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國銘教授突然被舉報,讓市局領導非常重視,總感覺這個舉報後面另有隱情,萬一真有劇本,那麽這個年輕人的安危就是一個大問題。
非常時期,萬支隊讓許正帶人迅速去烏山鎮派出所,當然到那裡之後,並不是立即控制這個年輕人,而是一路跟蹤和保護,既要摸清楚這個年輕人為啥舉報池教授,也要保護他的生命安全,防止背後的人要毀滅這枚棋子。
現在他已經命令烏山鎮派出所暫時留下舉報人,就等許正趕過去。
許正也不是一個人去的,郎少白他們要負責調查2.14案,這一次他和胡大隊打了電話,請求派倆輔警配合他。
過了一會,老警老謝帶著牛攀攀趕了過來,許正心中一喜,胡大隊不愧是個知心的好領導,這倆一個有經驗,一個有武力,可比莊強和彭越強多了。
其實胡建軍現在人手也是不夠的,要不是許正,他還真舍不得派牛攀攀這個大個子過來。
因為省專案組現在已經掌握了大量高天集團董事長嚴鴻強的犯罪證據,還有他的一些下屬,以及公檢法和政府部門的害群之馬。
所以,省專案組、省特警總隊、長明特警支隊、長明市局等各個大小單位,組織了大量警力布局監視這些違法分子,就等省專案組下令抓捕了。
這麽多警力也是為了防止嚴鴻強他們狗急跳牆,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這個時候,胡大隊能把老謝和牛攀攀調給他,真的是非常支持他的工作了。
許正讓牛攀攀開車,他和老謝坐在後座,“攀攀,直接去烏山鎮派出所。”
路上,三人閑聊,老謝問許正,“高天集團這一倒閉,長明社團就會出現真空,許中隊,知不知道領導們接下來怎麽打算?”
全面禁止各種社團的出現很難,他們現在都是披著合法的外衣從事不黑不白的業務,只要有需求,他們就會死灰複燃,比如說高利貸,只要有人在正規渠道貸不到錢,這個行業就禁止不了。
至於領導有什麽安排,許正只能苦笑,“老謝你問我算是問錯人了,你應該去問柳大隊,他們反嗨大隊在高天集團案子結束之後,到底如何操作,估計也是秘密行動,這一方面,不能打聽啊。”
“也是,是我唐突了,不過許中隊就沒想趁這個機會找幾個線人,等以後辦案,萬一用得著呢。”
許正側頭看了看他一眼,這個老謝,顯然和那些小社團的人有瓜葛,不過也能理解,行動大隊負責跟蹤監視嫌疑人,偶爾也會負責抓捕一些武力值低的嫌疑人。
手裡面有一兩個線人也在規定之中。
之前許正是剛入職刑警支隊,而且又被劃到了重案二大隊,二大隊負責的都是積案,線人這方面確實用不到,但是他過一段時間可能要去省廳刑偵總隊,到時候辦的案子應該都是全省比較嚴重的大案。
或者去下面市縣提供刑偵支援,這些確實離不開線人。
整個二大隊,好像只有張雨綺和郎少白有線人,但具體情況他肯定不知道。
其實線人他在六裡河派出所工作的時候也有,只不過,這些都是老大爺老大媽,小區保安這類的,屬於自願,不要錢。
但是刑偵上面的線人,可不是為了伸張正義,一腔熱血的。
他們隻認錢。
沒有錢,你拿什麽感化他,用法律,用正義,還是用你警察的人格魅力?
