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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迎面而來的怪物魔狼,戰神發出殺意十足的冷笑。
這位真神級別的“獵魔人”不慌不忙地舉起了劍,刺穿了手中羽蛇的胸膛後,將祂丟在一邊。
晨曦的光芒照亮了靈性的世界的半壁江山,鋒利的劍光還未落下,卡爾德隆就從中間分開,衝在最前面的秘偶大軍就飛快地靜止,在橘紅色的光芒中融化。
祂一步一步走出了卡爾德隆,用光芒封印此地,迎接外面的敵人。
撲面而來的是密度恐怖的秘偶大軍,由靈界生物、剛好從靈界路過的非凡者組成。這些比螞蟻強不了多少的小東西絲毫引起不了戰神的注意,祂的殺意僅僅鎖定了一個人。
安提哥努斯在極端的仇恨下被衝昏了頭腦,直接向祂衝過來,倒確實是個意外之喜,甚至可以說是狂喜了——在砍下天之母親的頭之後到現在,祂都在擔心、防備著醒來的安提哥努斯可能的襲擊,擔心“半個愚者”使用某些恐怖手段——但現在,怪物帶著秘偶大軍狂奔而來。
“藏在哪裡……”
鎖定的目標有些飄忽不定,這讓戰神提高了警惕,疑心是對方借用了詭秘之主的意識或權柄,又或者是“源堡”在做出回應——祂對這三條途徑的認識都十分有限,但還是做出了最直接的判斷。
“半個愚者”身上逸散出的靈性力量似乎高於一般的天使之王,或許是利用“歷史”進行了強化。雖然沒有了隱藏殺意,發起致命一擊的機會,但無論是從力量還是非凡能力上,都是祂佔優。
唯一要注意的是,這種狀態下的安提哥努斯,會不會引動源質產生某些異變。
想到這裡,戰神忌憚地看了一眼身後黑霧之中的永暗之河。
這份源質頗為古怪,明明早就通過自身特性侵蝕了一條河流從封印中流出,但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活著的特性……它既不像“知識之妖”那樣早就活了過來,通過吞噬同化信徒的靈魂獲得了人類的身份和思維,也不像“源堡”那樣徹底隱匿,失蹤了數千年之後才伴隨著特定的人物出現。
但“永暗之河”象征死亡,它應該是和世上的生物聯系最近的源質之一,只要是死去的人都會沉入河水中,而“死”過卻還活著的人會徘徊在河邊。
和它的情況類似的“災禍之城”早早就表現出了強大的汙染和侵蝕能力,曾經的梅迪奇在遠古太陽神的幫助下都容納失敗,只能留下烙印長期對抗。而這條河不聲不響地吞下了數量龐大的“精神烙印”,還吞下了古神格蕾嘉莉和死神薩林格爾,卻依然沒有表現出任何自我的意志。
而和其他地方不同,第一次來到卡爾德隆的戰神剛剛才發現,自己得到的情報屬實,這條“永暗之河”有部分水流穿透了灰白霧氣,並與後者產生了一定的融合,時而深暗,時而蒼白。
這部分河水不斷卷起,又不斷下落,仿佛一條奔騰於虛黑的支流。
支流兩側,豎立著一根又一根巨大而蒼白的石柱,它們仿佛在支撐著什麽,不讓對方垮塌下來。
這樣的情況更是讓戰神警惕萬分,也昭示了永暗之河的與眾不同——以至於本途徑的高位者們雖然知道它的存在,但都心存忌憚,甚至不知道是該用“它”還是“祂”來稱呼這份源質。
對於這種危險的源質,如果有一位舊日來幫忙容納是最好,因此之前幾乎誰都沒有碰過。除了死神,祂死了之後和格蕾嘉莉一起淹進去了,得到了絕佳的同化機會。
戰神忽然打斷了自己的思考,毫不猶豫地掄圓大劍,朝著自己的側面揮出一斬。
從那裡的虛空中躍出的,宛如無數條閃爍著光彩的蟲子拚成的巨大魔狼剛一出現就被迎面斬中,從中間被完美地切成了兩半,隨後化作靈性消失。
“歷史投影。”
戰神沒有把這不成功的偷襲放在心上,祂能感覺到,安提哥努斯正在以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在周圍緩慢地繞圈,如同真正的郊狼一般尋找著目標可能出現的破綻。
“獵魔人”微微一笑,左臂上的臂架自動翹起彈開,化作一面堅盾。
祂或許確實不擅長“戰爭”,但絕對擅長“戰鬥”。
