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445.誰給你的勇氣？

  天冥國皇宮。

  自從過了年之後，拓跋嚴就天天盼望著穆妍過來接他回家了。雖然跟冥禦風相處挺融洽的，冥禦風也很寵拓跋嚴，但是拓跋嚴不習慣跟穆妍和他家小弟分開這麽久，想念得緊。

  天冥國和青鸞國的戰局，一開始天冥國勢如破竹，連下五城，後來又打下青鸞國的兩座城池，就有些艱難了。

  青鸞國集中兵力開始反擊，雖然想扭轉戰局並不容易，但在上元節之前，一場慘烈的戰鬥過後，青鸞國終於奪回了一座城池，雖然損失不小，但也算扳回一局。

  之後戰事便進入了膠著狀態，仗一場一場持續不停地打，但是天冥國沒有能夠再往前，青鸞國打得也很艱難，想要拿回被奪走的城池，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天冥禦風去上朝，再次收到了前線傳來的戰報。天冥國朝堂上面最近關於戰事討論得很激烈，因為天冥國一度處於優勢地位，也讓天冥國百官都很興奮。所以這天有官員諫言，說可以抽調一些駐守在天玄城的大軍作為後援，一定能夠打破現在的僵局，讓青鸞國沒有還手之力。

  一個官員提出來之後，有不少官員臉上都出現了認同之色。

  冥禦風聞言，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聲音低沉地開口說：“難道你們認為，玄葉國不足為懼，會一直選擇置身事外嗎？”

  進諫的那個官員神色一僵，低著頭不敢說話了，而其他官員面面相覷，有一個老臣硬著頭皮站了出來，恭敬地說：“皇上，開戰已經月余，如果玄葉國要動的話，早就動了。微臣猜測，那葉皇或許是得知了神兵城與天冥國的關系，心生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神兵城只是一座小城，沒有軍隊，能夠做什麽？你們怎麽能夠知道，葉皇不是在等著天玄城兵力空虛的時候再出手？到那時又該如何應對？”冥禦風冷聲說。

  “是微臣思慮不周。”老臣也不敢說話了。

  “天玄城的兵力不能減，並且要隨時做好與玄葉國開戰的準備！打青鸞國，絕對不能退，防玄葉國，也不可松懈！”冥禦風冷聲說。

  “皇上英明！”百官齊聲高呼。

  “朕要禦駕親征，接下來由文丞相代理朝政！退朝！”冥禦風也沒有跟百官商議的意思，直接宣布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然後起身離開了。

  冥禦風回到禦書房，沒有見到拓跋嚴，回寢宮，也沒有找到，最後在天冥國禦花園的一個亭子裡面，找到了拓跋嚴。拓跋嚴正在百無聊賴地看著面前結了冰的湖面，不知道在想什麽。

  冥禦風擺手示意周圍伺候的人都退下，他走過去，在拓跋嚴身邊坐下，拍了拍拓跋嚴的肩膀：“朗朗，又想家了？”

  “你會派人送我回去嗎？”拓跋嚴問冥禦風。

  “不會。”冥禦風搖頭，“路上太危險了，如果你真要走，我要親自送你回去才放心。”

  “但你不會親自送我回去。”拓跋嚴幽幽地說。

  “嗯。”冥禦風的視線投向了面前的湖面，目光悠長而堅定，“因為我明日就要出發，禦駕親征，去打青鸞國。”

  拓跋嚴愣了一下：“你要親自去打仗啊？”

  “嗯。”冥禦風點頭，“你還是暫時留在這裡吧，你娘說了要來接你的，再等等，她過了年就過來，帶著孩子的話，也不會這麽快就到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家了，想小弟。”拓跋嚴微微歎了一口氣，“但是現在有祖父祖母管著，娘和老爹做事會稍微收斂一些的，不會像以前那樣大膽。倒不是怕了，只是不想讓長輩擔心。”

  冥禦風神色微怔，一時沒明白拓跋嚴想表達什麽，就聽到拓跋嚴接著說：“所以啊，祖父祖母應該不會讓娘帶著小弟出來的，更何況現在正在打仗。”

  “嗯，這是對的。”冥禦風深以為然，雖然他很想見小星兒，但是同樣覺得小星兒那麽小，還是留在家裡最穩妥。

  “我跟你去打仗吧！”拓跋嚴對冥禦風說。

  冥禦風神色一喜：“你真的想去？”

  “還行吧，有些興趣。娘和老爹有很多兵書，大部分我也都看了，不過還沒有上過戰場。”拓跋嚴說，“不過老頭你不要自作多情啊！我不是為了陪你，我只是覺得，如果我娘離開神兵城的話，有可能會直接去青鸞國對付青虞，那樣的話我們就能遇到了。”

