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倒計時 5
顏汐看著沈妝局促的笑容,笑容淡然,不熱情也不親切。
於是,沈妝笑得尷尬了起來,原地站在那裡都覺得渾身不舒服。
“顏汐……”她還想說些什麽,可是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說什麽好,可憐巴巴的看著顏汐。
顏汐的手隨意的劃了下,指著沙發道:“坐著說話吧。”
沙發上放了幾個小玩具,都是逗弄孩子時隨意放著的,忘記收回去了。顏汐隨手把玩具放在沙發角落,款款落座。
沈妝在另一側沙發坐下,盯著前面的茶幾,表情有些傷感。
如果沒有那檔子事情的話,她跟顏汐也不至於變成這樣。她後悔沒聽顏汐的話,可時間是不可能倒流的……
顏汐看她沉默著,開口道:“你過來,是幫顏正俞求和的嗎?”
沈妝抬頭,目光有些詫異,她什麽都還沒說。
顏汐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她略彎腰,拎著茶壺倒了兩杯茶,拿起其中一杯遞給她,自己則端著茶杯輕輕的吹涼。
沈妝這次送來這麽多東西,可尤其提到了老爺子,不正說明了什麽嗎?
顏汐離開了儀顏堂,那些董事們時不時的把她跟顏正俞做對比,不服顏正俞的決策。
顏正俞肯定記恨她,可眼看著死魚一樣的秦霜吟又活了,那些董事們對顏家更加不滿,顏正俞如今騎虎難下。
老爺子一向自視甚高,是低不下這個頭的,所以,他想通過沈妝來求和。
而對沈妝來說,她是顏家的兒媳婦,除了低頭以外,她是不敢反抗的。
顏汐微垂的眼眸閃爍著微光,唇角微微的翹著,她不說話,等著沈妝能說出什麽來。
沈妝不是生意人,不會說那些場面話,她微皺著眉想了很久,還是放棄了。她往那兩個玩具娃娃張望了下,笑著道:“孩子們呢,我、我還沒看見呢……”
顏汐喝了口茶,道:“我爸帶著出去打疫苗了。”
“哦……”沈妝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隨即怨起應樹來。“你爸這是故意不想讓我看到?他還在為那件事跟我生氣?”
“不是……我當初那樣,也是……”
看著顏汐越來越冷下來的臉色,沈妝倏地住嘴,呐呐道:“是我來得不巧。”
顏汐漠然的把茶杯放下,道:“孩子打疫苗的時間預防接種本上有,你想太多了。第二,他們打了疫苗也會回來,用不著因為你在外晃悠一天。第三……”
顏汐冷漠的抬起頭看著沈妝:“我讓保姆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飯,想著好好的招待你一番。最後,你是孩子的外婆,我沒那麽狠心。”
顏汐一字一字話音清晰,條理分明,羞的沈妝就快無地自容,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想了想,歎了口氣,搓著雙手,低頭看著她的那雙手。
茶幾上的熱茶還冒著煙霧,襯得她的臉朦朦朧朧。
“哎,我這個人,一輩子都是你的累贅。顏汐,媽媽對不起你……”沈妝的聲音有些哽咽,沒好意思抬頭。
但她所有的意思,都在這句話裡面了,顏正俞想要她轉達的,還有她對過去那些事情的歉疚。
沈妝不是沒有在顏汐面前哭過,但那時,大多是因為徐婉華跟顏彤,這次還是第一次因為對顏汐道歉而哭。
