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幾個字，氣息越來越微弱。

  沈晴晴聽到這些，只是不住地搖頭，淚如泉湧，泣不成聲，“小秋……你不要說了，我不怪你，不怪你……我知道你喜歡他，喜歡的那麽小心翼翼，生怕被我看出來－－我也知道，你為了我主動去接近葉天禹，怕他破壞了我跟韓政濤之間的感情－－你為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所以，我才更確信你是什麽樣的人，更珍惜跟你的這段友誼－－”

  陳晚秋虛弱地笑，眼皮盡量抬起，看著她這邊的光亮，欣慰地說：“你不生氣……就好，其實……我也很喜歡跟你做朋友，說不出為什麽……就從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我們能成為好朋友－－可是，那次在島上，我晚上忍不住偷偷跟著韓大哥，聽到了你們的對話……我知道，你們想調查我爸爸，想弄清他是不是跟你媽媽相愛過－－我心裡就……”

  沈晴晴聽到這裡，終於明白為什麽那晚之後，小秋對自己的態度突然改變了！

  “我原以為我能……寬容大度，可是，事情發生到自己身上……我才知道，原來我也那麽小肚雞腸，我替我媽媽感到不值，心底裡甚至恨我爸爸－－可是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這段往事或許永遠塵封……不會有人知道……”

  沈晴晴緊緊扣著她的手，哽咽著道歉：“小秋，對不起……我不知道，都不知道，我沒想破壞你的家庭，是我考慮不周－－你堅強點，一定要撐住！我們都要活著出去！以後我不調查這些事了，無所謂了……我們繼續做好朋友，一輩子的好朋友。”

  母親已經去世那麽多年了，再調查那些事情有什麽意義呢？

  重要的是活在當下，讓現在還活著的人都能開心快樂。

  陳晚秋不再說話，大概是要說的事都說完了，一時安靜下來，整個空間裡都靜悄悄地滲人。

  沈晴晴又害怕起來，抓著她的手又拽了拽，腦袋緊緊貼著地面從那個橫梁的縫隙裡看向她，喊道：“小秋，你怎麽樣？再說說話吧，說什麽都好，說說話……”

  那邊沒有回聲，不過晴晴捏著的手指動了動。

  於是，沈晴晴就不斷地跟她說話，“小秋，你說那個產婦跟嬰兒，會不會來得及躲到什麽地方去？我們都能幸存下來，看得出這戶人家的房屋質量還不錯，她們若是知道找什麽地方躲一下，說不定……也還有生還的希望－－”

  陳晚秋極輕微地應了一聲：“可能吧……”

  聽到她說話，沈晴晴心裡又好受一點點，“小秋，你還想不想喝水啊？”

  那邊沒回應。

  她就又問：“你餓不餓啊？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們得想辦法保存體力，這樣堅持的時間越久，生還的希望越大……”

  陳晚秋這次回應了下，“還不餓……”

  “你吃點吧，嗯？反正困在這裡沒事情做……”沈晴晴抬起頭一些，收回手電筒四處好好打量了下，又說，“我試試，看看能不能挪到你那邊去……你不能一直被壓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