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你怎麽樣？一定要堅持住，會有人來救我們的！”她的傷暫時不能確定，但是肯定很嚴重，沈晴晴心裡其實很害怕，萬一救援不及時，親眼看著好友在自己面前慢慢失去生命，這種心理創傷，她可能會留下終身陰影。

  陳晚秋喘息了一會兒，低聲微弱地說：“我可能……等不到了，我死了也好……我死了，少一個人跟你爭奪氧氣，你就能有……更多的時間，等來救援－－”

  “你胡說什麽！”沈晴晴一聽這話，立刻淚奔，“你怎麽能這樣說！都是我連累了你，你是為了救我才這樣的，你一定要活著，不然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不要……”陳晚秋大概笑了下，呼吸很粗很重，“那種情況，如果是你，你也會……毫不猶豫地救我－－”

  “小秋……”

  “你別說話……聽，聽我說－－”陳晚秋打斷她，繼續停停頓頓，艱難地道，“有些話，我怕再不說……就，就沒有機會了－－那張照片，上的人……是我爸爸－－”

  沈晴晴面色僵住，眉頭緊緊皺起。

  陳晚秋根本沒等她困惑地問出什麽，就接著說：“那天吃飯……我也看出我爸爸，聽到你提起你母親的事，反應……有點奇怪……事後我問他，他不肯說－－看到你那裡的照片，我很奇怪……我也更加確定，我爸跟你媽……的確是有關系－－難怪，我爸跟我媽這麽多年……從來都是平平淡淡的，我媽說什麽也不肯到部隊裡來隨軍－－她肯定是知道，知道我爸心裡，另外愛著別人，她那麽高傲……”

  “小秋……”沈晴晴聽她說這話，心裡並沒有豁然開朗的暢快感，反而覺得很心酸，很愧疚，“小秋，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不會再提了，也不會因為這件事破壞你父母的感情－－”

  陳晚秋淒涼地說：“不用破壞……他們倆本來就沒什麽感情……只是一個責任感重，一個注重名聲，所以拖著不肯離婚罷了……或許，我媽對我爸，還是有感情的吧……可是，這又如何－－”

  沈晴晴心裡絞痛著，說不出到底是惋惜誰，隻覺得這世上有太多事情，太多無奈，不是人為可以化解的，也不是金錢和權勢可以變通的。

  “晴晴……我跟你說這些，是想你……替我，替我盡孝－－我可能等不到活著出去了，我爸媽就我一個女兒……既然，既然你媽跟我爸爸還曾，相愛過……也算是緣分－－那你就請替我盡一份孝心，照顧他們……讓他們不要太傷心，要以女兒為榮……”

  “小秋！”沈晴晴再度崩潰，心臟疼到窒息，拚命往她那邊擠了擠，抓住她的手緊緊扣住，“小秋，你不要說這些，我們要一起活著出去，你要自己去盡孝！他們只有你一個孩子，你怎麽忍心！”

  “晴晴……還有一件事，我……我其實，喜歡過韓大哥－－如果不是因為看到你們那麽相愛，我又跟你關系那麽好……我可能，可能忍不住要出手搶走他－－我之前跟你爭吵，說那些話，發那麽大的火－－就是因為我覺得……覺得我讓出了暗戀多年的男人，可你還覬覦著我的爸爸，想要破壞我的家庭……所以我才那麽那麽生氣，說了那些話，對，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