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苦苦煎熬與等待,她都忍受過來了。
自然不會因為他冷漠的言語與驅逐,就放棄這段感情。
尤其是在他眼睛看不見的情況下。
失明的人,內心一定很害怕、孤獨、寂寞、沒有安全感。
他自尊心那麽強,肯定不想讓她看到他狼狽、落魄的一面。
她理解他。
所以,她願意付出自己的真心與努力。
她會讓他認識到,不管他變成什麽樣,她都不會嫌棄。
寧初寫完計劃,低頭撫上小腹,明媚嬌豔的眉眼間,浮現出淡淡柔和的笑意。
“寶寶,我們一起追回爸爸好不好?”
腦海裡不自覺地浮現出今天看到他的一幕。
他瘦了好多呢!
眼窩都凹進去了。
心口,有些發疼,像被隻無形的手,生生擰住了一樣。
這三個月,他肯定吃了很多苦吧!
……
世紀花園。
秋歌正在廚房親自給容瑾言準備早餐,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傳來。
秋歌連忙關了火跑出去。
走進餐廳的男人,膝蓋撞到了一把沒有擺好的椅子。
秋歌臉色立即大變,“阿寒哥,你沒事吧?都怪谷阿姨,我讓她吃完早餐就擺好椅子的,她居然又忘了。不行,我得重新找個保姆。”
膝蓋撞破了皮,男人似乎感覺不到疼痛,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臉色更加峻冷,“你弟弟打電話過來,你父親出了事,讓你回趟村寨。”
秋歌眨了眨眼睛,鼻頭有些酸澀,“我走了,誰照顧你呢?”
“有谷阿姨。”
秋歌見他面無波瀾,一點挽留她的意思都沒有,心臟瞬間沉進谷底。
她用力咬住唇,直到唇腔裡嘗到血腥味,她才微微松開,聲音澀啞的開口,“可我不放心啊,谷阿姨她晚上還要回去照顧她生病的老伴,你一個人,怎麽辦?”
男人修長的劍眉皺了皺,深邃的眸子裡一片凜冽之色,“你也將我當成廢物了?”
秋歌連忙搖頭,意識到他看不見,她又急急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
“我自己可以。”他語氣很淡,很冷。
秋歌看著他刀削斧闊般凌厲冷峻的臉龐,心口酸酸澀澀的。
不管她有多努力,都沒辦法走進他心裡。
他像一個沒有了七情六欲的人,不會笑,不會哭,永遠都是一副冷若冰霜,事不關已的模樣。
除了篝火晚會那晚,他站在幽暗狹長的小徑間,漆黑如墨的雙眸,緊盯著那個唱歌的女孩,她有注意到,他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握成了拳頭。
秋歌垂下眼斂,心裡難過得無以複加。
淚水,一滴滴落了下來。
她知道他失明後,聽覺相當好,他應該聽到她哭泣的聲音了,可他置若罔聞,轉身,朝客廳走去。
秋歌趴在餐桌上大哭了一通,想到他還沒吃早餐,又重新回到廚房,替他將早餐做好。
看著他吃完東西,就回房將自己封閉起來,她知道,自己沒辦法將他變成一個有著正常生活氣息的人。
也許,只有那個女人,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