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開掛

  等秦放歌把這一刻鍾左右的歌劇幻想曲演奏完畢之後，整場音樂會，也已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他不起身站起來，觀眾們也就不好起哄鼓掌，即便這炫技的作品再怎麽精彩也是如此。

  當然，更多的鋼琴同行都在心中罵他變態，都演奏一個多小時了，依舊氣定神閑。超高難度的演奏，也絲毫不見他打點折扣，他手指在琴鍵上飛舞的速度更是讓人看不清楚，最近距離的人，也只能看到殘影。

  雖然並不是所有時候都這樣，但就這些鋼琴演奏家而言，他們自己要是能堅挺那麽二三十秒的話，就是了不起的成就，也得突破現有的極限才行。就算在琴鍵上不管不顧的亂按，那也得需要很快的手速才行呀！

  至於秦放歌這個妖孽，隨隨便便一分鍾以上，簡直就是在開掛！

  以著名的青年女鋼琴演奏家莉莉婭的經驗而言，她還真沒見過有人的手速超過秦放歌的。她自己之前就是以炫技鋼琴作品出名的，也自嘲是女漢紙，在手指上的天賦，年輕一輩中，鮮有敵手。

  秦放歌完全顛覆了手速這個概念，盡管手速快並不意味著就能演奏好，有人雙手手指的跨度不大，照舊能成為優秀的鋼琴演奏家。但手指上的天賦好，帶來的好處卻是特別多的，尤其在演奏高難度鋼琴作品時，不會那麽吃力。

  莉莉婭之前也看過秦放歌演奏野蜂飛舞的視頻，她自己也嘗試去練習了一下，發現想要跟上他的速度和節奏，還真做不到。

  如果說視頻還可以作假的話，那麽今晚親眼見證他在現場的演奏，莉莉婭就徹底服了。然後拚命說服自己，秦放歌是個特例，而且他應該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才對，這“上帝之手”一出，誰還敢與他爭鋒呀！

  一首歌劇幻想曲之後，秦放歌稍微停了十幾秒鍾，就開始演奏下一曲。

  停這一會，當然是為了提醒觀眾們，前面一首音樂已經結束，馬上開始下面一首。尤其其中很多都是大家不熟悉的新曲子，他要不這樣做的話，很多人都鬧不清楚，哪一首是哪一首了。

  而趁著這樣的間隙，坐在前排的莉莉婭也看了一下手裡的節目單，從名字來看，就是帶著濃鬱中國風的鋼琴曲了，連曲目的名字都是漢字。

  在這之前，莉莉婭對中國這個國度並不太了解，尤其是文化。她主攻鋼琴的話，而中國人的作曲家實在屈指可數，倒是年輕一輩中，和她競爭的鋼琴演奏家中，有不少是來自中國的。但她四下打量了一下，不知道是避嫌還是時間安排等原因，這些中國著名的青年鋼琴演奏家，一個都沒到現場。

  莉莉婭覺得這有點不可思議，在她想來，周佳蘇雲飛他們更應該前來聽聽秦放歌的演奏，這對他們的鋼琴演奏事業，有著莫大的好處。像她自己，就是臨時推掉了幾場演出，從歐洲趕過來的。

  不過今天還是有不少中國的鋼琴同行在的，比如秦放歌的同門師兄傅天夏。他在歐洲的時候，就極力向大家推薦和介紹秦放歌，他倒也沒有什麽嫉妒的心理。聽說前兩個月，傅天夏還專程為了秦放歌，回中國舉辦音樂會，也讓他創作的鋼琴協奏曲在這裡音樂廳的大舞台上登場。

  莉莉婭聽了秦放歌的鋼琴演奏之後，覺得有點遺憾的是，中國的交響樂團，估計是跟不上秦放歌的節奏。甚至是國際最頂尖的交響樂團，也不見得能讓他滿意。想來秦放歌也是個比較強勢的人，和交響樂團合作也不是件輕松的事情，那些指揮家個個也都不是什麽善茬。