顏汐剛當了母親,見不得別人哭,抽了張紙巾遞了過去。
她深吸了口氣,道:“你回去跟顏正俞說,讓他放心好了,我不會跟儀顏堂作對的。”
“我拆了大部分生產化妝品的產線,全力生產香跟洗發水類別,他還有什麽不安心的。與其操心這個,不如讓他好好想想怎麽讓顏蓓在管理層站穩腳跟。”
“另外,我的顏蓓的姐姐,與儀顏堂的感情也深厚,不想看著公司在他手裡在衰落下去。”
顏汐把話放在這裡,再要她說什麽拍胸脯保證的話是不可能了。
沈妝擦著眼睛點了下頭:“我會轉達的……”
這時候,應樹跟月嫂抱著兩個孩子回來了。應樹瞥了眼擦眼的沈妝,而沈妝聽到聲音,下意識的抬起頭往孩子那邊看過去,倏地站了起來。
應樹沒再多看她一眼,對著顏汐面無表情的道:“倆孩子都睡著了,我先送房間去。”
沈妝傻傻的站在原地,看著應樹把兩個孩子抱去一樓東側的嬰兒房。
霍瑨深弄了兩個嬰兒房,一間在三樓主臥的隔壁,另一間設在一樓東邊。偌大的空間像是玩具房一樣,嬰兒床是上下層的,方便孩子長大用,此時,兩個小娃娃可以並排睡在下層。
床很大很寬,即便是大人也可以躺在上面。應樹進了房間以後,睡在孩子身旁,隨手拿了本書看,反正他不想見到沈妝。
外面,沈妝無趣的坐了下來,什麽話都不想說。
就這麽尷尬的坐了會兒,直到梅姐做完午飯,出來叫人吃飯。顏汐對著沈妝道:“先去吃飯吧,孩子一會兒就醒的。”
梅姐去嬰兒房,把應樹叫了出來,幾個人圍著桌子坐下。
應樹看了眼沈妝,對她一直沒出現早就不滿了。他道:“你也算是當媽的,顏汐坐月子,你沒來看一眼。怎麽,怕那邊的人說你通外人?”
應樹對沈妝的忍耐到了極限,開口就又是責罵又是諷刺。
沈妝捏著手指頭,這件事是她理虧。她深吸了口氣,道:“這件事是我不對。我也想來的,可……”她一口氣堵在喉嚨口,更覺得難受了起來,“我一想到自己做過事,就覺得沒臉來……”
應樹皺了皺眉,也便沒再說什麽。
霍瑨深為了節約時間,晚上可以有更多的時間照顧孩子,現在把公事都堆在了白天,他中午不回來吃飯,節約時間。對於沈妝,霍瑨深的態度是隨便。
用餐時,顏汐問起孩子打疫苗的狀況,應樹便說了起來。沈妝沉默著在一邊聽得認真。
“沒哭嗎?”顏汐咬著筷子好奇問道。
應樹瞪了她一眼:“才多大的孩子,怎麽會哭。”
剛出生的孩子,神經系統還未完善,對疼痛的感應能力弱,只有餓跟困,不然就是對屎尿不爽。
父母倆個對話,沈妝插不上嘴。不過,顏汐跟應喃小時候都是她照顧的,對這些事情也都知道。
她想起了兩個女兒小時候,那時,應樹在哪裡她都不知道。公婆幫她照顧,幾個人天天累得腳不沾地,半夜常常是一個哭完另一個哭,全家人都睡不好。
那段日子距離已經很遙遠了,沈妝此時想起,眼眶微微泛紅。
梅姐看到她擦眼睛,給顏汐使了個眼色,顏汐看了過去,沈妝道:“我是想起了喃喃……不知道她在哪兒……”
顏汐跟應樹都沉默了下來,顏汐道:“我還在找,哭什麽。”
她用自己小時候戴過的銀鐲子,仿照著一模一樣的款式做了新品,並且直接以“尋她”作為主題,在元宵節的時候就能上市了。別人隻以為是尋找生命裡的另一個她,是情侶手鐲,只有顏汐清楚是為了什麽。
如果那個人見到這樣一款手鐲,拿著來找的話,就能看出是一對了。
那隻手鐲是信物。
嬰兒房傳來嬰兒洪亮的哭聲,開始是一個,接著另一個也哭了起來,此起彼伏的,鬧騰的很。
梅姐跟月嫂放下碗筷馬上就跑過去了,顏汐看了眼沈妝:“你不是想看孩子們嗎?”
