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佑琛的話,反而讓淑梅松了口氣,至少不是兩個孩子的矛盾,她已經夠心累,夠心煩的了,可不再希望兩個孩子也不省心。
“凝凝,媽媽有沒有告訴過你,有什麽問題就一定要大膽的說出來,想辦法解決,不能憋在心裡,要做一個開開心心,勇敢堅強的孩子,難道你忘了嗎?”
“媽媽,同學們都朝笑我,說我是野種,說我的書包就是爛布做的,把我的書包都撕破了。”
小雙凝這才把一直藏在自己懷裡的書包掏出來,遞給淑梅看。
昨晚淑梅熬夜為小雙凝縫製的書包,被人為撕得破破爛爛。淑梅看著手裡的破書包,心裡一陣反酸。
她不知道,那些孩子為什麽要這樣另眼看待自己的女兒,為什麽要欺負自己的女兒。這書包舊一點,也不能作為她們欺負自己女兒的理由吧!
她心裡清楚,多半還是有些大人慫恿的,不願讓她們的孩子跟這樣的克星家庭扯上關系。而這些孩子誤解了大人的意思,把小雙凝當成了壞孩子。
那刺耳的“野種”兩個字,就是最好的證據。
淑梅看著懷裡的破包,想得出了神。
“媽媽,要不把我的書包給妹妹用吧?這個破書包,你幫我補補就可以了。”
小佑琛的話,把淑梅魂給撈了回來。
淑梅看著小佑琛手裡的包,看著他那認真的表情,感覺好欣慰。
“佑琛真懂事,你自己的書包你自己留著,凝凝這邊,我明天就去給她買一個。”
小佑琛看了一眼小雙凝,沒再吭聲。
淑梅繼續安慰小雙凝,“凝凝,不許哭,這多大點事,你就哭成這樣。你越是這麽懦弱,別人就越覺得你好欺負,就時時刻刻都想欺負你,要想不被別人欺負,我們就必需讓自己變得強大,明白了嗎?”
“媽媽,為什麽別人都有新書包?別人都有爸爸?而我卻沒有?”
“傻孩子,想要書包,媽媽可以給你買。誰說凝凝沒有爸爸,只是爸爸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他在遠遠的看著凝凝,默默的守護著凝凝。”
“那博藝叔叔呢?”
“傻瓜,不是說了博藝叔叔以後就是你的新爸爸嗎?怎麽還叫叔叔?”
淑梅刮了一下小雙凝的鼻子,笑著說。她想讓小雙凝適應叫博藝爸爸,等到博藝出來那天,博藝能聽到她叫他一聲爸爸。
因為她們是一家人。
小佑琛聞聲,趕緊附和道:“是呀!媽媽,爸爸去哪裡了?我好想他。”
淑梅又編了一個美麗的謊言,讓兩個孩子有所期盼,“凝凝,佑琛,爸爸去外邊賺錢了,他說了,只要凝凝和佑琛聽話,努力讀書,等你們考上縣裡最好的高中,他就一定趕回來為你們慶賀。那個時候我們一家人就團聚了,爸爸也不會再走了。”
小佑琛聽淑梅這樣說,趕緊激動的問:“媽媽,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媽媽怎麽會騙佑琛呢?”
“好,佑琛一定努力讀書,一定考上縣裡最好的高中。”小佑琛斬釘截鐵的說到。
淑梅一聽,覺得自己這善意的謊言撒得真是恰到好處。
小雙凝看哥哥保證了,自己也小聲的抽泣著說到:“媽媽,我也會努力讀書。”
淑梅欣慰的笑了,擦掉小雙凝臉頰上的淚水,“好了,小花貓,別哭了。”
小雙凝委屈的低下頭去,想了片刻,才點頭應著,立馬止住了眼淚。
“好,這才是我的乖凝凝。媽媽明天上鎮上去給你買個新書包,我們不去惹別人,但也不能被別人欺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知道嗎?佑琛,你也一樣,爸爸不在,我們就要學會保護自己,媽媽一個人要照顧這個家,又要照顧你們,真的已經很累很累了,你們一定記得,要聽話,千萬別再亂去惹事了。”
兩人都明白的點點頭。
“行了,快帶著妹妹寫作業去,媽媽去給怒們做飯。”
小佑琛這才牽著小雙凝到一旁去寫作業去。
淑梅看著這兩個懂事的孩子,心裡真是感到慶幸,她是何其有幸,才會有這麽兩個聽話的孩子。
若兩個孩子再不省心,這日子過得就真是度日如年了。
現在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地裡的莊稼也還沒沒熟。這家裡也沒什麽積蓄和多余的糧食,她未雨綢繆,以紅薯混著麵粉做吃的裹腹,免得到時候連鍋都揭不開。
把麵粉做的都留給孩子,自己就吃紅薯充饑。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一點,但她卻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一切都會好的,只要熬到博藝出來,就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她把博藝作為自己的精神支柱,費盡心思,努力扛起這個在外人眼裡已經支離破碎的家。