這些都不靠譜,靠譜的只有錢,你給他錢,他當你線人,算是買賣,有一點,在線人圈子裡,誠信非常重要,一般只要和刑警有協議的線人,只要雙方不違法協議,他們都不會出賣刑警。
當然,要是刑警不按照協議支付他們費用,那後果如何就看各自命運了。
除了刑警,普通的治安民警和派出所也會發展線人,比如打擊組,有些公主都是線人,算是戴罪立功吧。
而且線人也有錢拿,像香島,那兒的線人收入不比中產階級差。
當然國內少的多。
許正琢磨了一下,一般刑警接到線人匯報的消息值多少錢,一開始都是雙方互相砍價,然後摸清路子,以後都是由線人這邊要價,差不多,刑警就會找辦案單位申請這筆錢。
他要是現在找線人,確實是最好的時機,因為高天集團一倒,社團群雄逐鹿,市局和省廳就是想管,也不好插手,那麽就會有一些人想托庇於警察。
當了警察的線人,起碼多了一層保護。
壞處的當然有,他自己現在剛入職兩年多,就培養線人,容易被人忽悠。
老謝提起線人一說又說,顯然他想當個介紹人,許正不想和他再繞彎子,直言,“攀攀不算外人,執行任務我的後背可以交給他,老謝你有話不妨直言,咱們也合作幾次了,我是什麽樣的人你也清楚。”
像老謝四十多歲還做不到副科,估計到退休也只能這樣了,這也說明,警察的上升空間小之又小,而像許正這樣的有能力有關系的年輕警察,他們雖然羨慕嫉妒,但也願意跟著乾任務。
“不瞞許中隊,我手裡是有兩個線人,這一次他們也想趁著高天集團倒閉撈點油水和地盤,但我只是行動大隊抓捕組的一名普通警察。
幫不上他們什麽忙,所以,他們想通過我聯系許中隊。”
許正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線人利弊很大,他肯定不會貿然答應下來,“老謝你說錯了一點,高天集團不是倒閉,它也倒閉不了,只是換了股東和管理層而已。
至於高天集團背地裡的生意,這一塊,你勸勸你那倆朋友,找我還不行,我級別太低。
就算我想發展他們為線人,萬支隊也不會答應啊。”
他的話聽著是說不要,其實留有余地,現在級別低,不代表以後不升職,老謝當警察這麽多年,怎麽可能不理解許正說的話,“許中隊說的不錯,這個時候沒有背景的還是老實一點的好,回頭我就給他說說。”
許正點點頭,沒再和他聊這個話題,這個老謝顯然是滿足不了他那兩個線人的胃口了,又不想斷了這層聯系,就想委托他認識的警察接手。
可惜,找線人,對於許正來說現在真的不是合適的機會。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長明社團或者遊走於這些邊緣地帶的人,也都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比如說之前暗害他的一些人。
此時此刻,浦北區,老山森林,海池宮,大老板唐志全和二老板陸渭然,正在辦公室品茗著紅酒。
“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世如潮人如水,隻歎江湖幾人回!”唐志全品著美酒,看著會所的夜景,用詩歌來抒發他心中的豪氣。
陸渭然和他相比,卻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特別是聽到唐志全朗誦“提劍跨騎揮鬼雨”,這顯然想趁著高天集團嚴鴻強倒下爭取海池宮更大的影響力,“咱們前段時間因為閆家父子的事情陷害許正未成,得罪了長明市局的領導。
你現在還想插手長明社團的事情,這不明擺著讓他們找咱們麻煩嗎?”
唐志全卻堅定的搖頭,“咱們只是想購買高天集團的股份,大股東咱們這點實力肯定不夠,那當個二三四股東還不行?
現在是最好的時機,而且,魔都那邊有人找我合作,到時候咱們不缺資金,也不缺人脈,還怕拿不到更多的股份。”
“咱們現在就有高天集團3%的股份,我覺得太貪心不好。”陸渭然有種知性美,此時滿臉擔憂,卻也不掩她的風情。
可惜,唐志全和她只是合作夥伴,一點兒不在乎她的美貌,“咱們這點股份都是之前高價從散戶手裡購買的,遠遠不夠,這次嚴鴻強和湯治平一倒,空出了56%的股票份額。
正是群雄逐鹿的時候。
至於許正,哼,那小子不過就是個小刑警,只要咱們不犯重案,他能奈我何。
除非他一步登天,坐上了市局局長的位子。”
陸渭然欲言又止,還是堅定的說道:“這次市局派許正接受一位醫生自首的新聞你看到了吧?要不咱們趁著這次機會,把他以前經手的案子散布到網上?成為網紅的刑警總不能再乾刑警工作了吧?”
