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怔,不知道他怎麽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問這個,再看他的眼神,隻覺得他的雙眼很亮,像是夜空上的星子。
她張了張嘴,很努力地說了一句:“因為……你以前……對我好。”
她話一出口,裴寶山眼裡的星光似乎暗了一下,“花兒,只有這一個原因嗎?”
姚鮮花便再次怔了怔。
不然呢?還有別的原因嗎?
難道他們倆現在這麽好,不是因為小時候培養的感情嗎?
而裴寶山看著她的神情,他不由地笑了笑,再像小時候一樣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謝謝你,花兒。”
她以為他說的是送工具的事情,便又再次笑起來,並且搖搖頭:“不客氣。”
……
接下來那兩天,姚鮮花又去山上尋了一棵黃楊木,回來後便抓緊時間做木工玩藝兒,沒有去裴寶山家了,畢竟賺錢也是當務之急。
吳良開說了,這些玩藝兒不需要太多的款式,重複那幾個款式多做一些會更有利於售賣,目前賣得最好的是木釵子、小馬車,還有用於掛衣服的掛勾,於是姚鮮花就專致於做這幾樣。
由於現在不用擺攤,只需要把貨送到吳良開的店裡面再結款就可以了,所以姚鮮花就不需要王牡丹陪了,留她在家裡照顧爹以及菜地裡的活兒,她自己送到鎮上就可以了。
如今朝中局勢雖然緊張,但是這一帶的治安還不錯,加上從石華村到鎮上的路程並不遠,半個時辰的腳程就到了。
吳良開永遠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這樣的人給姚鮮花的感覺就是很精,似乎永遠在打著小算盤的樣子,姚鮮花依稀覺得吳良開不值得長期合作,只是眼下沒有辦法,必須跟她合作。
那天一共結了一兩銀子加五十文錢,姚鮮花拿到銀子正準備回家,卻在路過一家藥鋪的時候突然想到了裴寶山的腿傷。
她沒有見過裴寶山的傷口,前兩天一直想看看他的傷勢的,卻是一直沒有機會。但是她認為裴寶山那樣走路,一定是傷到骨頭了,買一些鐵打刀傷的金創藥肯定沒錯的。
只是沒想到好一點的金創藥竟是那麽貴,兩副藥花了她半倆銀子。
……
姚鮮花拎著兩副藥直接去了裴寶山家裡。
此時正是晌午,老屋的門開著,姚鮮花在門外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草藥味,而當她走進去之後,裡面場景讓她的心震了一下。
裴寶山正坐在長條板凳上,一條腿擱在上面,而桌子旁邊放著一隻破碗,破碗裡面裝著搗碎了的草藥。
原來他的傷口在膝蓋上方一點,應該是箭傷,肉眼可見一隻黑色的大窟窿,血肉模糊,觸目驚心。這種傷放在一般人身上根本走不了路,然而他卻沒有讓傷口影響自己的生活。
見姚鮮花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傷口,裴寶山連忙將褲腿放下去了一些,再抬起頭來道:“花兒來了?”
姚鮮花點了點頭,再顫顫地走進去,目光竟是沒有從他腿上移開,因為那樣的情景實在是令她過目不忘。
“不好意思,嚇著你了,”裴寶山顯得有些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