好在,種地就是一分耕耘一份收獲,通過她的辛勤勞作,地裡的莊稼長得都比別家的旺盛,收成也不錯。
為了能湊夠兩個孩子每一學期的費用,淑梅特意問文大嘴借了些錢,多養了幾頭豬,多種了些辣椒,玉米什麽的,反正能換錢的事她都做。
她可也真是鑽到錢裡去了,不大的院子也被她種上了農作物,連門口的路她也不放過,都種上能換錢的東西。
這些閑地不用交公糧,對她而言可算是賺到了。
她永遠也不知道累似的,除了夜晚睡覺,其余的時間她一秒也不願停下來,可謂是物盡其用,絕不會讓自己每一分每一秒都浪費掉。
這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苦做,再加上每天連軸轉,讓淑梅像徹底變了個人似的,瘦了一大圈,膚色也變得黝黑,一眨眼功夫就像老了好幾歲似的。
不過她卻是苦中作樂,每天扳著手指算博藝還有多久能出來,看著離博藝回來的日子越來越少,她再苦再累心裡也是樂呵的。
平日裡和有些多嘴,尖酸刻薄的村民也免不了一些磕磕碰碰,但好在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根本傷不了她。她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還真不怕她們說的難聽,做得過份。
村裡要說最愛找事的,就是她的姑姐張曉琴了,可張曉琴忙著養胎,還真的無暇顧及她。
她不求別的,只求日子就這麽過著,兩個孩子也就這麽聽話,努力用過讀書,考個好點的學校,到時候好給博藝一個驚喜。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這吳菊可不願意心甘情願伺候臥病在窓的張炳林。每次她就故意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去哪裡做什麽,反正就是丟下張炳林一人在家不聞不問。
所以,張炳林生病這段時間,都是淑梅在照顧。
現在日子過得拮據,她根本沒有余錢帶張炳林去醫院檢查,或許是上天憐憫,張炳林的病突然好了,能跑能走,能吃能睡。
這也算是上天的饋贈了,淑梅不用每天都抽時間過去照顧張炳林,倒是省出不少時間來做別的事。
時光荏苒,日子就麽平平淡淡的過著。
青可和文才這邊,各自過著各自的生活,就好像兩條完全不相交的平行線,各自有各自的軌跡。
青可一門心思的把精力投在工作上,這樣讓她暫時忘記了痛苦。
李育樹經歷了元吉村那一遭,也不再勉強李文才結婚。
他算是徹底想明白了,不和諧的婚姻,還真的不如打光棍。這人生就幾十年,生命何其可貴呀,得過且過,不能太過強求。
文才也抱著順其自然的心態,愛情這個東西,對他而言,太遙不可及,他情商低,分不清楚什麽是真正的愛情,也不太懂得如何去獲取愛情。
他覺得,真正屬於自己的愛情,應該不期而遇。該來的終究會來,不是自己的強求不來。
他這麽個愛情白.癡,倒還真有點像個愛情哲學家似的,理解出這麽深厚的道理來。
青可可就沒他這麽沒心沒肺了,她雖然努力讓自己忘記這個世界上有個叫吳猛的人出現過,可是自己的心,卻怎麽也不聽使喚。
吳猛對她的羞辱,就像烙印一樣刻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
但好在,從那天以後,吳猛沒再來找過她。她的生活又恢復到和以前一樣,從表面看沒有任何異樣。
她以為一切都會過去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只是她沒走心,若是真心,她應該能發現尚鑫的異常的。
從那件事之後,尚鑫就鬱鬱寡歡,他甚至想過,要再去找那吳猛,為自己的寶貝女兒討回公道。可這種事情,即便把那吳猛殺了又能怎麽樣?女兒的清白還是回不來,既然青可不提,那他就裝作什麽也不知道,也免得事情鬧大了,讓青可更難堪。
為了讓青可能從那件事裡走出來,他甚至拉下臉去和王家商量,再三懇求王家人把青可和王錚升的婚事給辦了。
這王家父母本覺得自家是高攀,當然是求之不得,可是王錚升一再找借口推脫,甚至還三番五次來威脅青可,讓青可幫她們周旋。
青可得知後,真是哭笑不得,怪自己愛心泛濫,活該惹一身麻煩。
一日,她和王錚升又在公司樓下糾纏。王錚升又來讓她打掩護,說是他媽媽的五十歲大壽,親朋好友們都到場,她這個“準兒媳婦”不可以不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