  “好。”冥禦風心中是很高興的，因為他希望拓跋嚴能夠陪在他身邊，這樣可以給他很多安慰，即便他並不需要拓跋嚴幫他打仗。

  第二天天還未亮，冥禦風就帶著拓跋嚴，和一隊護衛，離開了天照城。一天之內，冥禦風還給拓跋嚴弄來了一套非常合身的銀色盔甲，拓跋嚴很喜歡，出發的時候就穿上了，意氣風發的樣子讓冥禦風想起了自己的年少時期。

  天冥國和青鸞國交界的邊城叫做火鳳城，冥禦風從天照城去往火鳳城，需要將近十日，而現在的戰場已經不在火鳳城了，天冥國大軍一路往前，停在了原本屬於青鸞國的磐玉城。

  上元節後第二天從天照城出發的冥禦風，在正月下旬到達了火鳳城，沒有停留，一路往前，又過了幾日，到了天冥國大軍之中。

  冥禦風一路並沒有偽裝，而他一夜白頭的消息早已經傳遍了天元大陸。路上看到的百姓都知道他們的皇帝要禦駕親征了，對於接下來的戰事信心滿滿。

  一場大戰剛剛結束，冥禦風和拓跋嚴策馬進磐玉城的時候，就看到城中各家都門窗緊鎖，街上看不到一個百姓，只有隨處可見的傷兵，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血腥味。

  這裡是被打下來的城池，城中條件有限，很多受傷較輕的士兵，隨便處理一下傷口就又上戰場了，而重傷的士兵也不少。

  冥禦風說過不允許天冥國大軍對青鸞國百姓做出任何燒殺搶掠的事情，所以春寒料峭的季節，重傷的士兵都被安排在室內，由軍醫醫治，輕傷的都在外面，找個避風的地方休息。還有很多沒受傷的，太累了，東倒西歪地靠在一起就睡著了。

  拓跋嚴微微皺眉，雖然他六歲就能殺狼，現在也殺過人，但戰爭的殘酷，與一對一的戰鬥相比，完全不同。

  不遠處有幾個士兵抬著一個床板改成的擔架跑了過去，其中一個還在大吼：“徐大夫呢？許將軍的腿斷了！”

  冥禦風眼眸微縮，那擔架上面躺著的那個面色煞白滿頭冷汗的年輕人，赫然就是天冥國大內侍衛統領許寅，冥禦風先前派他去神兵城送禮，他大年初一送到之後，就立刻返程，來了戰場，帶兵打仗。

  看著那個擔架進了不遠處的一家客棧，冥禦風策馬繼續往前，在客棧門口停了下來，翻身下馬，很多士兵這才看到冥禦風，連忙下跪行禮。

  冥禦風也沒管，大步走進了那家客棧，迎面而來的濃鬱血腥味讓他眉頭擰了起來，只見客棧大堂的每張桌子上面都躺著一個重傷的兵，有的胳膊斷了，有的腿沒了，有的被攔腰砍了一刀，有的已經奄奄一息了。

  血流滿了桌子，在往地上滴，幾個軍醫渾身染血，滿頭大汗地在來回奔忙，一個個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了。

  冥禦風年輕時候就曾經帶著天冥國大軍與青鸞國交戰，也是在戰場上，他遇見了身為青鸞國主將的葉凝香，才有了後來的愛恨糾葛。所以這樣的情景，冥禦風看到過很多次，但每次看到，還是感覺心中發冷。

  人命在戰爭面前，會顯得脆弱而無力。可戰爭一旦開始，就必然要有個結果，犧牲和鮮血過後，才能得到真正的和平，這是歷史的必然。

  “許將軍，這條腿保不住了，必須盡快鋸掉，然後處理傷口，不然會危及性命！”一個胡子上面沾著血的老軍醫快速地說著，轉頭讓他的徒弟給他拿鋸子過來，他的眼神很冷靜，因為面對過太多次這種情況，已經麻木了。

  “不……”許寅痛哭出聲，“我不想變成一個殘廢……救救我……”

  “拿鋸子過來！”老軍醫不管許寅說了什麽，衝著身後眼眶紅紅的徒弟怒吼了一聲，因為這個時候，時間就是性命，他沒有時間去安慰開導他的病人，浪費時間會害死更多等待救治的人。

  “我來試試吧。”一道清朗的少年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客棧裡面的傷員和軍醫這會兒才看到門口站著的那個高大的人影，那頭如雪的銀絲讓大家神色震驚，能跪下的都跪下了。

