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親們都點了點頭。
誰家沒有孩子的也會抱個孩子回來捧灰摔盆,若是一死就將孩子趕走,那還有誰來祭奠他們給他們燒紙錢。
裡正說道,“不要再說,阮老大劣跡斑斑,臨安村是再也容不下了。”
他話沒說完,元娘直接過去扯住還在哭的阮奶奶,“奶奶……你還哭呢,你再哭,我爹就要被你哭死了。他們要趕我們一家走,你以後就再也看不到大保小保了。”
一邊說,一邊向阮老大使眼色。
阮靖雲是阮奶奶的心,可那兩個孫子就是阮奶奶的命啊,還有王氏肚子裡也還有一個呢。
她再顧不得去想大兒子有沒有害三兒子的事,直接撲到地上。
“誰若是想趕走我兒一家,就連我這個老婆子一起趕走好了。”
“娘……”
阮老大收到元娘眼色的時候,怔了怔,這時突然哭嚎一聲,竟然昏了過去。
“啊,死人了,死人了,你們是要逼死人嗎?”齊氏大嚎。
阮奶奶頓時受了刺激一般,眼神呆滯,還好大保上前,試了阮老大鼻息,“娘,奶奶,爹還有氣。”
阮奶奶:“大保,還不去請郎中來。裡正,誰要是敢趕走我大兒子一家,害死我大兒,我老婆子就撞死在這柱子上。”
安安本來一直還有些可憐這個阮奶奶,此時,想的卻是,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村有村規,請裡正村長族長族老們做主。”
不能因為一個人要死要活就壞了村裡的規矩,這是臨安村的規矩呢。
但是,也不能因為逐人出村,而罔顧了人的性命。
更重要的是那阮大寶並無惡行,阮家也要留個男丁支應門庭。
裡正和村長對視了一眼。
裡正說道,“有罪的是阮老大,稚子無辜,逐阮老大夫妻二人出臨安村,永不得再入臨安村戶籍。至於阮大保,他已年過二十,已成人,就留在村裡,領著弟弟妹妹過活。”
阮奶奶還要再鬧。
族長挺身而出,“阮王氏,當年你男人逐這逆子出門,你也是這般鬧,可還記得當初你男人說什麽了,說若你再鬧,便直接去祠堂伺候祖宗的排位。今日你若再鬧,讓裡正改了主意,連著大保小保一起趕出村,再將你關到祠堂,只怕你就得償所願了。”
阮奶奶一聽,嚇得一哆嗦。
不敢再說話。
生怕再說一句,害大保小保也趕出村。
齊氏更不敢。
反正,裡正和族長又沒有明說將她一起趕走。
就算是嫁雞隨雞,可是,她兒子在這裡,她……也可以隨兒子的吧。
裡正看安安,“安安,你可有異議。”
安安還未說話。
元娘搶了過來,“我爹受了傷人又昏了,這樣子離了村,只怕是死路一條,求裡正和村長高抬貴手,放他一條生路,他日後定會悔改,而且,還有一個多月小女子就要大婚,求裡正村長和族老看在元娘未婚夫家萬縣丞的面子上,給我爹一條生路,也全了我們臨安村的臉面……”
她搬出來的是萬縣丞的面子,是臨安村的臉面。
說得好是求,說得不好是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