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心悅我(扶光場合,已替換)
楊若英看出她不想多說,便也體貼的沒有多問。
“我與師父稟報過了,若你不急著離開,可與我一同住在城主府。”
妙舞沒有拒絕,也不在乎世俗目光,在楊若英深邃的目光下,她的心情漸漸恢復了平靜。
她一向心大,氣過後也就過去了。
“那我便卻之不恭了。”她笑道。
楊若英悶笑道:“接下來的日子,你我日日相對,可別嫌棄我煩。”
妙舞眉飛色舞道:“若嫌你,早就嫌你了。”
一時間,二人之間的氣氛竟莫名讓人臉紅心跳了起來。
楊若英像是想到了什麽,語氣沉重道:“師父之前提到一件事,說收到了神秘客人的傳信,言及海獸暫時退卻,等爭奪出指揮們後,便會卷土重來,時間在兩個月後。”
粉紅的氣氛頓時破碎,妙舞並未有任何不悅,她與楊若英都清楚,海獸不退,他們誰都沒有心情兒女情長。
一切,以家國天下為重。
雖未說出口,但這是他們的默契。
“在邊界時,我聽你提過,要找失蹤的弟弟是嗎?”妙舞問。
她還記得當年前往楊家時見到的慘狀,哪怕楊若英現如今氣勢強大,俊美非凡,可每每對上這人,總有種看到當年那個痛哭出聲、無力挽回的孩子。
可能楊若英心中也有些微妙吧,妙舞見過他最狼狽沒用的時刻,參與過他的過去。
隻這一點,便讓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不一樣了。
楊若英神色有些沉重:“是,家弟在十二年前失蹤後,便沒有任何消息。前些年,師父為了我的事走了一趟四方城,但琴師隻承認殺死了我爹娘,不承認對家弟出手。”
“可惜琴師有花盟主護持,師父也無法與四方城作對。唯有琴師離開四方城,才能趁機尋仇。”楊若英眸光幽深,語氣寒冷道,“可惜琴師行蹤不定,藏得很深。”
這話可謂是怨念深重。
妙舞都能想象得到,一旦琴師出現在他視野內,他定會找上去與琴師拚命。
妙舞對琴師態度也不好,是那種恨不得處之而後快的情緒。
誰讓那家夥十年如一日的給少主送花!
雖然少主也是個大冤種,但這不代表她可以無視少主被琴師那個大變態盯著。
少主才多大!
妙舞咬牙切齒道:“琴師修為高深,以你我修為暫時奈何不得他。不過事在人為,若你有辦法,一定要告知我,我也有些恩怨要與琴師算算。”
當初溜著他在域北轉圈的仇也沒報呢。
楊若英見她憤怒的模樣一時噤若寒蟬。
總覺得妙舞比他更恨琴師,這態度,是恨不得將琴師頭蓋骨都給掀飛了啊。
“不提那個掃興的家夥若英,我會讓人私下去尋你弟弟,若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知你。”妙舞認真說道。
楊若英微微一笑,冰雕的容顏猶如一朵盛開的雪蓮:“多謝你了。家弟名扶光,當年只有四歲,如今已是十七歲年齡。他眼睛與我十分相像,丟失時身上帶著爹娘重金打造的長命鎖。”
這長命鎖他也有一個,爹娘希望他們無災無禍,平安長大。
可這一切,都成了泡影。
妙舞將扶光的名字念叨了下,眉頭微微皺起,總覺得這個名字似乎聽說過。
她仔細回想了下,忽而想起逐月口中曾有提過一二次。
逐月是神劍宗弟子,被樓主扣在流光樓十年,隻為給少主當玩伴。
他與少主鬧騰著打架時,隨口說了一句:“那個給你送花的家夥是誰,告訴我,我拉著瑾瑜和扶光打死他。”
當時她正在處理事務,這話也就過了過耳朵。
如今細想起來,莫非那個扶光就是若英的弟弟?