唐志全卻搖了搖頭,“沒必要在網上發布消息,這個年代,網絡上也不是法外之地,我已經委托了一位記者,到時候在市局的新聞發布會上,提一提許正的身份,網友自然會把他烈士三代,警號祖孫三代共用的身世扒拉出來。”
“這樣也行,畢竟三代人一個警號在網上還是非常引起關注的。”陸渭然疑惑道:“只是我有點想不明白,市局領導讓許正當新聞發言人,就不怕網友扒出他的身份?”
唐志全嘿嘿一笑,“我找人打聽過,萬海洪他們在幫著他運作省廳刑偵總隊掛職的工作,這樣的話,他不在市局二大隊幹了,新聞就會冷下來,半年,不對,三天之後這些網民就會忘記這個烈三代。
所以,我在想,要不要趁這次機會,讓這位許神探去幹一個閑職,畢竟烈三代嘛,屬於高級保護動物。”
陸渭然點點頭,“這樣也好,反正都得罪了,要是真能把他搞到閑職,耽誤他三年,以後的路子就不會那麽好走了。”
“哈哈,就是這樣,什麽刑偵天才,能成長起來的才算是天才!”
許正當然不知道有人在背後算計他,他對自己的掛職一點兒都不擔心,周叔叔可是省公檢法系統裡的一把手,既然答應了讓他掛職刑偵總隊第三支隊,那還能有什麽問題?
牛攀攀開車很穩,半個多小時,車子就到了烏山鎮,這兒許正來過,他讓牛攀攀把車子開到距離烏山鎮派出所遠一點的地方,然後三人步行去了派出所。
剛進派出所大院,許正他們就聽到了一個年輕男人滿不在乎的在裡面大喊大叫,聽了一會,這應該就是那位舉報人吧。
這時有民警看到許正三人,上前問道:“你們是幹什麽的,我們已經下班了,要是報警的話請去接警中心,就是挨著門口那個房間。”
許正看到肩章只是一名輔警,便沒亮證件,“同志,我們找盧所長,他應該在還在所裡吧,我們是從市裡過來的”
“是市局支隊的同志吧?”這時一位二杠三星的中年民警從二樓探出身子,一邊給許正打招呼,一邊揮手讓他們稍等。
所長辦公室,兩邊人互相介紹,又客套了一番,許正主動提起正事,“盧所長,我們這次來,不是找舉報人麻煩的,領導是覺得有人故意混淆視聽,派我們過來調查。
現在麻煩您讓舉報人回去,嗯,再讓兄弟們受個累,我看這個年輕人火氣很旺,您能不能讓兄弟們親自送他出咱派出所大門,表現的非常客氣,又有種害怕他再次舉報的意思?”
盧所長還以為是個什麽事,大手一揮,“這都是小事,不過,許中隊是準備讓舉報人更囂張是吧?
唉,這個年輕人我認識,名叫謝城,28歲,人也不壞,就是喜歡偷雞摸狗,犯點小錯誤。
這次舉報池教授的原因,我們也問了,五年前,他母親患癌被池教授治療過,回來之後不到一年便去世了,具體病情和情況,我們還在調查。
我看謝城舉報池教授估計就想訛點錢,這小子別看28歲了,其實腦子一根筋,智商欠缺,小學都沒上完,根本不懂法。
你這再給他加點油,我真怕他被人蠱惑,弄出更大的禍事來。”
許正深深的看了看這位有點黑瘦的鄉鎮派出所所長,沒想到他還挺關心這個謝城,只是不管是真關心,還是假關心,這個時候他們三人肯定是以任務為主。
池教授這麽多病人都沒舉報,偏偏這兒有一個,而且還是在下午六點以後。
謝城要是想舉報,應該早就來了,何必還要等一個白天,而且他還是想訛錢,訛錢不應該越早越好嗎?
