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大說著,倒還真的就擠出了兩滴淚來。
隔了這麽多年,只要他不承認,便不會有什麽證據,更何況,那刀也不是他遞的,他當時並不在場,他去的時候,老三已經被程四給砍死了。
於是,縣令再發問,說是否他存心挑撥,阮老大便也仍是來個死不承認。
還在那裡抺淚傷心不已。
堂下老漢老淚縱橫,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肆口否認,縣令也不想再多事的問,正打算去給那自動投案的程四宣判罪行,安安心道不好,連忙跪爬兩步,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縣老爺,您請聽小女子一言。”
好不容易才將程四的心防給功破,有了個這麽好的機會,安安說什麽都不會放過的。
堂下一直安靜的小姑娘聲如脆珠,縣太爺直接準了,“講。”
“小女子求大人明查!人之初,性本善。大伯與小女子的爹本是親兄弟,不管如何總有幾分骨肉親情,想來斷然是不會故意去害小女子爹的性命。可是,事隔多年,案犯程四自動投案,言之鑿鑿,想來也是因為良心發現,日夜受譴責,才選擇將當日之後全盤托出,以求解脫。”
她口齒清淅,用詞精準,字字在理,並沒有報案人常有的激憤,縣令微微點頭,“說下去。”
“小女子雖然沒有讀過多少聖賢書,但小女子父親在時,也曾悉心教導,也知道古語雲,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所以,雖然程四是小女子的殺殺仇人,但小女子卻仍然願意選擇相信他。”
阮老大差點跳起來,恨不得咬死安安,“縣太爺不要聽她胡說,她一個小丫頭懂什麽,”又臉朝安安,“你個死丫頭,殺父仇人的話你也敢聽,你也不怕你爹從墳頭跳出來,打死你。”
縣令冷眼看過來,自有一邊的師爺收到眼色,指使衙役上前將阮老大拉住,“老爺沒讓你說話你不準說話,再喧嘩直接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阮老大不管做聲了,縣太爺才繼續看著安安,“你繼續說。”
安安撇了阮老大一眼,“安安真的不知道大伯為什麽如此憤怒,按您之前年說,並沒有用惡言慫恿程四,還表示我爹也就是您的親弟弟被殺之後您亦很是傷心憤怒,那不是更應該替死去的親弟申冤主持公道嗎?哪有打死為父申冤的侄女的道理?難不成,程四說的都是真的,讓您心慌了?”
“你放……”
屁字還沒有說完,阮老大就被一邊的衙役踢了一腳,“老爺沒叫你說話,肅靜!”
阮老大只能氣鼓鼓的死瞪安安。
安安卻如無視,沉靜無比,抬首看縣太爺。
“小女子父逝之後,大伯就回到了阮家院子,幫著打理後事,接著小女子的母親莫名就失蹤了,小女子痛失父愛又失母親照顧,可憐之極,這幾年若不是得大伯精心照顧只怕也長不了這麽大,就連與鄰縣萬縣丞家的親事,那邊出了問題人家要退婚,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