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到底是誰?”裴寒因為氣憤和沒有完好的身子而不停的咳嗽起來,讓他知道是誰,一定不會放過那人。
“是皇后!”夏秀敏清了聲音,裴寒眼底的殺氣漸漸的襲了上來:“那日皇后找我外出林間,本就知道她沒安什麽好心,但還是低估了她的陰辣,當日為了躲過一劫,我便從山坡上滾了下去,然後掉進了一個山洞裡!”夏秀敏回憶道,然而裴寒的眼眸更加的冷意。
“是她?可是,她不是一向都很柔弱嗎?也並沒有武功,到底是怎麽做到這些的?”裴寒有些不解,上官婉兒從來在人前都表現的知書達理溫婉可人,但卻沒料到那個總是裝著無辜又清純的女人,居然對夏秀敏下手。
夏秀敏有些費力的回憶道,因為似乎過去的事情,她有些不記得了:“其實,她的確沒有什麽招數來對付我,假若只有她一人,我倒可以全身而退。但最主要的,還是她手裡的兩個暗衛!”
“暗衛?”裴寒驚訝道,上官婉兒已經培養了自己的殺手。
“沒錯,我善醫,善毒,但是武功,卻是一點不懂!”夏秀敏無奈的看了看裴寒有些蒼白的臉色,似乎比剛剛恢復的樣子,已經好了太多,面色也慢慢有了光彩:“她讓手下的兩個女人點住了我的血刀,封鎖了我所有的力氣,我根本就動彈不得,若不是這樣,那日掉下懸崖的人,未必是我!”
夏秀敏的眸色越發的冷淡起來,一湖的黑暗波光瀲灩般在眼眸裡蕩漾。上官婉兒,既然已經這麽毒辣,那就別怪她無情。以前總是覺得皇帝欺負裴寒已經讓她有些忍無可忍,但現在,那兩人卻對著自己做出這等卑鄙的手段,也別怪了她心狠手辣。
“上官婉兒!”裴寒默默的念著那人的名字,似乎也想到了什麽一樣。
早在幾年前,夏秀敏也沒有嫁給自己之前,上官婉兒也還只是上官家的一個深閨小姐時,就看到那人有意無意的給自己獻媚。
裴祺喜歡一切他所擁有的東西,包塊上官婉兒對自己那份特殊的情意。
於是硬是在眾臣面前,許下對上官婉兒的誓言,那女人也算識趣,一國之母總比王府裡一個無人問津的王妃來的威風,便答應了裴祺做了他的皇后。
很多年過去了,這件事也被之後他迎娶了夏秀敏而封塵住了,誰也不會再提當日的事情。
夏秀敏看著裴寒若有所思,才繼續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狩獵的時候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把自己搞的那麽狼狽,知不知道,我差點就要守寡了!”
說這話的時候,夏秀敏的心裡都有些害怕,隻好任憑眼淚不爭氣的流著。
裴寒點點頭,若有所思道:“原本早上的比賽,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當時就發現那狩獵場裡並非只有人畜那般簡單,更是機關重重,還有一些毒氣。一旦有人被逼死在裡邊,若是三品以後的官員,皇上根本不會過問。只是,等我回來的時候,夏瑾樂卻讓我替柳君天出戰,我當然明白她的意思,若柳君天進了狩獵場,必然會被各種機關算盡,本就沒打算理會那女人,只是她告訴我你一直在照夏柳君天,我才答應了她出戰!”
裴寒的聲音很虛弱,但相比較剛剛醒來的時候,也算是慢慢的好轉起來,而夏秀敏卻只能紅著眼眶暗罵道:“笨蛋啊!這明顯的騙人!”
“恩!但我沒有多想,下午出戰後才發現,這和早上的場地完全不一樣,那些被布置的暗器更是比早上的多出了一倍,而就在那個時候,由於雨水帶來的寒氣越來越大,我體內本身的毒也被逼的更深。最後一幕映在眼簾的畫面,就是那匹和我一起倒下的馬兒!”