“盧所長請您放心,謝城出去之後,我們會全程跟蹤他,不僅會保護他的安全,也會阻止他誤入歧途。”
盧所長看到了許正堅定的眼神,明白他再勸也是無用,隻好點頭拿起手機打給了下面的同事,讓他們好言相送的把謝城送到門外。
這時許正對著老謝點點頭,老謝會意,直接轉身下了樓。
看到盧所長不解,許正笑著解釋了一下,“給他身上按個竊聽器,你們烏山鎮我們路還不熟,這樣方便點。”
“那要不要我們派人配合你們行動?”
許正拒絕道:“盧所長這個暫時不用,至於什麽情況,我們先摸一摸,如果有需要,我肯定會給您打電話請求支援的。”
謝城在被派出所民警禮送出去之後,一臉的趾高氣揚,他家不是住在鎮上,而是四裡地之外的一個農村。
不過,他出了派出所並沒有回家,而是騎著電動車去了鎮子一家小飯店。
點了一瓶啤酒和飯食,
許正他們當然是開著車遠遠的追在他後面,這個時候,他們肯定不能出現在謝城面前,隻好把車停在路邊,讓牛攀攀去買點吃的喝的。
錢肯定是許正出,他回去可以報銷。
現在的竊聽器也是有定位功能的,只要這玩意還在謝城的身上,他就甩不掉許正他們的監視,所以沒有必要一直跟著他。
謝城吃完飯繼續騎著他的電動車往北走,去了一個小超市買了兩瓶飲料,又繼續往前走,他左拐右拐,繞了又繞,都快把烏山鎮給繞完了,他才到達他真正的目的地。
這兒是烏山鎮最北面的,一條小馬路,再往北有一片農村自建房,黑夜中看著只有四五家,謝城剛才便拐進了其中一家。
通過監聽器,可以很清楚的聽到這處房子裡在幹什麽。
並沒有出乎許正的意料之外,這兒是一個賭場,具體下注有多大,光靠聽是聽不出來的
他有聲音識別的高級技能,靜靜的聽了一會,“老謝,有點不好搞,這房子裡至少有18個人,他們打牌吵架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也足以影響咱們監聽謝城的工作。”
老謝也在聽著監視器,聞言詫異道:“許中隊,你聽聲音便能識別這麽多人的音色,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牛攀攀不客氣的說道:“正哥的能力謝哥你接觸多了,便會知道,層出不窮,而且特別好使。”
許正笑笑,心裡暗道慚愧,這都是系統給的,要是靠他自己一輩子也練不出來,“這麽多人聚在這兒打牌,盧所長可能不一定知道,但他們所裡一定有人知道。
所以,咱們還是向支隊申請援助吧。”
老謝當然沒意見,這次任務,是以許正為主,他和牛攀攀只是過來乾活的,現在監聽器裡亂糟糟的,顯然謝城正在參與賭博。
許正拿起手機把這裡的情況告訴了萬支隊,至於他派市局的人還是六合區分局的人,這都是領導自行決斷的事情。
“老謝,走,咱們趁著天黑,從田地裡繞過去。”許正看著這條筆直的小馬路,直接往前走,肯定不行,組織賭博的人一定會監視這條馬路。
老謝點點頭,看了看許正和牛攀攀,小聲建議道:“咱們可以監視,但千萬不能動手,萬一謝城或者鼓動他的人跑了,咱們任務一樣是失敗的。”
許正笑笑,點點頭,這老謝,說這麽多還不是怕許正他們年輕見到功勞就上,3人對18人,身上只有三幅銀手鐲,三根警棍,怎麽可能打得過這些人?
牛攀攀暗暗撇撇嘴,真要是被人發現,正哥肯定會直接上,到時候自己也得拚上去,讓他看看,自己這段時間的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