沈妝看了看應樹,應樹耷著眼皮喝湯,沈妝推開椅子,往嬰兒房的方向走過去。
房間裡,梅姐跟月嫂都很熟練的抽開尿不濕,準備替換新的。
沈妝進去的時候,梅姐正要套上新的尿不濕,她忙上去道:“我來我來。”
梅姐看了她一眼,騰出位置讓給她。
以前那個年代用的都是舊床單,沈妝對於尿不濕用得不是很熟練,但她做得很認真。顏汐在一旁看著,嘴唇微微動了下,但沒說什麽。
換完以後,顏汐要給孩子喂奶,其它人便退了出去。等喂完,兩孩子還要玩一會兒,沈妝進來逗弄,直到把孩子哄睡了才離開。
她沒那麽不識趣,更不好意思留下來吃晚飯。
等沈妝離開以後,應樹道:“你媽之前一個人照顧你們姐妹,所以我對她一直都有愧疚,讓著她。可是這幾年,我看她越來越不成樣子。到今天,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變一變。”
顏汐笑了笑:“會吧。”
她已經把話說清楚,只要她在顏家不搞事情,顏正俞還不至於把她怎麽樣,再者那邊還有顏蓓,看在她的面子上,顏家總不至於為難她。
秦霜吟的官網在接近年底的時候,開通了預訂“尋她”系列,先享受體驗,被搶訂一空,有的成了情侶之間的新年禮物,有的成了家長們“催婚”禮物。
過年的時候,霍瑨深跟顏汐帶著一大家子回涼城,給溫寧祭拜,也讓她看看兩個孩子。
元宵節那天,帶著特殊意義的銀鐲正式上市,銷售依然火爆。商場大佬們再次看到顏汐的實力,更多的人來尋求合作。顏汐要跟人談項目談合作,越來越忙,在三月的時候,忽然有人來找。
張格格跟羅曉雙現在成了顏汐的左膀右臂,都分到了重要位置,顏汐聘請了新的助理。
新助理來通報:“汐總,有個女人說想見見你。”
顏汐仿佛預感到了什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有點快。她鎮定下來,道:“讓人進來。”
門口,一個長相漂亮英氣的女人走了進來,皮膚略黑,個子比顏汐高一些。
顏汐看到她,站了起來,對著那個女人笑了笑:“你好,是你找我?”
那女人點了下頭,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來一隻小小的銀鐲:“我看到了你們的廣告。你是在找這個嗎?”
鐲子沒有裝在盒子裡,攤在女人的掌心,泛著白光,看著有些年頭了。
顏汐捏起那根銀鐲,在接頭的地方看到內側刻了一個很小的字:喃。
她抬起頭,看了看女人,然後走回辦公桌那邊,從抽屜裡拿出了另一隻鐲子,遞了過去:“你還有印象嗎?”
女人接過了她的銀鐲,仔細的看了看,銀鐲被修補過,然後,她在接頭內側的地方看到了一個很小的字:汐。
她抬起頭來,對著顏汐道:“我是應喃,你是應汐。”
銀鐲已經不能再戴在手上,兩個人各執著自己的鐲子相視一笑。顏汐道:“總算找到你……”
她很激動,可常年習慣了冷靜,此時眼睛卻通紅了。
應喃往前走了一步,張開手臂,兩人擁抱了下。
……
辦公室的另一側是個小會客區,兩人坐在沙發上,說了很久自己的經歷。
應喃在被那幫人帶到邊境以後,那些人嫌她麻煩,把她給賣給一家富人賺了一筆逃亡費。而被賣了的應喃那時候太小,逃了幾次沒能成功。
再後來,應喃也死心了。那家人對她還不錯,只是要她發誓,不能離開那個家。為了防止她找回來,那家人用了很多辦法,最後移民去了國外。
她長大了,生活裡充斥著各種各樣的事情,對家人的記憶也慢慢的淡了,找家人不再成了最主要的事。其實她曾經試著給家裡寫過信,大約是小時候對家庭住址沒記清楚,反正那些寄出來的信都石沉大海了。
她是在國外上的大學,學的是醫學,畢業後就參加了無國界醫生,世界各地的跑,找家人這件事也就沒空去想了。但她知道,會有重逢這麽一天的。
“……要不是這次休假回老家探親,看到親戴帶的鐲子,我想我們還得有一段時間才能見上面。”
顏汐笑了笑,道:“幸好你看到了,最怕我們白發蒼蒼才看到。等到那時,我恐怕就再也認不出了。”
她們姐妹長得不是太像,可都是一個父母,總有部分相似,尤其是那英氣的眉毛,看著很精神。
顏汐又問:“你改名字了嗎?”