裴寒的聲音有些痛苦的情緒,把夏秀敏的心更是緊緊的揪了起來。
好狠。
“你為什麽不喝我給你的藥,不是說好了,一旦出了什麽事,就把那藥瓶裡的東西吃掉嗎?”夏秀敏冷了聲音,有些責備,裴寒這樣把自己的話當做耳旁風,簡直就是不給自己心安。
“可你沒告訴我,那是你的血!”這回他的聲音更多了一份怒意。
他知道夏秀敏的血可以暫時壓住自己體內的毒氣,但她就這樣不要命了嗎?每次都要用她的血來製止,那麽她對於他來說,不就只是一個解藥了嗎?裴寒的心隱隱的痛了起來:“以後不要這麽任性了,我一定可以找到其他辦法的。”
夏秀敏的臉還很蒼白,和裴寒相比較,她是真的失血過多了,她有些不能苟同裴寒剛才的話,才冷了眸子,咬牙道:“他居然這般無情,要置你於死地,好啊,那我們就來看看,到底誰贏!”
帳篷裡更是有些微妙的空氣飄散著,夏秀敏被裴寒又一次緊緊的摟在了懷裡。
“那麽,是誰救了你呢?”裴寒突然沒來的一句,夏秀敏不是說自己掉進了一個山洞裡面嗎?那她又是怎麽被發現了,還是她自己爬了上來。一想到這些,裴寒手臂上的力道就更加緊張了起來。
“是皇上!”夏秀敏沒有保留的說道,她已經明顯的感覺到那隻抱著自己的手有些僵硬:“他救了我,不過我夏秀敏做事,從來都是一碼歸一碼的。”
她把頭輕輕地揚了揚,對上裴寒有些冷意的眼眸,這個問題,才是最棘手的吧。
“如此,便好!”裴寒久久之後才蹦出了這樣幾個字,讓夏秀敏的心情莫名的煩躁起來。
“你這話什麽意思!”夏秀敏的語氣多了一份生氣夾在裡邊,裴寒連吃醋都要偽裝的不表現出來,讓她看了倒是沒來的一氣:“那你乾脆把我推給他好了,反正從你的語氣裡來看,我也並不是多麽重要的人。那王爺,倒不如放手!”
夏秀敏一把推開了裴寒摟著自己的手臂,力氣突然就大了起來。
裴寒沒等她走開,又是一個用力把她緊緊的抱了回來,才有些痞氣的問道:“恩,我的意思是他救了你,僅此而已!”
夏秀敏還是沒有好臉色,裴寒才有些松了松自己的手,聲音多了份寵溺和疼惜:“我們擦藥吧秀敏,你的傷口,不比我的少,而你剛剛為了救我,還流了那麽多血!”
夏秀敏冷哼一聲,但再看兩人現在都身披白衣,卻處處可見的紅色血跡,確實讓人看了觸目。
等她把上好的金瘡藥拿了過來,裴寒卻一把搶到自己手上,把夏秀敏的身子一下按到在床榻上。
夏秀敏有些掙扎,總覺得裴寒邪氣的一笑沒有什麽好事,但很快又覺得自己想多了,不就是上個藥麽?這親都成了。
裴寒把手裡有些發白的瓶子輕輕的打開,有一股酒精一般的味道傳進了鼻翼裡,再看一看這藥,是一種乳白色的膠狀體,裴寒好笑的問道:“這不是金瘡藥?秀敏!”
夏秀敏躺在床榻上,對著那個俊美的男人,再一看兩人的姿勢卻有些曖昧,才有些吞吐道:“當然不是了,我自己的藥,可比那些處理傷口的藥好的多。”
夏秀敏的臉像是突然恢復了血色一般,更是有一股潮紅泛濫在雙頰之上,更是有一種少女嬌羞的美。
裴寒沉沉的歎了一口氣,再一看夏秀敏,才有些調戲的問道:“你想什麽呢?怎麽都不看我?”
夏秀敏本就被這樣有些曖昧的氣息弄的很是燥熱,被裴寒這樣一問,又像是心裡那個邪惡的猜想被人道出來一樣,臉更紅了。
裴寒把膏狀的藥擠在了自己手上,有些輕柔的給夏秀敏塗抹著,那一道道觸目的傷口,真的讓他的心情變得很差。
“該死!”他輕輕的罵了一句,然而夏秀敏因為疼痛卻都不會吭一聲。
“要是痛,你就喊出來!”裴寒看著她努力隱忍的表情,更是難過。
“不,這樣就讓那女人得逞了,裴寒,我的痛苦從來都不是建立給任何人快樂的,就算是真的痛,我也會忍住的。”夏秀敏緊緊咬了咬牙。
她知道,自己一旦暴露了聲音,這帳篷內外,從來不缺的就是裴祺的眼線,說不定上官婉兒也自發的撅起了一股勢力,就在看她的好戲呢。
裴寒歎息了一聲,再碰到夏秀敏那隻受傷的左臂時,更是抱歉的低了頭,然後,他輕輕的吻了吻那傷口:“對不起秀敏,對不起!”