安提哥努斯必然按捺不住先動手,而這一刻,就是戰神可以毫無保留地發出致命斬擊的時刻。
……
晨曦的光芒同樣照亮了這處“死者之城”。
城市幾乎是一個巨大的,看不到底部的深坑,各種奇形怪狀的建築繞著這深坑,一圈又一圈往下延伸,組成了一座超乎尋常人認知的恢弘城市。
那些建築有的是聳立於蒼白石柱頂端的單體房屋,有的是長長方方的巨型棺材,沒有窗戶,房門開在了屋頂,有的直接就是一個墓坑。
入口處立著石碑,有的由各種各樣的白骨搭建而成,顯得頗為凌亂。
越靠近深坑底部,建築保存的越完整,越靠近上方,垮塌的越多,充滿時光衝刷帶來的破敗。
越往地底深處走,周圍越是安靜,那些稀奇古怪的建築明明保持著完好,卻仿佛已死去很多年,就連氣息都變得陰冷,晦暗,腐朽。
一旦自己適應了這種環境,身心都變得沉寂,那就會真正意義上地,不可逆轉地一點點死去。
不過,除了會將來訪的所有生者轉化為死者,將靈性生物也用死亡的象征汙染之外,絕大多數的時候,這座城市就像一處正常的靈界廢墟一樣無害。
而早已冷透的魔狼屍體安安靜靜地躺在卡爾德隆的底部,凝固在臉上的表情帶著迷茫,並沒有如祂的序列那般進入安寧的沉眠,身邊有靈性光彩正在匯聚。
而半羽蛇半人的恐怖怪物倒在另一處空地上,冰冷僵硬,已經完全失去了生命體征。
城市底部流淌著的無形之河緩慢地上漲,死神倒伏在地,身周浮現出了淡淡的灰白霧氣。
永暗之河邊徘徊著的一個新鮮的精神烙印似乎是受到了某種感召,目光混沌地朝著羽蛇的屍體走去,脫離了河岸融入其中。過了幾秒,薩林格爾的頭顱微微轉動了一下,緩慢地支起了身子。
祂胸口的傷口並沒有愈合,身體也沒有重新充滿活性,而是直接借助此地“將所有生靈轉化為亡者”的規則,在短時間內順利地轉換了自己的狀態,和卡爾德隆內部的規則融為一體。借助戰神的突襲,以祂最熟悉的死者的身份重新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祂的靈體依然嚴絲合縫地待在肉體之中,沒有半點逸散的征兆,也沒有非凡特性的光彩析出。
死神心有余悸,但現在還遠遠不是祂該後怕的時候。
論對“卡爾德隆”和“永暗之河”的了解以及力量上的運用,三途徑之中沒人能比得過有豐富的死去活來的經驗的死神。不過,先前被安提哥努斯遠程抓住靈體之線的時候,死神就已經焦頭爛額。
因為被“秘偶化”等於失去了死亡的機會,從靈體到肉體全都成為“半個愚者”的玩偶。
祂自己又沒有很強的夢境方面的能力,無法很快從天之母親專門構築的三重夢境中逃脫。
但戰神的突然出現、突然斬殺天之母親的行為又給了祂一線生機,祂及時表現出弱勢,絲毫沒有掩飾自己還剩一口氣的慘狀。但就算這樣,戰神還是殺死了祂,又為了以防萬一,將卡爾德隆封印。
“命運真是意想不到啊……咳。”
“咳咳,哈,哈哈。”
死神咳嗽一聲,胸前那逸散著光芒的裂縫就從內部擠出些許紅得發黑的血,像是已經死了幾個小時的屍體中的。祂看著幾分鍾前還幾乎把自己殺死的天之母親,頭一次發出了嗤笑。
嗤笑這瞬息萬變的事情,和被戰神得利的未來。
“說什麽奇跡,什麽活著……沒有力量……就要去死。”
薩林格爾發出冷笑,不知道是在嘲笑什麽,祂抬頭,看著天空中布滿的光芒,感覺仿佛是這座從未有過光芒的死者之城引來了晨曦,又或者是象征落幕的晚霞。
祂安靜了幾秒,忽然焦躁憤怒起來,直接念誦起某人的名字,壓低聲音問道:
“我知道你在看著這裡,我知道你正在期待一個結局!”
“告訴我我還能付出什麽?惡魔,只要能夠得到我的序列一,我願意付出我擁有的任何東西!”
剛被阿蒙掛了電話的愛德華聽完死神的話語,十分心動。
祂的位格高於戰神,因此死神通過神秘學聯系傳遞出的靈性消息並沒有被完全屏蔽。
“即便是成神之後就死也可以嗎?”
死神聞言幾乎咬碎了一整口牙齒:
“我想不明白,到底什麽時候讓你產生了這樣的憎恨?我記得我從未在任何時間與你敵對,因為力量的弱小,我也一直以溝通源質修養為主,從未阻止過你的行動。”
“外神,你所渴望的不就是拚上一切的瘋狂嗎?我一直願意爭取,願意去廝殺,但為什麽你始終拒絕我的條件?”