可天下重名的人何其多,她只知道個名字,連對方男女都不清楚,若只是重名,豈不是讓若英失望了。
妙舞想了想,還是將此事按捺下來,找機會聯系下少主,讓少主幫忙問問逐月。
二人聊完了正事後,便在城主府住了下來,都分別閉關消化這一戰所得。
而隨著修士們退去,一些穿著樸素,周身煙火氣息濃鬱的人越來越多的出現在邊界。
偶爾有人問起他們的身份,也有在此地呆了幾十年以上的修士告訴了他們這些年從何處來,神色複雜間也有些溫和。
原來那些人是玲瓏閣的人,隨著大戰暫停,玲瓏閣前來收海獸的屍體。
這些海獸在玲瓏閣手裡,變成了可以提高人修為、增加人體內靈氣的美食。
因海獸屍體是無主之物,但到底是修士們殺死的,玲瓏閣甚至沒有付出任何成本。
為此,玲瓏閣財大氣粗的燕尾京開了一家玲瓏三味居,凡是曾在邊界斬殺過海獸的修士或他們的直屬家人,每日都可前往玲瓏三味居用一頓飯。
這飯菜便是海獸製作而成,普通人吃了可延年益壽,修士吃了能增加體內靈力。
十八年前玲瓏閣出現過,收走海獸屍體,將三味居開了三年便關閉了。
而今,玲瓏閣再次收攏這些屍體,恐怕三味居又要重新開啟。
他們有口福嘍。
果不其然,當天夜裡,燕尾京西方靠近鬥魁山九五巷的位置,一道道靈光鋪天蓋地閃爍了起來,將整個夜晚照得恍如白晝。
一道道香氣從中飄出,讓人心中躁動不堪。
隨著香氣飄出的,還有白色的熱氣,熱氣中各種精美又讓人垂涎三尺的食物一閃而逝。
一刻鍾後,香氣消失,靈光驟然收斂起來。
緊接著,大地震動下後,一切恢復了正常。
年輕修士還懵懂不知,有些資歷的修士紛紛踩著飛劍來到西方停住,目光直直看向那突兀出現的亭台樓閣。
真是玲瓏三味居出現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每每海獸登岸,便有玲瓏閣為他們帶來福祉。
來此地的人越來越多,又過了一刻鍾,雲斂府主帶著三位總司進入了玲瓏三味居,直到天亮才從其中走出來。
九五巷,簡陋的小院中。
扶光牽著承影的手看向三味居的方向,若有所思。
承影晃了晃他的手臂,驕傲的挺起胸膛,大聲道:“我知道那是什麽!”
見師父與別枝姐姐都看著他,不由得更得意了。
被大人需要的感覺太好了。
他將從父母那裡聽到對的玲瓏三味居的事情給二人講了一遍後,一臉期盼地朝別枝說:“別枝姐姐,你也在邊界打了海獸,能不能帶我和師父去三味居裡吃一頓?”
扶光附和道:“我也想去見識下三味居。”
別枝掩唇輕笑:“那過些時日我們在一起去吧。三味居重新開啟後,前去的人不少。我們等這股浪潮過去再去更好些。”
扶光微微頷首。
承影也沒有意見,只要能吃到就行,並非非得這幾日。
夜色下,燕尾京都轟動了起來。
這一夜無人安眠,別枝也拉著二人細細講述了一些三味居的事情。
那一道道光聽名字就讓人口水直流的菜讓承影更惦記了。
別枝摸摸承影的腦袋,笑笑說:“快去歇息吧,過些日子我帶你去三味居嘗嘗。”
承影乖乖道:“好~”
其實他也可以自己去,他爹娘都死在海獸手中,生前是巡邏敵隊的一員,想要走進玲瓏閣也可以。
但他就是不想一個人去,他想讓師父和別枝姐姐陪著。
承影離開後,別枝朝扶光道:“三味居出現後,它附近會有幾處藥泉,我帶你去看看。”
扶光沒有出聲,但姿態很明顯,他同意了。
別枝笑了笑,二人朝藥泉處而去。
九五巷不遠處便有一處藥泉,藥泉乃是三味居專門顯化出來,為在外征戰殺伐的修士準備的,可以治療外傷,促進內傷痊愈,減輕暗傷,效果十分顯著。
明亮的月色下,別枝與扶光踏月而來。
藥泉處有一婢女守著,她穿著粉色宮裝,頭髮盤起來,簡單插著一根簪子,簡單大方,玲瓏有致。
見有人來,她抬頭看去,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只見女子身著青衣長裙,顧盼生姿間如神仙妃子,釵環相擊,叮當作響,如同優美的樂曲。
青年白衣內襯,外面是青紗長衫,踏月而來,本該驕矜貴氣,卻偏生孤高縹緲。月光灑在他身上,猶如月君臨世,萬千月輝盡在他手。
可惜蒙住了雙眼,不然定是風姿如畫,神姿天成。
婢女吸了口氣,這二人可真真是不凡。
“二位可是來泡藥泉的?”婢女輕步上前,不卑不亢的詢問道。
無論他們如何不凡,她都是玲瓏閣的人,不可給玲瓏閣丟臉。
別枝開口,聲音婉轉如鶯啼:“是的,泡藥泉的條件沒有變吧?”
