經的她，背負著那種笑顏……

  讓她感覺到有些疲憊了。

  那種終日忙忙碌碌，終日想著如何去應對瑣事的日子，讓小將離覺得有些乏味了。

  不知從何時起，這種情緒便早已扎根在小將離心底，只是它缺少一條引線，一根將這一切引爆的引線！

  地宮發生的事情，似乎就成為了這麽一條足以引爆一切的引線，將小將離的心緒點燃！

  曾經昂揚的鬥志不再，曾經那種迫切想要完成一切的心緒不再，曾經曾經……

  “我……是不是真的太累了？”

  小將離低聲喃喃自語道。

  她目光空洞無神的望著頭頂的床幔，雙臂有些酸軟，她默了默，收回手，身體無力的向後傾倒，癱軟在被褥之上。

  墨色的青絲與白色的床褥交相輝映，形成鮮明的對比，小將離側了側頭，閉上眼，便沉沉睡去。

  或許……她真的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見小將離沾床即睡，轉瞬間意識陷入深眠的景象，處在意識海中的‘惡’，看得是心緒複雜萬分。

  她看著那碗已經徹底放涼了的茶水，沉默了片刻後，倏然伸手端起茶碗，昂頭將它們一飲而盡！

  咕咚咕咚的幾口下去，便將這滿滿一大碗茶水飲了個乾淨！

  “啪！”的一聲，重重放下茶碗。

  ‘惡’抬手抹了抹臉上，方才傾倒出來的茶水後，面色平靜的站起身，走向屋外。

  走向這座竹樓之外。

  似乎‘惡’一直都很少走出這座，獨屬於她們兩人的竹樓，似乎她也很少涉足意識海中的其他地方。

  不論時間如何流逝，萬物如何變遷，她始終獨守於那座竹樓之內，等待著一個可能會進來找她說話的人。

  感知了一下小將離的情況。

  確認對方是否真的陷入深眠，在探知小將離的心神已經徹底放空，陷入沉睡後，‘惡’心下也是稍稍松了口氣。

  她站在竹樓門口，看著面前的那道門檻，卻是未曾抬步跨過去。

  “你說，我該怎麽辦才好？”

  她看著那道門檻，一個人在哪低聲喃喃自語。

  一語落下。

  她抬步跨了出去。

  刹那間，光影流轉！

  頭頂的豔陽折射而下，日光灑落在‘惡’身上，迎來的，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一步跨出，‘惡’的面容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