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使的眼中迸發出了釋然之光。

  他的猜測果然沒錯，對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才逼不得已與自己結成同盟。

  更重要的事……他難道是指界域嗎？

  諸葛雲說過，界域世界淪陷在了過去的時間裡，召喚自己的黑曜會就來自那裡。那地方存在著這顆星球上最強大的人類族群，他們很早就開發了靈力，並能熟練掌握靈力的用法。

  對，一定是這樣。

  聖使很快聯想到，自己尋找的東西會不會也藏在界域中呢？

  如果真是這樣，他就必須去界域找找看。

  但現在，當務之急就像諸葛雲所說，只有做好眼前的事這一條路。率領蟲族大軍去到陸地上，在那裡與獸潮廝殺，繼續刺激蟲群進化，並順便為人類開辟出一塊“淨土”。

  這絕對是一舉兩得的做法。

  一方面，蟲族會在與獸潮對抗中獲取足夠多的強大基因，變得更不可一世，這個過程中，自身的力量在這顆星球上也得到了鞏固。

  另一方面，還能完成意想不到的聯盟任務，作為回報，他將順利拿到那根指骨。

  只有先拿到那根指骨，才能夠通過它，獲取更多其它神器的信息，驗證自己關於界域的想法。

  “除少數強大者外，獸潮中的生物大部分只有不到四級的靈力域，超過四級靈力域的存在幾乎鳳毛麟角，不足為慮……”

  聖使很識相，沒有繼續追問諸葛雲，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道，“雖然放在這個世界，他們已經算是很強大了，但對蟲族來說還不足以造成毀滅性的威脅，你我的交易對整個蟲族很劃算。”

  諸葛雲淡然一笑，對方看來算錯了什麽。

  “對你和蟲族來說當然很劃算，可你別忘了，黑暗的背後還有更龐大的存在正窺視這裡。你也別小看獸潮，雖然它們個體的能力不值一提，但數量非常龐大，匯聚在一起將無人能擋！餓虎難敵狼群，無數的螞蟻群可以啃掉一頭大象，何況它們並非真的弱小，你明白這道理吧？”

  聖使的目光在諸葛雲身上停留片刻，充斥著詫異和震驚，隨後轉向別處，緩緩道，“看來你也是多慮了，我不會讓螞蟻聚集成群的，在數量上，我的蟲族很快也不會弱於它們。如果這就是你擔心的事，現在可以好好把心放在肚子裡了。”

  “但願如此，我會記住你這句話的。”

  諸葛雲面無表明，冷冷回應道。“為了我們的盟約能夠取得最大、最好的效果，我在幫你轉移蟲族之前，有一句話要送給你。”

  “哪還猶豫什麽，快說。”聖使眉頭一挑，帶著輕蔑之意回應道。

  “異界交匯後，地球上的許多東西都改變了。我們看似是在玩一個自由規則的遊戲，但實際上，規則並不是你我定下的。要是忽略了這些因素，對此置若罔聞，你和你的蟲族可能會一敗塗地。”

  “你懂我的意思麽？”諸葛雲踏前一步，眼神猶然平淡，吐出的話語卻很鄭重。

  “呵，我跟你說過吧？我並不在意這些蟲子的死活，它們本就是為了戰鬥而生。現在，這個世界上蘇醒的蟲族只是一小部分，作為我麾下忠誠的死侍，也是我臨時的傀儡。等什麽時候我掌控了星球上所有的蟲族，那才是我擔心勝敗的時候。”

  “嘁——你這樣說讓我很失望，知道麽？”諸葛雲冰冷的目光落下。

  “我需要你贏，不希望你輸。遊戲的規則在大宇宙裡早已擬定好了，是固有的循環，你我就好比是其中的棋子。我需要的不是遵循規則進入遊戲，而是要打破這個固有的、不斷重複的循環，摧毀這個長期以來形成的壟斷格局。所以我必須指望你能贏得這場戰爭。”

  “你不說我也懂，這一點不用擔心，我會不擇手段清除獸潮的。”

  聖使鄭重地點點頭，似乎對諸葛雲眼神中流露出的異樣之色有所忌憚，快速收起了玩味的姿態。

  “有件事我不太明白，你，好像很看重那些人類啊？”聖使話鋒一轉道，“是因為他們的進步速度嗎？明明幾千年前才從自然界中學會使用火，這麽快就發展到如此高的科技水平。”

  “不，雖然人類的發展速度，遠超別的種族，但在宇宙萬域中比他們強大的文明多如繁星。”

  “那我就搞不明白了，你為何要如此袒護人類？”

  對此，聖使心中還有大大的疑問，必須問個明白。

  諸葛雲搖搖頭道，“呵，我從你的眼神就能看出來，你完全是個局外人。”

  “局外人……？說得你好像是局內人一樣。”聖使臉上顯出不忿。

  諸葛雲眼中古井無波，冷冷道，“實話告訴你吧。人類，早在這顆星球誕生之初就擁有了最頂級的天賦，他們才是真正繼承了最初火種，延續至今的生命。”

  火種！？

  這個詞在聖使腦中一閃而過，他的心神忽然搖動了一下，思維開始混亂起來。

  火種源自宇宙誕生之初，也被稱為生命精華、生命之種、卡巴拉生命樹、起源矩陣……雖然叫法不一樣，但宇宙萬域中各個文明，都曾有過其記載的影子。

  據說那是漂浮在實體宇宙中最純粹的能量、最原始的生命精華、最早的意識和靈魂。包含了從最初由真空閃光烈焰中誕生的創世密碼，並記錄了生命之間相互傳遞的符號“神之音”。

  在宇宙萬域中，各種智慧生命都起源於最初的生命演化。但是，沒有任何一個種族能找到純粹的火種，就像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一樣，一旦找到它，很多古老的難題都會迎刃而解。

  聖使感覺這個詞非常熟悉，但極力挖掘記憶後，腦中卻產生了一陣沒來由的空白。

  “你……你說人類繼承了什麽……火種？”

  “這個名字……好熟悉又好陌生……這是為什麽？火種……那到底是什麽東西？唔——我的頭！！”頭痛的感覺不斷襲來，壓迫著神經，他的手掌又不自覺地死死按壓住額頭，痛苦地跪倒在地。

  “咦，難道他是被精神壁壘壓製了？”

  看到對方的奇怪樣子，諸葛雲心裡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應該沒錯，這家夥是個人蟲——他是本體意識被更強大意識壓製的生命體。

  到底在他身上隱藏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