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到的時候,寧方遠正在寫信。
調他年後入京的旨意已經傳了下來,他得部署一二。
北鎮撫司是個好地方,卻也是個吃人不吞骨頭的地方。
“方遠哥哥你在忙?”
被下人領進來,寧方遠都沒有抬頭,安安不禁問道。
寧方遠抬頭,“也不是很忙,你坐在那邊先喝口茶歇會。”
說著繼續埋頭將信,很快就將信寫完了,然後喚了長石進來,將信交給他,這才看向安安。
小姑娘今天穿的一身衣服雖然樸實,但卻很是合體,淡藍色的粗布穿在別人身上,只是普通的顏色,她卻硬是穿出幾分清新脫俗。
他眉間舒展,“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這丫頭沒事是絕對不會來的。
“自然是有事的,”
安安衝著他神秘的一笑,拍了拍手中的畫卷,“我昨兒個畫了一幅畫,自覺得很是有些意境,想叫你一起品評一下,不過,先說好的,這幅畫可是不賣的。”
難得有一幅自己滿意的山水畫,自是不能賣的。
說到意境,寧方遠還真有點不太相信安安。
能畫出意境的,哪個不是在畫道裡至少浸淫了二十年以上的大師級大家。
雖不太信,但卻也很是期待,寧方遠勾唇輕笑的起身過來,“哦,舍不得賣的?那我倒是真要好好的品評一番了。”
他眉眼帶笑,若澗下月華傾瀉,也是一幅極好的畫。
安安有瞬間的失神,有很多次,她都想將寧方遠的樣子畫下來,但想了想卻沒有畫。
清咳了聲,帶著笑意,拿著畫卷走到寧方遠的書桌上慢慢攤開。
“雖我自己覺得有些意境,但到底功底不好,你看了後也別笑話我哦。”
一股清香傳來,寧方遠雙眸微斂,倒是有些意思。
畫中不是他常見的人物畫,而是一幅山水畫。
畫法一如既往的有自己的風格,功底雖有些欠缺,但不可否認還真有點意境。
讓他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特別是那股奇異的清香,就好像真的身處大自然一般,竟讓他最近有些翻湧的內勁也在瞬間平息了不少。
一般來說,能畫出意境的,一般是那種在畫道之中,浸淫多年的大師,心境廣闊。
沒想,這丫頭能有這般廣闊心境。
不對!
這幅畫裡,並沒有廣闊的心境。
可是,這意境又是從何而來?
寧方遠更是來了興趣,沉浸其中。
她給他帶來的驚喜和驚訝總是不斷在打破。
不料,正全神看著畫,他突然頭如尖刺一般生疼,一股熱氣直往外湧,從喉頭噴射而出,正噴在那幅山水畫上。
從候頭噴出來的自然是血。
一口血噴到畫上,畫算是毀了,但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思想畫的事。
安安搶走過去扶住寧方遠。
“你怎麽了?”
長石接了寧方遠的信,去辦事了,外面守著的是另一個下屬,聽到安安的驚叫,頓時衝了進來。
看到那畫上的血觸目驚心,一把掀開安安,“爺你怎麽了?”
寧方遠吐了血,眼眸微垂,似是要昏撅般渾身無力,那人抽出劍,指著安安,“你幹什麽了?你給爺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