  所以，他的首場音樂會上，並沒有出現交響樂團。

  莉莉婭甚至在想，他將來要是創作交響樂曲的話，是不是親自上場當指揮的。

  這並不是什麽稀罕事情，很多音樂家作曲家為了保證完美的演出效果，都親自上場當交響樂團指揮的。

  很快，莉莉婭發散的心神就收了回來，秦放歌現在《牧童短笛》一曲，也是典型的中國風。和西方古典音樂不同，用的傳統的中國五聲，一聽就能馬上分辨得出來。

  莉莉婭雖然演奏中國風格鋼琴曲並不多，聽得也少，但多少也是有所耳聞的。在比賽中，在音樂會上，都會有傅天夏周佳他們這樣來自中國的鋼琴演奏家，演出類似的作品。但數量，遠遠不及西方風格的鋼琴曲就是了。哪怕在秦放歌的這場音樂會上，也同樣如此。

  這樣一首意蘊悠悠，帶著濃鬱田園風格的鋼琴小品曲，對莉莉婭而言，就像是打開了了解中國文化和傳統的一扇窗戶。至於更多的內涵，藝術性和思想性，那得等她對中國這個古老而神秘的國度，有著更深刻的了解之後再說。

  但毋庸置疑的是，秦放歌的創作和演奏水平，都是頂尖的。

  這首曲子，莉莉婭覺得非常有可能在這次的音樂會之後就風靡起來。簡短，動聽，旋律優美，節奏明快，聽起來感覺特別有味道。她自己就很喜歡，相信很多熱愛音樂的人，和她的想法也都是一樣的。

  在這首曲子結束之後，莉莉婭也和身邊的朋友尤金娜做了短暫的眼神交流，這會大家都沒說話保持安靜，她們也是也一樣，這是對舞台上行演奏者的尊重。她們在舞台上的時候，也同樣希望得到觀眾這樣的尊重和理解。

  尤金娜是來自俄羅斯的女鋼琴演奏家，兩人是同門的師姐妹，都拜在俄羅斯著名的鋼琴家同時也是作曲家和教育家薩斯諾夫斯基門下。在近現代，俄羅斯音樂界也是人才輩出，中國很多學音樂的學生也去俄羅斯的音樂學院學習，和中國音樂人的關系相對而言，也比較近。而這其中，還分為很多的流派。俄羅斯學院派就是其中最為著名的一支，但秦放歌自己算是自學成才，從他的履歷中，也沒看他有出國留學的經歷。

  尤金娜和莉莉婭的老師薩斯諾夫斯基都評價秦放歌說，“秦完全就是上帝在人間的代表！”

  好吧！

  尤金娜她們也是知道，秦放歌所創作的這些音樂作品，讓老師都震撼不已。而今天晚上，她們的老師也是親臨現場。但並沒有和她們坐一起，薩斯諾夫斯基和莫斯科音樂學院的同事，與他齊名的鋼琴家謝爾蓋坐到更前面去了。

  他們此來的主要目的是聽秦放歌現場演奏《有很多變奏的詠歎調》，謝爾蓋對此的評價是，“深不可測！”

  他們也挺疑惑的，以秦放歌不到二十的年紀，怎麽就能寫出這樣讓人震撼不已，蘊涵著無數人生經歷，生活哲理，還有更多更多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的音樂作品。據說當初他創作的初衷，是給自己的老師（這裡其實是謬傳，方希平是周秀英的老伴倒沒真正教過他）治療失眠症的。

  既然是專門寫給八十多歲高齡的老先生，這樣的作品，肯定得有些內涵和內容才行。而在很多人聽來，這首曲子，也完全就是催眠曲，更被人譽為是“神曲”。秦放歌的唱片中，就有收錄這首作品。

  謝爾蓋和薩斯諾夫斯基也就這首作品，進行過很多討論，感覺這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寶庫，蘊藏著無數的寶貝。而錄音不管怎樣，都是沒辦法和現場相比的。於是，秦放歌舉辦音樂會，他們接到邀請函之後，就推掉原有的安排，直接飛燕京來了。

  他們的邀請函是鄧紅梅直接發過去的，T她有在莫斯科音樂學院留學的經歷，在那邊獲得的評價也相當不錯。雖然後面上了年紀不怎麽演出，但做教育家的水平，卻是成績斐然。大家都覺得，秦放歌的成功最大因素就是他的天賦，但後天的教育，也是必不可少的環節。說起這個鄧紅梅倒是有些慚愧的，不過她的這份心情，沒人可以訴說。包括寧秀佩也是一樣，好在秦放歌這家夥比較懶散，很多事情還是她們逼著他去做的，自然也就不用擔心他會多說什麽不該說的話。為他感到驕傲，這倒是秦放歌身邊的父輩師長們共同的意識。