  “都起來，該做什麽做什麽！”冥禦風皺眉說，話落拍了拍拓跋嚴的肩膀，“朗朗，你去試試吧。”

  聽到這聲朗朗，很多人都愣了一下。有人猜到了拓跋嚴的身份，脫口而出“神兵城少主”，其他人目光都閃過一絲了然。這神兵城少主，名義上可是他們皇上的孫子。而據說神兵城城主，以及這位少主的大伯，都是有名的神醫……

  許寅淚流滿面地看著面容俊朗的少年走到了他身旁，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口，然後微微點頭說：“應該還有救。”

  聽到拓跋嚴的話，許寅痛哭流涕地說了一句：“多謝皇孫殿下。”

  聽到許寅對自己的稱呼，拓跋嚴愣了一下，不過也沒說什麽，吩咐徐軍醫的徒弟給他準備一些東西過來。

  關於醫治外傷，蕭家的醫術十分厲害。曾經的天厲國每次打仗，蕭烜都會被安排去當一段時間的軍醫，救人無數。

  許寅的骨頭已經斷裂了，拓跋嚴跟蕭星寒學過怎麽醫治這種傷，但還是第一次真正做。

  冥禦風神色欣慰，看著拓跋嚴目光沉穩地在給許寅療傷，比在場大部分經歷過多場戰爭的軍醫都要鎮定，心理素質好得沒話說。

  幾個老軍醫把手頭著急的傷員處理完了之後，都湊到了拓跋嚴身旁，目不轉睛地看著拓跋嚴雖然不太熟練，但是非常認真謹慎的動作，一個個眼中都滿是讚賞。他們都是內行，軍醫一般療傷都很粗放，講究的是效率高，救命為重，要說醫術有多高，倒也算不上，但一個個在治療外傷方面經驗是十分豐富的，自然能看出拓跋嚴不是在亂來。

  “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天冥國大軍主將北堂承業早幾日已經收到消息，得知冥禦風要來，但是戰事緊張，也沒有安排去迎接，這會兒才匆忙趕過來。

  冥禦風轉身，就看到北堂承業跪在面前，手臂上面還有一道剛包好的傷口，又滲出了紅色的血。

  “平身吧，誰傷的你？”冥禦風皺眉。

  北堂承業站了起來，臉色有些難看：“回皇上的話，青鸞國皇太女百裡晴，就那個青晴，現在是劉傲的副將，她今日也上了戰場，身邊還跟著她的祖父百裡郇。是百裡郇重傷許寅，又偷襲傷了微臣，如果不是微臣及時下令撤退，今日就麻煩了！”

  “嗯，下次朕親自去會會百裡郇。”冥禦風冷聲說。他還沒有忘記，當年葉凝香第一次想要借船離開天元大陸的時候，百裡郇假意答應，後來又把他們給出賣了。在冥禦風眼中，百裡郇和青虞，一直都是一丘之貉。

  “皇上三思！那百裡郇武功極強，皇上萬一有個閃失……”北堂承業連忙開口勸冥禦風。

  “朕不上，難道等著你被百裡郇擒住，然後我們前功盡棄嗎？”冥禦風冷聲說，“休要多言，你先去休息，朕晚點再去找你商議！”

  “皇上不如先到太守府去……”北堂承業話音未落，就看到冥禦風轉身又進了客棧。

  北堂承業往裡面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個少年正在給許寅醫治，其他人都圍著在看。

  “將軍，那是神兵城少主，跟皇上一起來的，是個小神醫，說是可以把許小將軍的腿給救回來呢！”北堂承業身後的隨從小聲說。

  “本將知道，用你多嘴！”北堂承業呵斥了一聲，“快去太守府裡安排，皇上和皇孫要住在一起！”

  “是。”隨從很快走了。

  北堂承業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拓跋嚴，不期然地想起了他那位此時身在神兵城的女兒。他已經接到家書，得知冥禦風懲治了北堂家當年欺負過北堂靈素的人，對此倒也不敢有什麽不滿，心知冥禦風這是在給北堂靈素出氣，向神兵城的人示好。

  拓跋嚴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很謹慎地把許寅的傷口處理好了，過程中很疼，許寅始終咬著牙沒有發出一聲痛呼。

  “好了。”拓跋嚴松了一口氣，手上滿是血，用袖子擦了一下額頭的汗，對許寅說，“接下來需要好好休養，不能亂動。我再給你開張方子，按時服藥，還有塗抹的藥物也不能間斷，會好起來的。”

