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魯多米爾III（3）

  說罷，他又咯咯地笑著說：“不過很遺憾，我並不是將自己當成禮物奉上，我帶來了些別的東西。”

  侏儒從他的褲襠裡像變戲法一樣掏出了一卷羊皮紙，小心翼翼地拉開，上面的內容是城堡結構的構圖。接著，他雙手捧著它獻給魯多米爾。

  “這是什麽？”魯多米爾皺了皺眉，沒有接過羊皮紙。

  “是孤崖堡的圖紙哦，親王大人。”西茲蒙·賈尼科眯著眼睛回答。

  “把它放桌上吧。”

  侏儒向他禮貌地行了個禮，碎步走到橡木圓桌旁，踮著腳將圖紙擺在上面。

  魯多米爾和眾人湊在圖紙周圍，仔細研究著弄臣給他的禮物。

  糧倉、軍械庫、馬廄、營房、大廳、廚房、套房、內堡、小神殿、城牆走道、閘門、殺人孔、降王塔下的牢房和純鐵塔下的酒窖和寶庫……

  在反覆審察了兩遍後，他向西茲蒙·賈尼科說道：“我的人早已經將這城堡探索得了如指掌，你這份禮物來得太晚，毫無用處。”

  若是在黑軍攻下孤崖堡的當晚就獻給他們地圖，或許還能算是提供了一些幫助，但現在已經過去數日，侏儒才把藏著的圖紙交給他，這簡直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魯多米爾心想。

  “把他重新押回降王塔裡，沒有我的命令，他說什麽都不要搭理他。”他下令道。

  “遵命，大人。”負責看守的黑軍士兵直接將西茲蒙·賈尼科舉了起來，準備將他扔回牢房。

  “哎喲！親王大人，請等一下啊！”侏儒在士兵的雙手中掙扎，拳頭拚命揮舞打著空氣。“這圖紙裡面暗藏玄機！”

  聽言，魯多米爾擺了擺手讓士兵把弄臣放下來。

  “說吧。”

  西茲蒙·賈尼科擺正了他的衣服，得意地說道：“這張圖紙是公爵大人的父親，‘鋼辮’帕維拉德傳給他的，據說這是‘斬首者’羅曼·維爾克公爵留下來的。”

  “直截了當些，別說廢話。”魯多米爾威脅侏儒。

  “馬上就提到了，馬上就提到了，大人！請您聽我說完。”

  侏儒靈活地擺脫開前去抓他的士兵，鑽到桌子底下繼續說道：“雖然孤崖堡在羅曼·維爾克去世時還沒有竣工，但根據‘斬首者’的旨意，這個城堡下還建造了一條通往孤崖堡外的暗道。”

  “暗道？”魯多米爾問，“如果這城堡有暗道，你又知道其存在，那晚我們進攻時，你為何沒有從暗道逃走？”

  “這說來話長，親王大人……”侏儒扭扭捏捏地說道。

  “抓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康德拉德·維爾克的房間裡，”雅羅斯忒告訴魯多米爾，“躺在兩個妓女的腿上睡覺。”

  “把你這經歷當做表演時的笑話來講，應該還不賴。”魯多米爾說。

  “親王大人，您的嘴巴可真是犀利喔。”

  侏儒拍他馬屁，“實話實說，除了我和維爾克家的人之外，很少有人知道這暗道的存在，公爵大人有一天喝醉酒後向我透露了暗道的秘密，還把藏圖紙的地方告訴了我，說那羊皮紙上有隱形的墨水，只有在高溫時才會顯示出來。

  雖然公爵大人待我不薄，但他的性情多變。上一刻他可能還在和人哈哈大笑，下一刻就拿出他的戰錘把人的五髒砸碎……我想著如果有一天我自身難保，就從這暗道逃走，再在鐵冠城的港口乘船前往德拉克斯的銅港，聽說那裡的侏儒也可以當大人……”

  “你現在不就是個大人嗎？”雅羅斯忒問他。“你有姓氏。”

  “公爵大人連他的馬都賜予了姓氏，他只是覺得好玩而已。”

  侏儒一反常態，沮喪地回答，“我指的是真正的大人，受人尊敬的大人。但在維瓦利亞，有姓氏的侏儒還只是個侏儒，人們只會叫我弄臣，而不是大人。”

  “無論你走到哪，只要是有人在的地方，侏儒就是侏儒。”

  魯多米爾將圖紙托在蠟燭的上方，“沒人會在乎你是否有姓氏，你的腦袋是否聰明，事實上，當他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認定了你是什麽-——一個侏儒。”

  在高溫下，孤崖堡的圖紙上緩緩顯現出一道深淺不一的棕色墨痕，正是西茲蒙·賈尼科所說的暗道。

  “這暗道在純鐵塔的酒窖下面？”魯多米爾問道，“通往哪裡？”

  如果這暗道是通向剮暮門或是城鎮中心這種地方，他和他的黑軍也許可以利用這個來奇襲那群白鐵蹄，從而打破僵局。

  “孤崖堡的東邊大概五百尺左右有個出口。”侏儒回答道。

  “五百尺？這距離太短了，跟從城堡的閘門走出去沒有任何區別。”魯多米爾搖了搖頭，“把他帶回去。”

  士兵抓住鑽進桌底的侏儒的腳，將他拖了出來，不料他將靴子一脫，擺脫了士兵，在房間裡像一隻野兔一樣竄來竄去，最後來到了魯多米爾身旁，緊緊抓住他的大腿不放。

  “我懇求您，大人，我不想再和那巫師被關在一起了。”西茲蒙·賈尼科被士兵拉扯著，急切地說，“我能給您幫忙！”

  “你為什麽想要幫我？”魯多米爾問，“我佔領了你們的城堡，殺了你們的人，你卻向我獻上暗道的圖紙。”

  “我只是個表演者，大人，不是什麽忠貞的維爾克家人。”侏儒表示，“現在我隻想離開這裡，遠走高飛。”

  “我不能放你走，不要白費口舌。帶他回去。”魯多米爾拒絕道。

  “親王大人！求您慈悲！”侏儒不肯離開，他的臉漲得通紅。“我、我知道娜傑莉娜夫人在哪！她就在酣睡獵人酒館裡！”

  “娜傑莉娜·賈戈隆？”魯多米爾抬手讓士兵先停下，“她不是死了嗎？”

  “她還活著，我親眼所見。”侏儒搖頭說，“公爵大人說她從馬下掉下摔死，但娜傑莉娜夫人還活著，城堡的暗道通往酣睡獵人酒館，而她就在那裡。”

  “人們說半人之言只能信一半，我為什麽要相信你呢？”魯多米爾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