  而今天晚上的秦放歌，也給了謝爾蓋一個巨大無比的驚喜。

  尤其是這些新曲子，任何一首單獨拿出來，都是能讓現在的古典樂壇發生十級大地震的。不管是前面的有著月光意境的奏鳴曲，還是這特別炫技，難度簡直達到MAX的歌劇幻想曲，放在兩三百年前古典音樂正耀眼燦爛的時候，也絲毫不會遜色。他還有歌劇問世，而這部歌劇的大致內容，謝爾蓋他們從這部一刻鍾的歌劇幻想曲中，可以一見端倪。肯定會是一部優秀的歌劇，即便腳本台詞什麽的再爛，光有這些音樂，就足以撐起一部經典作品了。歌劇不管怎麽說，還是以音樂為主的。

  謝爾蓋佩服秦放歌在西方古典音樂上造詣，他和學院的同事們也創作過不少的古典鋼琴曲，但沒有一首像他拿出來的這樣優秀。但謝爾蓋清楚，他們已經盡力了，上帝不給靈感，他們也沒辦法。

  秦放歌卻是走出了一條不一樣的道路來，理論上來說，任何一種音樂形式，不管是古典主義音樂還是浪漫主義音樂，或者是印象派音樂，用七個最原始的音符組合起來，就可以無窮無盡。但這真的需要天賦和靈感，來不得半點的虛假。

  沒曾想，秦放歌在中國風格古典音樂上的造詣，也讓人驚歎叫絕。

  不管是簡短的《牧童短笛》，還是隨後的，和中國傳統音樂曲目名字一樣的，《梅花三弄》，在謝爾蓋和薩斯諾夫斯基聽來，都可以說是特別優秀的音樂作品。

  他們對中國古典音樂的了解，可就要比幾個學生尤金娜她們深入得多，“梅花三弄”是經典的中國傳統音樂。但秦放歌在這首作品中，卻賦予了梅花，更多高貴的品格和開闊無比的胸襟。

  白雪皚皚中，凌寒獨自開的梅花，不折不撓熱，讓謝爾蓋想得更多的，卻是他們自己的民族。當初差點陷入亡國滅種的危機，但堅強無比的俄羅斯人民，從雪地勇敢的站了出來，也證明了他們戰鬥民族的稱號來得不虛，用血肉之軀勇扛敵人的坦克大炮，打贏了一場場的衛國戰爭。然後在戰爭中，俄羅斯民族不僅從廢墟中站了起來，更變得無比強大，至於後來的墮落乃至現今的衰退，那就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在場的外國人隻佔四分之一，兩千多人中有一千五百左右是中國人。秦放歌在台上演奏極具中國風格的音樂時，大家的內心，也升騰起一種作為中國人自豪和驕傲的感覺。更重要的是，這是完全描述我們自己國家的音樂。不管是牧童短笛，還是梅花三弄，皆是如此。很難想像外國人騎牛吹笛的場景，中華文明燦爛光華的時候，他們還茹毛飲血呢！

  而梅花，更是中國傳統文化中最典型的代表。誠然，傳統文化中也有很多的糟粕，而且至今仍舊流毒。但梅花，絕對是最正面，最有象征意義的形象。

  秦放歌在演奏這首他自己創作的“梅花三弄”的時候，更是將梅花在嚴冬季節，冰天雪地裡，傲然盛開的音樂形象，完美的展現了出來。甚至，他還賦予了梅花更多的意義，用表現力更加豐富多彩的鋼琴，在繼承古曲梅花三弄的基礎上，表現出更多現代意義的東西來。

  要真仔細分析的話，就得從調式，和聲，織體，旋律等各個方面著手。只是眼下誰也沒那樣變態的天賦，就都是還是以欣賞為主。通過秦放歌所演奏的精彩的音樂，來感受更多的，此前沒有過的音樂形象。

  肖雨然和肖靜茹她們之前有聽秦放歌演奏過，但這時候，也都和大家一樣，以最專心的態度，來仔細聆其中韻味。

  尤其肖靜茹，她想用笛子演奏，對此更是百聽不厭，而多聽秦放歌演奏一遍，她就會有更多意想不到的收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