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佳妮聽到他這話，頓了頓，然後說道：“你還沒求過婚呢。”

  這次換成張家明一臉懵了，他遲鈍了兩秒鍾，然後猛地將頭從她的肩膀那抬起來，微微推開她，盯著她的眼睛，驚喜地問道：

  “佳妮，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雖然有點快，我也還沒有太準備好，但是，我想了想，若是對象是你的話，我是願意的。婚禮辦不成，只是簡單的訂個婚，大家在一起吃個飯便可以了。”付佳妮說道。

  “佳妮，對不起，謝謝你！”張家明重新將她擁進懷裡，愧疚自責地說道：“我覺得很對不起你，因為我爸，有種道德綁架了你，逼著你答應嫁給我一樣，這，這其實並不是我想要的。我想慢慢追求你，想要和你的感情深厚了，水到渠成了，才會向你求婚，請你嫁給我……”

  付佳妮笑著拍了拍他的背，他能這麽想，她已經很滿意了，他的這些話，也稍微的彌補了一絲絲她心中的不適吧。

  畢竟，如張家明說的，兩人這個時候訂婚在一起，除了感情的因素外，他們所考慮的都是要滿足他父親的心願。

  她稍微有那麽一點被動地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你也不必覺得愧疚自責，只是訂婚而已，若是你之後表現的不好，我可是會將你給蹬了哦。”付佳妮仰起頭，衝著他笑了笑，故意地說道。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張家明被她嚇了一跳，趕緊說道：“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付佳妮笑著捏了捏他的臉頰，心底還是愉悅的，因為她相信他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我們計劃也要改變一下，你這次跟我回去見父母，順便將親給提了吧，我要和你訂婚，可不能瞞著父母，必須要征得他們的同意。”

  付佳妮說道。

  之前只是隨著去拜訪一下未來的嶽父嶽母，張家明就覺得萬分緊張了，如今，還要肩負提親的重擔，說服叔叔阿姨將女兒嫁給自己，張家明緊張的身子都僵直了。

  不過，他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的退縮的，他必須要面對這個，扛起來，拿出自己所有的心意和一切，向叔叔阿姨證明自己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哪怕他的年紀比佳妮還要小！

  張家明深呼吸了兩次，然後點點頭，衝著付佳妮說道：“好！咱們什麽時候回去？”

  付佳妮瞧著他這緊張卻是一點都不膽怯的模樣，不由挑了挑眉，滿意的笑了，道：“這個周末就回去，用我給你多一點準備的時間嗎？”

  張家明搖頭，“不用，我會用我最大的誠心，讓叔叔阿姨相信我可以合格地成為你丈夫。”

  付佳妮嘴角咧開，心底不由甜甜的。

  這個小呆瓜，總是時不時地就喂自己吃糖，可是，他自己呢，卻還總是不知道，沒有意識到，真是讓人好笑又無奈。

  可是，她喜歡的還就是他這一份呆呆的勁頭，讓她覺得很可靠，也很可愛。

  “伯父醒了嗎？我和你一起去醫院看看他。”付佳妮說道。

  “下午醒了一會兒，又昏睡過去了。我先陪你去吃點晚飯，吃完飯，再去醫院。”張家明說道。

  “你是不是中午也沒吃飯？”付佳妮問。

  “嗯。可一直沒覺得餓，現在也不餓。”張家明點頭，他現在感覺都是木的一樣，除了痛苦，除了覺得發暈，發飄，其他的感覺，一時間，好像是突然間失靈了一樣。

  “不餓也要吃點，去喝點粥吧。”付佳妮抓了抓他的手，“你保重好自己的身子，才能陪著伯父呢，也讓他少些煩心事，否則，他一定會自責的，覺得自己會是個拖累。”

  張家明受教地點點頭，“好。我知道有家粥店，味道很好，品類也多，鹹的，甜的都有。”

  “那我們走吧。”付佳妮踮起腳尖，輕輕地親了一下他的嘴唇。

  張家明被她親的心一跳，還是那麽歡喜，哪怕他此刻很難受，可，佳妮帶給他的一切，都讓他覺得撫慰，覺得溫暖，也覺得自己終於沒有那麽窒息了。

  有她陪著，可真好。

  -

  龔香琴和鍾玥接完大小寶，從幼兒園，直接去了醫院。

  “爸爸！”小寶率先推開病房的門，看見坐在裡面的張宸毅，喊著他，噔噔噔地跑過去，然後看向病床上的張父，小臉皺起來，小嘴也嘟著問道：

  “爺爺要睡多久才會醒啊？會像爸爸上次一樣嗎？讓小寶等很久很久。”

  “不會。”張宸毅將女兒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膝蓋上，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柔聲說道：“爺爺晚上就會醒過來了，不會讓小寶一直等著。”

  “那就太棒了。”小寶聞言，小臉終於不皺在一起了，而是笑了起來，然後專注地看著病床上的爺爺，等著他睜開眼睛。

  “爸爸，別難過。爺爺的病很快就會好了。”大寶也跑過來，靠在張宸毅的身上，仰著頭，看著張宸毅的臉，皺眉關切地問道。

  “嗯。”張宸毅被兒子安慰的心暖，鼻子也跟著發酸，自己有了孩子之後，就會愈發明白做為父親的心情，也更加能明白父親疼愛自己的那顆心。

  他也覺得父親的倒下太快，太突然，在他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就這麽發生了。

  他在這坐了一下午，一眼不眨的盯著病床上的他一下午，可依舊覺得這不過是一場噩夢。

  不真實。

  等他從這場噩夢中醒來，父親也就能從病床上起來，然後繼續精神矍鑠地抽著煙袋，笑呵呵地看著自己。

  “爸爸，爺爺的臉不好看。黑黑的，該給爺爺洗臉了。”大寶看了看病床上的爺爺，覺得爺爺好似變了樣，讓他看著十分不舒服。

  很排斥。

  張宸毅聽著兒子的話，心不由咯噔一聲。

  大寶說的黑黑的，難道就是死氣？

  都說小孩子的眼睛是最利最通透的，可以瞧見大人瞧不見的東西，莫不是真的？

  張宸毅趕緊搖了搖頭，他怎麽還想這些封建迷信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