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言聽著寧初說著她過往那些經歷,胸口緊揪著無比心疼的同時,也一陣陣慌亂和惶然。
她和他之前也說到過以前的事,但彼此都心照不宣的統一口徑,以後不再提了。
她被人強爆,他讓妹妹懷.孕。
都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每個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著看似愈合的傷疤,但其實只要稍稍一撕,傷疤就會重新曝露出來。
裡面化著膿,淌著血。
容瑾言為寧初曾經經歷的一切不公與苦難感到憤慨和憐惜。
但當她通紅的眼神,那樣犀利銳冷的看向他時,他身體裡不禁泛起一絲寒意。
她為什麽要用那種眼神看他?
好像他就是當年傷害了她的那個強姦犯一樣。
寧初說不出此刻是種什麽樣的心情,好像各種情緒都有……
和容瑾言經歷了那麽多事情,她也知道自己不該再怨恨他,可是當年被強爆那件事,給她留下了太過深刻的陰影。
若不是她足夠堅強,她可能早就不在這個人世了。
那樣的傷疤,重新被撕扯開來,她還是會覺得痛——
而那些痛,是她和他經歷再多,也沒有辦法彌合的。
那是她生命中濃墨重彩的一部分,她不可能因為是深愛的人,就當作沒有發生過,甚至去慶幸,還好那個人是他。
容瑾言看著睫毛不停地她顫動猶如受傷蝶翅般的寧初,他的心跳速度越來越快,深黑的瞳眸中有了皸裂的痕跡,“寧初,你到底想說什麽?”
寧初深吸了口氣,抬起頭直視著男人那雙深不見底黑瞳,“你還不明白我在說什麽嗎?”
精明如容瑾言,豈會真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麽?但他覺得不可思議,或者不敢相信,自己就是那個傷害過她的禽獸。
他記憶中,除了容惜,並沒有再強爆過哪個女人!
寧初淒楚又嘲諷的笑了一聲,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兒,“我十七歲那年,傷害我的人,就是你!”
她唇.瓣抖了抖,“就是你,差點毀掉我一生!”
容瑾言聽到她的話,漆黑的瞳眸陡地大瞠,俊美的臉上全是難以置信的震驚和凌.亂。
他搖搖頭,聲音啞得不行,“寧初,你別開玩笑,我怎麽可能是你口中那個傷害你的強姦犯?”
寧初淚水模糊的望著眼前這張因震驚變得無比僵硬的俊臉,她用力的呼吸再呼吸,強壓著胸腔裡各種各樣的複雜情緒,她壓著嗓子說道,“是啊!連我自己都沒想,居然是你!你知道我生不如死的那幾年,我有多恨那個人麽?我天天都在詛咒他,可到頭來,我沒想到自己會愛上那個讓我恨之入骨的人!”
她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臉上一片冰涼的嘲弄,“你說,人生諷不諷刺?”
容瑾言閉了閉泛著紅血絲的深眸,他大掌撫上額頭,一時間頭痛欲裂,好半響,他才從喉嚨裡找到自己的聲音,“你從哪裡得知的這件事?為什麽我沒有一丁點印象?”
寧初手指發顫的將手機打開,溫瓷已經將親子鑒定書拍照發進她郵箱。她點開郵箱,面色冷凝,“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