夏秀敏的心一下就軟了,裴寒的自責讓她很難過,輕輕的環住了他的手臂,做出了一個稍微輕松的笑意:“這不算什麽的,裴寒,你終是小瞧我了!”
夏秀敏越是逞強,裴寒心底的恨意也就越來的多了起來,往日裡,在裴祺面前,自己已經做到了雲淡風輕的處事方式,不會跟他爭搶,也是因為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東西。
可是,就是自己這一位的忍讓,夏秀敏才被他們這般刁難,如果自己和他正面交鋒,不再給他留什麽後路,那麽夏秀敏,是不是就不用這麽累呢?
等到把所有的傷口都處理完了,裴寒又細心的吩咐芳草去給夏秀敏煮點補血的湯水,芳草一看夏秀敏流血過多的身子,馬上拔腿往外走去。
裴寒給自己簡單的處理了一下,然後才躺了下來,兩人靜靜的平躺在床榻上,看著天花板,內心的思緒卻各有千秋。
“不去告訴大臣和禦醫嗎?”夏秀敏不解的問道,身子慢慢的側了過來,看著裴寒有些蒼白的側臉,心底一陣抽搐。
“既然我活了過來,這件事情自然會傳開的,不急”裴寒淡淡的開口,盯著天花板的眼睛讓人捉摸不透。
“我們這次活了過來,皇帝一定不會放過你我的!”夏秀敏也是沒有情緒的開口,似乎在說一件極為平靜的事情。
剛剛在裴祺的帳篷裡,自己就已經聽到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裴祺更是一度的要殺害裴寒,現在知道裴寒不僅沒死,還好好活著,之後一定不會那麽輕易的饒了他,而且那上官婉兒,更是要把她逼上絕境。看來事情越發的棘手了。
夏秀敏的手緊緊的握住了被子的一角,心裡的波濤無法平靜。
裴寒把對著天花板的目光收了回來,然後對上夏秀敏的有些清澈的牟水,那裡,為什麽總是有一望無盡的絕望。
“如果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那步,他也不要怪我毫無手足之情!”裴寒的聲音很冷,很冷,讓夏秀敏不由得想要靠近他的身子來取取暖,畢竟這天氣也還沒有放晴,總覺得空氣裡的雨氣有些寒意。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一定會站在你身邊的,裴寒,我曾經就說過,未來,不管你是在一個很高的位置還是一個很低的姿態,我都會陪著你的!”夏秀敏輕柔道。
如果裴寒說那句話的意思是要逼宮,那麽她也會和他站在一起,兩人共同進退,這天下有負裴寒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就算是要她背上千古的罪名,那也在所不惜。何況,她從來不缺的就是膽子,還有什麽事情,比裴寒來的還要重要。
“你,真的很讓我安心!”裴寒輕輕的抱了抱一直往自己懷裡縮過來的人,兩人相互依偎,就這樣漸漸的驅散了空氣裡的潮濕和霧氣。
“對了,等會去看看母妃吧,雖然我已經盡了自己的努力,把你出事的事情封鎖了,但她畢竟會被周圍人感染,一定很擔心你!”夏秀敏像是看到如太妃痛苦的表情在自己跟前上演了一般,馬上告訴裴寒。
“好!”裴寒點點頭。
兩人再醒來的時候,是芳草端了補血的湯藥進來時,夏秀敏本來睡覺就很輕,聽了有人進來的聲音,更是一個起身,然而裴寒還閉著眼睛,沒有動一下。
芳草識趣的放好湯水出去,夏秀敏才搖了搖一旁的裴寒:“起來了!”
裴寒慢慢睜開了眼睛,看了夏秀敏有些恢復血色的臉龐,伸手輕輕的摸了摸,然後又毫無預示的抬起自己的身子親了她一下。夏秀敏徹底石化了。
這個吻有些纏綿悱惻,一點也不輸夏秀敏主動喂血的那次。於是兩人又用了很長時間平複了內心的情緒,夏秀敏就從來沒想到過,裴寒也是這麽會玩火的人,況且還在他這一身病傷的時候。
裴寒再一個翻身,白色的裡衣像劃開的羽扇,在空中勾起了一個美妙的弧度,他簡單的收拾了自己一番,便把剛才芳草拿來的湯水端了起來,再不等夏秀敏穿好衣服,便坐在了床榻跟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