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鮮花馬上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被嚇到。她走到他面前,再將自己摘的那兩包藥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我……買的藥,給你的。”
裴寶山看了姚鮮花兩秒,已經兩天沒有見著她了,他以為她不會來了。
“謝謝,”他解開那包藥聞了聞,之後又道:“這藥挺貴的吧?不過以後不用破費了,這點小傷我自己有辦法的。”
“小傷?”姚鮮花驚訝地問。都傷成這樣了,還叫小傷?
裴寶山看著姚鮮花的樣子,他先是把自己的腿慢慢放下來,再示意姚鮮花坐下來。
等她臉上的表情沒有那麽驚訝了,他才笑道:“在戰場上,只要沒死,沒缺胳膊少腿都算小傷。”
姚鮮花好奇了,便問道:“那戰場……是、什麽樣、的?”
“戰場啊?”裴寶山的目光突然看著門口,似乎在看向遙遠的戰場:“戰場很複雜,不止是戰火紛飛,其中也交織著權勢、陰謀,當然也有義氣,有兄弟之情,有生死之交。”
“那你呢?你……經歷了……什麽?”姚鮮花結結巴巴地問,她一直都想問這一句的。
“我?”裴寶山把目光移回來,剛毅而輪廓分明的臉上顯得很是雲淡風輕:“我就是打仗而已,別的沒有什麽了。”
“大富說……說你……打架,”姚鮮花記得早幾年姚大富剛從戰場回來的時候提到過寶山,說寶山一到縣城裡面就跟武頭打架了,害她擔心了好幾年,以為裴寶山惹了事被軍法處置了。
“哦,你說那事啊?”裴寶山似乎早就將那件事忘了一樣:“沒什麽的,就是看不慣武頭欺負新兵,所以打了一架,但是有一個千夫長恰巧遇見了,見我這麽能打就把我立刻派到前線去了。”
“噢,”姚鮮花應了一聲,沒事就好。
裴寶山又問:“大富在軍營裡應該混得不錯吧,我記得他當時是被分到夥房的。”
“夥房?”姚鮮花瞪大眼睛。
“是啊,就是在營裡面做飯的,平時也需要操練,但是不真正打仗。”
姚鮮花一聽就樂了,怪不得姚大富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原來是當夥夫的,他回來還吹牛說自己殺了多少敵,手上握有多少條人命,原來淨是瞎吹的。
裴寶山見姚鮮花“咯咯”地笑起來,他有些疑惑:“這事讓你感到這麽好笑嗎?”
而姚鮮花更是笑眉眼彎成一道月牙兒,還幾乎笑得腰都彎了,看得裴寶山不禁也笑了起來。
只要花兒高興他就高興。
姚鮮花隻覺得在裴寶山這裡很開心,雖然兩人都長大了,相處的時候需要顧及一些禮節了,可是那種互相關心的溫暖感覺卻是沒變的。
姚鮮花走的時候,裴寶山說:“花兒,你下回去鎮上可以幫我帶一些蘿卜籽回來嗎?我想在這屋前種些菜。”
“行,”姚鮮花回頭再次朝他笑。
“謝謝,”他朝她揮揮手,再目送她離開。
蘿卜籽不貴,卻是再見到她的好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