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很是驚訝地上前來,見溫知故還愣在那,柔聲問道:“知故,可向皇上和太皇太后行過禮了嗎?”
那語氣,就好像是在嗔責溫知故在紀家如何放肆都行,在皇帝太皇太后面前可不能失了禮數。
溫知故腦子嗡嗡地,呆呆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好半晌都說不上話來。
“知故,溫知故?”侯夫人臉色漸漸不太好看,還以為溫知故在皇帝面前也要這樣放肆不給她情面。
但好在溫知故回神過來還是微微低頭行了禮,“見過皇上,見過太皇太后。”
晟南沉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點了頭,問道:“你便是紀敘白那孩子先前娶的妻子?”
溫知故依舊怔怔地點頭。手心裡全是汗。
這個人,這個人殺了娘親。
腦海裡是這句話不停地回蕩。
太皇太后淡笑著打了個茬,“紀侯爺帶兒媳婦來祭拜是嗎?”
侯夫人笑吟吟點頭:“是啊太皇太后,這不知故福氣好,懷了紀家孫兒,侯爺很是重視呢。”
溫知故不知道他們都說了什麽,她心亂如麻,什麽都聽不進去,一直到侯夫人和皇帝他們走了,她自己一個人走出了大理寺,吹了會風,人才稍稍冷靜下來。
豈越沒想到會在情形之下遇見溫知故。
在此之前,他已經聽聞過她嫁入紀家的消息。
那時候,書院裡不少人都在議論,溫知故最終為了身份地位拋棄了自己身為學子的尊嚴。
而他每每聽到一個嘲諷溫知故的,便要上前去跟人家乾一架,被夫子叫去了幾次,可饒是如此,豈越依舊沒有墮落,他更努力了,更努力地念書,隻想著自己終有一日出人頭地。
在大理寺外碰到溫知故,實屬意外。
因為他只是路過。
溫知故懷了身孕,挺著個肚子,和從前不一樣了。
豈越心裡泛著酸澀,卻還是硬著頭皮上前,笑著跟她打招呼:“知故,好久不見。”
溫知故也沒想到自己會看到豈越,她曾經有過和豈越同樣的向往,可到此時此刻,那些全成了泡沫。
“好久不見。”最終只有這一句話輕聲道出口。
“你,過得好嗎?”
“好。”
豈越點了點頭說:“我也很好!”
他摸摸鼻子:“那個……你要回去嗎?我送你?”
他也只是純粹地想和她說幾句話而已。
溫知故正要開口說什麽,忽然余光瞥到不遠處不知何時停下來的一輛熟悉的馬車,垂眉搖頭道:“不用了,有人來接我了。”
豈越循著她方才望的方向望過去,明白過來了什麽,將心裡的苦澀咽下去,點了點頭,“那,再見。”
“再見。”
溫知故主動走向了那輛馬車,上了馬車,紀敘白正坐在馬車裡翻看著文書,聽到動靜,淡淡地抬眸瞥了她一眼:“敘完舊了?”
溫知故沒搭理他,在坐榻上坐了下來。
“是你約他見面的還是碰巧?”
溫知故冷冷地看向他:“碰巧。”
紀敘白平靜地眨了一下眼睛,靜靜道:“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