女人笑道:“我叫苗穎,但你還是叫我應喃吧。”
顏汐想想也是,那邊為了躲避尋人都搬去了國外,怎麽可能不改名字。
應喃還說了自己的男朋友,跟她一樣都在醫療隊裡學習,兩個人互相陪伴。這次應喃是休假回來,她的男友還在國外繼續奮鬥。
後來,顏汐把自己的成長經歷簡單說了說,再道:“你也叫我應汐。”
兩人又是相視一笑,說到顏汐結婚生子時,應喃興奮的叫了起來:“你居然生了龍鳳胎!”她看著顏汐的肚子很是神奇,“不知道我能不能……”
說了一半,她自己先搖頭:“不行,還是算了,兩個孩子太麻煩了……”
……
這一天,顏汐推掉了所有的工作,預約也推了,翹班把應喃帶回了空山新雨。
應樹還在奇怪顏汐怎麽突然帶了個人回來,可看到她那滿足欣慰的笑容時,他再看著那個淡淡而笑的女人,仔細的打量了幾眼後,反應過來立即捂著胸口深呼吸了幾次,同時熱了眼眶。
五十多歲的老男人微顫著手指向女人:“你、你是喃喃……”
應喃大步上前,速度有點快,抱住了應樹道:“我回來了……”
這一天,成了應家一家人的團圓,沈妝帶著顏蓓也過來了,哭得泣不成聲。
顏汐很少哭,可在這天也落了眼淚,霍瑨深拍著她安慰:“以後見面的機會就多了。”
“嗯……是啊,找了這麽多年,終於有了結果……”顏汐擦擦眼睛,還是忍不住的落淚。
她多怕應喃死在外面,這樣,她欠她的就一輩子也還不清了。
她多怕一直找不到應喃,到死都見不到她一面。
好在,老天還算是仁慈的,給她換了個善待她的家庭,然後,以更好的姿態回來重逢。
顏汐不是不恨那個收留應喃又隱去她一切消息的人家,可到底,他們養大了她,而且對她好。就只能往好處想。
應喃在江城住了一段時間,然後又飛去了國外。如今,那邊也是她的家,而且她還有工作。
“我會爭取每年都回來的,而且,以後你們有空的話也可以過來看我。”
顏汐笑道:“下次回來的時候,爭取把你的男朋友帶回來。”
應樹馬上補充:“結婚前要帶回給我看看。”
在機場送走了應喃,顏汐看霍瑨深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漫不經心,又像是想著什麽。
車上,顏汐握著霍瑨深的手,道:“上次你對顏彤的事兒說的就有些奇怪。你是不是在想你的那個親生父親?”
霍瑨深微蹙了下眉,抿住了嘴唇沒說話。
顏汐看著他:“你想見他嗎?”
霍瑨深轉頭看向了窗外,沉默了幾秒鍾後,他道:“不是所有的離別都需要重聚。”
顏汐記得他對顏彤母女關系的評價:不想見自己的孩子,也許等到孩子長大,更不想看到她。
這句話,對於他的那個父親,也是一樣的。
當年溫寧病死,那個人都不曾出現,霍瑨深進了孤兒院,最後卻是霍淮寅把他領養了。對霍瑨深而言,對那個人不會有半分感情。
顏汐輕歎了口氣,道:“你其實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吧,他拋下你跟你的母親一走了之。不然,你也不會說出那句話了。”
縱然霍瑨深如今已經是一方巨賈,可對於童年的經歷,怎麽可能沒有一點感覺。
霍瑨深沉了口氣,開口道:“霍祝平返回江城治病,霍淮寅曾經找過我。”
顏汐一怔,霍淮寅出面去找霍瑨深,那麽應該是為了保護他了。
霍祝平稱病回國,可病總有好的一天,他是不肯再回去的,而霍淮寅年紀大了,又一身的病。雖然霍祝安撐起了家業,公司不用太擔心,但另一個也是他的兒子,上了年紀的人心裡有掛念,不想一家人分散各地。
而霍淮寅一直說跟溫寧是好朋友,他肯定是知道當年事情的,只是他一直隱瞞著沒說。為了霍祝平,他把當年的內情跟霍瑨深做了交易。