  “多謝皇孫殿下救命之恩。”許寅看著拓跋嚴，眼中滿是感激之色。如果不是現在不能動，他肯定要跪下給拓跋嚴磕頭。

  “不要那樣叫我。”拓跋嚴微微皺眉。

  冥禦風走了過來，其他人趕緊讓開了，他摟住拓跋嚴的肩膀說：“只是個稱呼而已。你辛苦了，隨我去休息吧。”

  冥禦風的語氣溫和地像是在哄孩子，拓跋嚴甩開他的胳膊，看了一眼四周，還有陸續從戰場上面抬回來的傷員，微微皺眉說：“我還是留在這裡幫忙吧。”

  “也好。”冥禦風點頭，目光威嚴地掃視了一圈。

  一個老軍醫連忙開口說：“請皇上放心，我們會好好協助皇孫殿下的！”

  “嗯。”冥禦風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拓跋嚴說，“我先去太守府商議戰事，你這邊忙完了讓人帶你過去。”

  “哦。”拓跋嚴話音未落，已經朝著另外一個傷員走了過去。

  當天天冥國軍中就傳開了，神兵城的少主，也就是他們的皇孫，雖然年紀小，卻是個十分了得的神醫，多重的傷都能給救回來。

  磐玉城對面的青染城中，青鸞國主將劉傲正在聽著探子稟報消息。青晴在劉傲身旁坐著，神色輕松，眼底有一絲得意，因為她今日才是第一次上戰場，她的祖父幫忙，讓她立了一功，傷了對方的主將，第一次讓天冥國大軍退得那麽快，還有些狼狽。

  “冥禦風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小神醫，是神兵城的少主？”劉傲皺眉，“消息確實嗎？”

  “確實！”探子說，“今日天冥國那位被斬落馬下，腿斷了的許將軍，聽說神兵城少主已經為他醫治了，說可以治好。”

  劉傲面色微沉，皺眉思索怎麽應對接下來的局面。

  青晴忍不住開口說：“劉將軍，冥禦風來了豈不是更好？今日如果不是那個北堂承業跑得快，本宮的祖父就把他擒住了！只要冥禦風敢上戰場，下次就讓本宮的祖父生擒冥禦風，到時候這仗就不用打了！”

  青鸞國其他幾位將軍面面相覷，低著頭不說話，眼中掩去的都是對青晴的厭煩，因為青晴之前不敢上戰場，還總是想要對劉傲的決策發表意見，指手畫腳。今日終於上戰場了，還隨身帶著百裡郇這個護衛，自己一直躲在後面，現在還說出如此無腦的話。

  劉傲皺眉：“皇太女殿下，冥禦風武功也很強，並且精通兵法，不好對付。”

  很少有人知道，當年葉凝香和冥禦風在戰場上遇見的時候，劉傲就是葉凝香的副將。後來劉傲一步一步成為了青鸞國大軍主將，她也算曾經跟冥禦風交過手，那個時候他們都很年輕，但冥禦風已經很厲害了，絕對不是花架子。

  青晴不以為然，顯然並不認為冥禦風的武功能比百裡郇都高。

  幾位將軍又商議了一會兒接下來的安排，青晴突然眼睛一亮，沒頭沒腦地插了一句：“我想到一個很好的辦法！”

  劉傲皺眉：“皇太女殿下請講。”

  “不是說神兵城的少主跟著冥禦風一起來了嗎？就算冥禦風不好對付，但可以讓本宮的祖父把那個神兵城少主抓了啊！到時候冥禦風還不是得低頭，我們可以一舉拿下天冥國和神兵城！外祖母一定會很高興的！”青晴神色有些激動，顯然認為自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只要事成，她在青鸞國的威信就立起來了，位置就可以坐得很穩了！

  “皇太女殿下，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神兵城少主出門，身邊不會沒有……”劉傲皺眉說。

  “反正下次開戰，本宮和祖父都會上戰場的，到時候要做什麽，你們可不要攔著！如果壞了本宮的好計劃，你們擔待不起！”青晴輕哼了一聲說。

  因為今日這場戰鬥青鸞國小勝，給天冥國大軍造成了不少死傷，所以劉傲與幾位將軍商議過後，決定明日一早，再次攻打磐玉城，不能給冥禦風更多的休整時間，否則接下來對青鸞國更不利。

  冥禦風再見到拓跋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拓跋嚴醫治了很多傷員，有點累，吃了東西就睡覺了，冥禦風又跟天冥國的大將商談到深夜。