“從我蘇醒到現在,我曾經聯系過你數次,想過了無數種辦法,我甚至願意將半個國家讓給你!但仍然無法得到那份序列一,原來你的目的是讓我死?!”
“不,倒也不是我盼著你死……你死了對我確實有一些好處,但也不大。如果你死了真的那麽有用,我就不會看在希雅·艾格斯的努力的份上將你拉回來了。”
愛德華一邊應付知識之妖的囈語,一邊和死神打長途電話,流暢地切換著情緒:
“因為……我只是不想給你。”
死神沒想到這個回答,祂有些猝不及防地愣住:“為什麽?”
愛德華想了想,在空氣中尋找了一會兒自己想要的那條可能性之線,斟酌了一下語言後笑著說道:
“是的,我只是單純不想給你,所以無論你開出什麽條件,我都不會接受。”
“那你完全可以不幫助我歸來!”
“這是兩碼事,我需要的只是一個‘蒼白皇帝’,或者你的唯一性。除此之外,你薩林格爾是死是活我根本不在意,所以我才樂意幫助一下燃燒自己的希雅·艾格斯。”
“啊,真抱歉一直拖到現在才告訴你原因,畢竟我也有自己的目的。”
薩林格爾不說話了,愛德華便高高興興地把自己的理由說了出來:
“因為你的途徑和我有一定的相性,而我是外神,就像知識之妖一直對著上帝和持有‘全知’的雷霆之神充滿敵意和渴求一樣,我也有自我補全的計劃。”
薩林格爾明白了,因此才感到格外的憤怒和挫敗,憤怒的火焰燒得祂的喉嚨都有些沙啞:“……你的目的是戰神,我和黑夜所屬的這三條途徑,或者更進一步的,你想要的是永暗之河?”
“你想要通過我們的途徑的非凡特性去嘗試接觸永暗之河?”
愛德華笑了,祂看見死神的命運來到了分叉口,是走上自己最想看的那條命運,還是別的可能性,就要看接下來對方的想法和自己的話術了。
“是的。”
“所以你注定不會得到最後一份‘蒼白皇帝’。”
“真是抱歉,讓你一直抱著虛無的期待過了那麽久,說實話,雖然我也不打算這麽早就接觸情況不明的‘永暗之河’,但你們三條途徑的神活著對我來說依然有點礙事,尤其是你。”
死神發出意味不明的古怪笑聲,仿佛蛇信嘶嘶作響:
“現在告訴我,是因為我已經窮途末路,已經死定了?”
“你可以這麽理解。”
愛德華臉上的笑意擴大,祂伸手把裂開的嘴角捏了回去:
“我是說,對。”
“就這樣,我先走了,祝你好運,薩林格爾先生——我期待的是你們三個全部死掉,現在看來,戰神已經快要把這個任務完成到三分之二了。”
說罷,祂乾脆利落地斷開了靈性聯系。畢竟對方現在在戰神的封印中,只要自己不想回應,薩林格爾的祈禱是無論如何都無法來到外界的。
卡爾德隆中,死神皺著眉頭,祂在自己的腦海中經過了一個短暫的思考,緊接著祂將目光轉移到了那橫屍河邊的天之母親的身側,看向了祂身邊已經析出的非凡特性和唯一性。
薩林格爾的腦海中浮現出自己的兩任老上司的模樣——“毀滅魔狼”弗雷格拉容納了“愚者”和“黑暗”的非凡特性,試圖從他們共有的“隱秘”,“詭秘”上尋找共性,結果陷入無與倫比的瘋狂之中,狀態比起其他同期的神靈還要差——要知道巨龍王、精靈王和巨人王可都是擁有一定理性的強大古神。最後弗雷格拉死了,讓之前的“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登上了“黑暗”的神座。
而自己的另一個老上司,容納了“門”和“死神”的格蕾嘉莉——強大到開辟了冥界,最後依然在瘋狂中死去,讓祂有了登頂的機會。
不得不說,選擇上司是一門學問,在一個瘋狂的上司手下,雖然隨時有著去世的危險,但也有著能夠在對方爆非凡特性之後一舉衝天的機會。
弗雷格拉和格蕾嘉莉的過往在腦海中一閃而逝,死神伸出了手,抓住了那兩份“厄難騎士”的非凡特性和那唯一性一起,全部融入了自己的身體。
刹那間,卡爾德隆陷入了不明的晦暗之中,宛如純粹的黑突然降臨,只剩下水聲晃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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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一個事,現在有一個新的罵我的理由是我捧戰神。
笑死,捧戰神……什麽東西真是。
怎麽,把反派寫好看點不行?.jpg
厲害的反派不是更能體現角色的厲害嗎?.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