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區,救援工作依然在進行之中,令人振奮的是,事發後二十四小時,又救出了兩名幸存者,送到了這家醫院進行搶救。
陳修霖在凌晨兩點趕過來,先去妻子住的房間外看了看,見她睡著,便沒有打擾,轉而去到重症監護室外面。
簡單了解了女兒的情況,他又打聽了沈晴晴的病房。
此時,韓政濤靠在床頭睡著了,太困太累,有人推門都沒察覺。
直到,腳步聲到了床邊,韓政濤猛然一驚,豁然睜開眼睛。
“陳叔!”
他準備起身,陳修霖忙一把按在他肩頭,臉色沉重痛楚,“你躺著別動,我就過來看看你們。”
韓政濤臉色肅穆,問道:“小秋那邊,怎麽樣?”
陳修霖沒說話,只是搖頭歎息。
病房裡一時安安靜靜。
陳修霖眼神從病床上收回,壓低聲音問:“晴晴怎麽樣?傷的嚴不嚴重?”
韓政濤回眸看著自己的女人,低聲道:“還好,已經脫險,相比小秋,她算幸運了。她醒來說過,是小秋在危難之時推了她一把,救了她,不然……”
陳修霖苦澀地笑了笑,“那種時候,放著晴晴,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救小秋。”
兩個男人再度沉默,過了會兒,陳修霖才喘息一口氣,眼眸快速地眨動著,“好了,你繼續休息吧,我過去陪著小秋媽媽。”
“好。”韓政濤欲起身相送,被陳修霖示意不必,兩人也不多講客氣。
可是,陳修霖離開之後,韓政濤卻再也沒了睡意。
見到陳修霖,晴晴的那些話又在腦海裡回蕩,還有幾個小時前發小那通電話所提及的事,全都充斥在腦海之中,左右拉扯。
共事多年,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陳修霖露出這樣脆弱悲痛的神情。年過半百,獨生女兒,萬一有個好歹,的確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痛苦。
這時候,他提及往事,實在開不了口。
另外,陳晚秋一直掙扎在生死線上,折磨著所有人脆弱的神經和心臟。
以晴晴跟她的感情來講,萬一小秋不能撐過來,晴晴所受的打擊也不敢想象,她可能會余生都活在內疚和懺悔裡。
一顆心臟,縱然再堅強,此時牽掛著三頭,也有心無力,不堪重負。
良久,男人小心翼翼地長舒一口氣,垂下眸來,凝視著病床上酣然入睡的小女人。
只是,縱然熟睡中,那雙秀氣的柳眉依然緊緊皺在一起。
那樣的噩夢,很難忘懷吧。
心頭祈禱著,陳晚秋能早日醒來,脫離危險,這樣晴晴也會好受一些,也能安心的住院養傷。
男人坐下身一些,被她握著的那隻手沒動,另一手輕輕撫摸上去,慢慢描摹著她精致卻布滿傷口的五官。
或許,等她狀況好一些,應該聯系心理醫生過來跟她談談。
半靠著對腰部的傷也是雪上加霜,他疼的皺眉,沉重高挺的身軀往下滑了一些,怕吵醒熟睡中的小丫頭,動作盡量放輕又放輕,小心翼翼地側躺下來,姿勢別扭地靠在她身側,滿含著心事再度闔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