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活該！你個死老太婆，你害了我女兒流產，還害沒了自己的親孫子，你兒子死了也是因為你作孽，你活該！”李媒婆被審訊完，出來看見張母，立刻朝她吐了一口唾沫。

  “你別說人家了！你女兒流產就沒你一點責任嗎？！要不是你和她一起串謀想要嫁進張家，能有現在這事？！”旁邊的警察立刻衝李媒婆厲聲質問道。

  李媒婆被罵的一縮脖子，低垂下頭，臉上流露出悔恨的神色，也抹了抹眼淚說道：

  “我是做的不對，我一開始就不該同意女兒這個餿主意，嗚嗚嗚……就是讓女兒偷偷將孩子生下來，也比現在流產了，可能以後都不能生強啊……”

  張母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竟是走到李媒婆的面前，一下子給她跪下了，哭著說道：

  “嗚嗚嗚……對不起，我有罪，我就是再生氣也不該去推她，對不起，我害了你女兒和香琴，我害了她們都不能生了，是我害了她們……”

  李媒婆驚詫的瞪著眼，完全沒想到張母竟然能說出這樣認錯悔過的話：“你怎變了？你之前還在罵我閨女活該呢？”

  “我不知道你閨女流了孩子就不能生了……我害了你閨女一輩子，我立馬就遭報應了，所以，我……嗚嗚嗚……我接著就害了香琴，害了我兒一輩子，是我害了香琴不能生了，我害了我兒無後了啊……我才是那禍害，我誰也不怪了，我才該死呢……”張母捶打著胸口，哭喊的悔恨的說道。

  在這一刻，聽到李杏兒今後不能生了，張母忽然間就想明白了，她用她自己的思維方式得出來一個她能理解的答案——

  報應！

  她害了李杏兒，老天爺就要讓她受懲罰，就要讓她遭報應，這報應，沒有落到她這個該死的老婆子身上，卻落到了他兒子和香琴的身上……

  不，也落到她頭上了。

  張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染血的手，她顫抖的握了握，這一隻手，將一把刀子插進了兒子的肚子裡，她親手害了兒子。

  兒子恨她，說不想看見她了，不想要她了。這簡直要了她半條命了。

  “呸！你說的對，你就是遭報應了，你早就該遭報應的……”李媒婆聽完她的話，朝她又吐了一口。

  張母對她的話，甚至對她的唾沫，都沒有反應，就呆愣愣的跪在那裡，兩眼無神的望著前面，就像是失了魂一樣。

  李媒婆一看她這樣，也不想罵她了，因為罵了也沒意思。她看向旁邊的警官，腆著臉央求道：“同志，我能去醫院看看我女兒嗎？求求你了，我女兒出事後，我還沒見過她呢，聽說我女兒差點沒搶救過來。等我見過她了，我再和你回來受教育……”

  “行了，跟著我來吧。”那名警察不耐煩的拉了她一把，同意了她的要求。

  張母一聽去醫院，眼睛亮了亮，她想開口哀求也帶著她一起去醫院，可是，想到兒子說的不想見到她，張母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來，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別坐這了，口供還沒錄好呢，你再跟我來錄完。”小胡將她從地上拽起來，拖著她一起往屋裡走。

  “他爸！”一往前走，張母看到蹲在門口抽煙的張父，眼睛又一下子亮了起來，趕緊的朝他喊道：

  “他爸，你蹲那幹什麽，你趕緊的去醫院，去醫院看看小毅怎麽樣了啊……”

  張父根本就不搭理她，就像是沒聽見一樣，連抬眼都沒有，仍舊悶著頭，一口一口的抽著煙。

  “他爸，你說句話啊！”張母跑到他面前，去推他的肩膀，用拳頭輕輕的捶他，哭著說道：“你怎還和我置氣啊，嗚嗚……兒子都那樣了，你怎不急啊，你不想去醫院看看啊，你說句話啊……”

  張父一把將她的胳膊揮開，極度厭惡，甚至是憎恨的看了張母一眼，他沒有說話，站起身，將擋在眼前的張母推到一邊，彎著腰朝外慢慢的走去……

  張母徹底的愣在了那裡，過了足足好幾秒，她才扭身，看向張父的背影，也這才第一次發現他的背不知道啥時候已經陀的這麽厲害了。

  “他爸也不理我了……”張母踉蹌的後退了兩步，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流著淚失神的念叨著：“兒子不要我了，他也不理我了。報應，報應，這都是我的報應……”

  小胡看著此刻痛哭的張母，腦海中不禁閃現了四個字——

  眾叛親離。

  -

  醫院。

  “香琴，我苦命的女兒啊，那個天殺的老太婆，我一定要去錘死她，她將你害的這麽慘……嗚嗚嗚……”龔香琴剛從昏睡中醒來，就看見她娘蘇梅趴在她的床邊痛哭，這不禁讓她皺緊了眉頭，啞聲喊道：“娘……”

  “女兒，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蘇梅連忙抬起頭，抓住她的手安慰道：“閨女，沒事的。小產不礙事的，以後還能懷上孩子的，真的，你相信娘的話，好多女人都小產過的，沒啥大礙……”

  “小產？娘，我沒有小產啊……”龔香琴皺眉解釋道，她扭了扭頭，沒在病房內看見他媽，更加迷惑了：

  “你沒看見我媽嗎？醫生應該告訴你們，我沒小產的。就是來月經了，又趕上胃病犯了，有點嚴重……”

  “閨女，你沒小產？！哎呦，太好了。沒小產就好，沒小產就好，你是不知道，我一來醫院，所有人都在說你小產了，可是將我給嚇的夠嗆！我先是問了醫生，他閉口不談，說不告訴我。

  然後我就問你媽，她就讓我進來陪著你，說她有事出去一趟，也沒說你是不是小產了。還有你媽那臉色冷的跟冰塊似的，我是不敢再問她第二遍了。反正你媽很生氣，不，是非常生氣！！”

  蘇梅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現在一想起剛才鍾玥的那臉色時，還覺得有些嚇人呢。

  龔香琴聽的卻是越來越迷糊，她媽到底在做什麽，好像是在誤導大家認為她小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