霍瑨深緩緩的說了起來,他道:“我的親生父親叫謝融,一個很普通的男人。他跟我母親結婚後原本過著很平凡的日子……”
溫寧與謝融都是是普通人,像是眾多平凡的人家一樣,夫妻過著平淡的生活。謝融年輕時進入了金氏工作,卻被金家的小姐看上了,在貪圖金家權勢的母親的逼迫下,他被迫離婚,娶了金小姐做妻子。而溫寧隻好則帶著不到一歲的兒子銷聲匿跡。
馮素與溫寧原本是至交好友,兩人從大學時期就認識了的。那時,馮素看上了霍淮寅,而霍淮寅喜歡的人是溫寧。
溫寧不想傷好朋友的心,跟謝融在一起了。可馮素還防著溫寧,跟她便漸漸疏遠了。
溫寧臨死前,可憐兒子無人托付,曾寫信請求馮素代為照顧,馮素因為私心而將信收了起來,導致霍瑨深被送到了孤兒院。在孤兒院生活了一年後,他才被霍淮寅接到了霍家。
霍瑨深說到那些往事的時候,很平靜,也很淡漠,好像說的是別人的故事,三言兩語便說完了。
顏汐聽完以後,能夠理解霍瑨深的心情了。
拋妻棄子的男人,找了幹嘛呢?
不過是替溫寧不值,見到那個人也是給自己添堵,換做是她,她也不屑一顧。
顏汐微蹙著眉毛:“金氏?沒聽說過啊。”
按照霍瑨深的個性,他不認那個男人,但會用自己的手段為溫凝討一個公道的吧。
霍瑨深的語調涼淡,道:“金氏早就不存在了。”
顏汐看了看他:“哦。”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報復過了吧,不然哪能這麽風淡雲輕的過自己的日子。
顏汐不曾參與過霍瑨深崛起的那段日子,不過應該是很精彩的吧……
她歪著身體靠著男人的肩膀,目光透過玻璃窗看著遠處快速掠過的地平線。
初夏了,天氣和暖,一片綠意盎然。
顏汐微微的笑了起來,眼睛裡有柔光。她道:“霍瑨深,以後我們的人生,肯定不會再有夫妻分離,子女分離的痛苦,我們會一起守護這個家,一直守著我們的小鷹們飛出巢的那天。”
霍瑨深低頭看了看她,手指熟悉的摸到她的耳朵捏了捏,道:“就算是小鷹飛出巢,也會再飛回來的。”
“是啊,還會帶回來好多小鷹,空山新雨會越來越熱鬧。”
霍瑨深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麽,顏汐臉頰紅了起來,推了推他道:“我才生完多久,不生了。”
到了仲夏的時候,顏汐突然接到了溫阮的電話,對於這個電話,顏汐很愕然,心中忐忑。
電話中,溫阮道:“我想起來,為何我對於你的那幅手掌畫有模糊的記憶。”
“……那一天,我跟她一起逃跑,被抓了回來,打了一頓。我們渾身都髒兮兮的,我很疼……一直在哭。你的姐姐,她從角落裡摸到一張廢紙,在那張紙上印了自己的手掌印,說我們是姐妹……”
“我想,我應該給你,給他們一個交代。”
她說的他們,是應樹跟沈妝。
顏汐聽完溫阮的訴說,微微的笑了下:“我們找到她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給我解了疑惑。”
“下次她回來,你可以再見到她。”
溫阮那端沉默了下,然後道:“也許吧……”
她沒再說什麽,掛了電話。
顏汐握著手機,發了會兒怔,淺淺一笑,收回手機走回兩個寶貝的身邊。
兩個小家夥已經會爬了,看著前面的玩具熊勇往直前,卻在半道轉了方向。
“麻,抱……”小家夥張開小手賣萌索要抱抱,另一個小家夥卻要抓到玩具熊才肯罷休。
小家夥抓起玩具衝著顏汐揚手笑得歡:“要……”
“要什麽?”霍瑨深走了進來,一把抱起兒子。
顏汐替兒子道:“要騎馬……”
歲月靜安好,人生的另一段路才開始,而他們已經說好,攜手到老……
全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