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有什麽事,讓阮大保到莊園裡來送信,我既說要將你當親妹子照拂,自不能讓人給欺了去。將來的夫家也莫要心急,日後,我自會給你安排一個好人家。”
上一句,說的安安心裡熨貼,下一句,卻直叫安安翻白眼。
我的男人我自己選,要你安排個毛。
像你這種有n多女人的男的,安排下來的也一定是個種馬。
“方遠哥哥是乾大事的人,女兒家的這些事就不勞您費心了,時間也不早了,再不回去,只怕又要晚了。”
不軟不硬的頂了一句,安安以為金大腿要炸毛。
卻哪知對方什麽表情都沒有,直接高聲叫來張掌櫃,讓他給安安安排馬車送她回臨安村。
張掌櫃領了命,卻沒有走,遲疑的看著寧方遠,“爺?”
未盡之意,自然是那本書的事。
寧方遠態度堅決,“我意已決,你隻管按吩咐辦事。”
掌櫃的諾了一聲,領著安安出門,安安見他臉色凝重,想了想,說道,“張掌櫃,你在書的第一頁用粗體加上這句話:書中情節實為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現代慣用的套路,就和那個某某某最終的解釋權歸本公司所有一樣。
可聽在張掌櫃耳中,猶如天音。
“姑娘大才,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如此一來,便不存在什麽含沙射影之說了。
……*……
自那次做完夢之後,安安擔心裡正的安危,曾經幾次去過夢裡面裡正出事的地方,卻是什麽發現也沒有。
這讓她很不安,卻也沒有法子,只能又去了一趟裡正家,提醒裡正讓他注意自己的安全,可裡正哪裡會將這種話放在心上,反而因為聽說安安被退了婚,那樁好婚事還被阮家那看著懂事的大姑娘元娘給佔了,隻說一定會為她討個公道。
七天很快就過去了。
這天是萬家給元娘下聘的日子。
下聘都是要趕早的,萬家也不例外,早早的就來了。
抬了四抬聘禮。
就算他不想給阮家面子,卻也不能掃了自家顏面。
萬縣丞親自帶著管家和兒子萬倀德一起來下的聘。
不管之前有什麽不愉快,下聘總是大喜事。
阮老大,齊氏,元娘都穿著新衣,一臉帶笑的迎接。
那邊也是一臉笑意。
門口放起了鞭炮,看起來其樂容容。
看熱鬧的雖然在暗底裡指指點點,但誰也不會為了一個與自家無關的安安站出來和阮老大對上,去說一個縣丞大人家的不是之處。
正當你好我好,阮老大等人笑開了花的迎著萬家的人進門的時候,卻響起了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
“真不要臉。”
說話的,是突然而來的阮家二嬸李氏。
四下裡看熱鬧的人眼睛一亮。
阮老大怒氣也是突然而來,“你來幹什麽?這裡不歡迎你!滾!”
“自己都做出來了,還怕人說?”
說話的不是李氏,而是裡正。
李氏前腳到,裡正後腿就到了。
李氏的話,或許沒有份量,裡正的話,卻是讓人不得不正視。
一邊的村民見裡正來了,連忙打招呼,讓出一條道來。
阮老大臉都黑了,他能直接讓李氏滾,卻不能讓裡正滾。
畢竟今天這種大日子,他不想和裡正起衝突,當著萬家的面被裡正說教,指著他的鼻子重提他曾經被他爹趕出家門的往事。
當然了,他心裡想的是,只要他女兒過了門,將來女婿中了舉,當了官老爺,他第一個就不會放過裡正。
萬縣丞也很不高興,就算他現在不想結阮家這門親,可是已經上門下聘了,阮家的面子就是他的面子。
當下冷著臉看著裡正,“你是這裡的裡正?”
“正是。”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身為裡正,怎能如此不厚道,完全比一個刁民還難馴服,你們安南的縣令大人知道嗎?”
這分明就是拿身份來壓裡正。
若是個膽小的,可能就慫了。
可他忘了,如果裡正真是個趨炎附勢之輩,他根本就不會過來。
就算是過來,也是送禮巴結,怎麽可能為安安說話。
裡正根本不接他的茬,隻道,“原來安北的縣丞大人您也知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呢?”
他語氣帶著譏誚。
安北兩個字咬得很重,意在提醒,這裡是安南,而他,只是安北的縣丞。
又問阮老大:“安安呢?”
“我在這。”
安安捂著肚子從人群裡走了出來。
這麽個需要她大顯身手讓元娘沒臉的日子,她居然萎靡極了。
她的好朋友終於來了。
然而,不得不說,來得是時候,也不是時候。
第一次來月事,難免肚子疼腰脹,小臉兒如金紙一般蒼白。
如此這般的她哪裡來的戰鬥力。
可就是這樣的她,這讓人一眼就看出她的虛弱,對著阮家人是直搖頭。
李氏見有裡正抵腰,這下子來了勁。
直接上前扶了安安,然後,就開始對著村民們數落阮老大一家的不是之處,為安安大抱不平,好幾次都指著元娘罵她,說她搶妹妹夫婿,豬狗不如。
李氏每罵一次元娘豬狗不如,安安就暗底裡用那個花瓣手指指向元娘,想將她變豬變狗,然而,元娘卻是一點變化也沒有,安安最後只能死心的歎氣。
阮老大要打李氏,卻被元娘擋住。
她倒是很冷靜,拉住阮老大的時候,還衝著裡正一福身。
“裡正大伯,元娘知道您和三叔一向交好,又疼安安,上次安安發生了那樣的事,您因為不在村裡,不知情也是有的。”
此言,一點出裡正和安安的爹交情不錯,有失公正偏頗安安,二點出安安差點被浸豬籠,就算最後說是鬧了個烏龍,可也仍是孤男寡女於名聲有汙。
有了這一提醒,萬縣丞當下拉長嘴角,“對啊,當初如果不是發生那樣的事,我萬家也不會上門來討個公道,也是我萬家仁義,才會守了當初之諾,還繼續聘阮家姑娘為婦,若是那不仁的,早一封退婚書相告四鄰,不說娶女,只怕要將阮家的姑娘都給逼死。畢竟,這樣的名聲,她怎麽還有臉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