  第二天天色未明，青染城的大軍還在集結，準備再次攻打磐玉城的時候，磐玉城的天冥國大軍已經兵臨城下了。

  冥禦風那一頭銀絲十分亮眼，他身穿金色的盔甲，並沒有躲在後方，而是出現在了主將的位置上。北堂承業在養傷，沒有出現。

  “攻城！”冥禦風看著面前的磐玉城，振臂高呼。

  天冥國大軍因為冥禦風的到來，士氣高漲，而磐玉城的城門很快被撞開了，雙方再次交戰在了一起。

  “祖父，神兵城那個少主沒有來。”青晴躲在青鸞國大軍後方，看著冥禦風和劉傲交上了手，眼眸微閃，再三確認，冥禦風身邊並沒有帶那個叫言朗的少年。

  “晴兒想怎麽做？”百裡郇對於青晴昨日的提議也有些意動，因為如果真的能擒住神兵城少主的話，不只是可以扭轉現在青鸞國不利的局面，對於他們祖孫接下來的處境，也大大地有利，甚至他們可以借機翻身，不再受青虞的掌控。這對於失去七殺城的百裡郇來說，誘惑力很大。

  “現在磐玉城的大軍都出來了，不如我們暗中前去，捉拿神兵城少主！只要抓住他，什麽問題都能解決！”青晴眼中閃爍著光芒。

  百裡郇思考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冥禦風，微微點頭說：“可行。”

  拓跋嚴在天快亮的時候就醒了，因為外面大軍集結的聲音很吵，他也睡不著了。

  這會兒拓跋嚴沒有出城去戰場，而是去查看了一下許寅的傷勢。

  拓跋嚴給許寅換了藥，聊了兩句，準備回房的時候，突然察覺有些不對勁，轉頭就看到百裡郇從天而降，揮掌朝著他打了過來。

  拓跋嚴側身避開，手中的暗器即將出手的時候，就看到面前閃過一道黑影，一個人已經擋在他面前，接了百裡郇的一掌！

  一掌過後，百裡郇神色大變，後退了兩步，感覺胸口氣血翻湧，心知遇到了大麻煩，轉身就想跑！

  拓跋嚴眸光一寒，對著面前的老太監說：“尹老前輩！拿下他！”

  專門被冥禦風留下保護拓跋嚴的尹姓老太監，握手成爪，朝著百裡郇抓了過去！

  總共也就用了一刻鍾的時間，百裡郇就已經完全招架不住了。

  跟百裡郇一起過來，此時躲在暗處的青晴神色難看地看著面前的戰局，幽寒的目光落在了拓跋嚴的身上……

  下一刻，青晴飛身而出，持劍朝著拓跋嚴攻了過去。

  拓跋嚴冷笑：“找死！”

  “等本宮抓住你，其他所有人，都要低頭！”青晴冷聲說著，劍已經到了拓跋嚴跟前。

  拓跋嚴伸手到背後，像變戲法一樣取出了一把傘，穩穩地擋下了青晴的劍。

  青晴神色微變，下一刻，拓跋嚴撐開傘，面對著青晴，神色淡淡地說：“讓你見識一下，我這個神兵城少主，可不是浪得虛名！”

  密密麻麻的毒針從傘面上射出，朝著青晴射了過去。她神色微變，急急閃避，第一下躲開之後，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感覺右手手腕被什麽東西貫穿了！

  青晴手中的長劍應聲落地，而她不可置信地低頭，就看到她手腕上面有個血洞，而拓跋嚴的那把傘，傘頭有什麽東西微微閃爍著晶瑩的光，那暗器竟然是透明的！

  青晴捂著自己的右手，神色倉皇地想要逃走，可是她不管往哪個方向逃，都躲不開那把恐怖的傘。她身上很快增加了不少暗器造成的傷口，最終無力地跌坐在了地上，面沉如水，恨不得撕了拓跋嚴！

  那邊，尹姓老太監已經把百裡郇拿下，打暈扔在了拓跋嚴面前，然後又隱入了暗中，並沒有開口說話。

  拓跋嚴慢條斯理地收起了那把傘，看著對他怒目而視的青晴，唇角微勾：“這把傘，是我娘送我的，我每次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都說讓我隨身帶著，是不是很好看？晴天能遮陽，雨天能擋雨，賤人出沒的時候還能擋賤人。哦對了，你剛剛說什麽來著？只要抓住我，天冥國和神兵城的人，都要對你低頭？嗯，我覺得你說得沒錯。但是現在，青晴，你該思考的是，我抓了你，你覺得青虞會為了你而低頭嗎？”

  青晴神色一僵，拓跋嚴冷笑：“沒有本事，沒有腦子，七殺城也沒了，青虞又不待見你，你這皇太女的位置還沒坐穩呢，誰給你的勇氣，跑來抓我這個神兵城少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