婢女回道:“沒有任何改變。”
凡是在邊界驅趕過海獸的人,都可以前來泡一泡,也可帶家人一起來,每次只能帶一人,每次時間上限為兩個時辰。
別枝臉頰浮現一抹紅暈:“這是我未婚夫婿。”
婢女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異常,微微屈膝一禮,隱在暗處退走了。
她沒有詢問二人是否真在邊界做過貢獻,玲瓏閣每一處都有法陣環繞,可自動辨別那些人是真正的客人,那些人是在欺瞞大眾,渾水摸魚。
只有真正的客人才能走進玲瓏閣,踏入藥泉中。而虛假的客人,見到的一切對他來說只是水中撈月,可望而不可即。
法陣可隔絕他的腳步,哪怕走進去,藥泉和玲瓏閣對他來說也是海市蜃樓。
婢女離開後,別枝朝扶光羞澀道:“我只是想讓你也泡泡,若體內有暗傷,便能治療一番。扶光怪我嗎?”
扶光神色淡漠,周身氣息明澈高潔。
他轉過身,低聲道:“你去泡吧,我就守在不遠處。”
別枝目光一凝,這可真是臨門一腳卻又收回去了。
她看著扶光的背影,無聲冷笑。
這麽好的機會,怎麽可能就這麽放你走!
她嗓音輕顫,帶著一絲畏懼:“藥泉初開,定有其他人也想到了。扶光,你別走遠,我、我……”
她的話並未說完,但那股害怕的情緒還是傳遞給了扶光。
扶光準備離開的腳步一頓,停了下來,背對著別枝盤膝坐下。
他語氣淡然,對眼前觸手可及的美色不為所動:“我守在這裡,莫怕。”
這樣的安心感,是前所未有的。
但別枝並未領情,她褪去外衣,抬步走進藥泉,撩了撩水花,嗓音低啞道:“扶光。”
“嗯。”扶光應了聲,也沒有轉過頭。
他心無雜念,安靜地坐在那裡醞釀劍意。
等回過神來,才察覺到身後許久沒有聲音傳來。
他當即轉過身,猝不及防撞在了別枝的大腿上,熱氣夾雜著女子身上香甜的體香和藥泉的藥味,讓他僵在原地。
“扶光,我心悅你。”別枝喃喃道,聲音裡是柔情蜜意,繾綣情深。
扶光身體更僵了,還未等他回過神來,就被別枝拉著胳膊拽進了藥泉裡。
他忙將腦袋從藥泉探出,扶好遮目後,語氣窘迫道:“這、你我二人還未舉行道侶大典,這不合禮數……”
別枝勾住他的腰,像個妖精一樣。哪怕扶光滿嘴都是迂腐禮數,也無法敗壞她的好心情。
“扶光可心悅我?”
扶光沒有吭聲,坐在藥泉裡莫名給人一種很乖的感覺。
別枝笑容更深了,她抬手扯開扶光的腰帶,一把將他推進水中,濺起大片水花。
她欺身而上,玲瓏有致的身體貼在扶光身上,將手足無措地扶光壓在藥泉邊。
“別,不要拒絕我,你拒絕我,我會很難過的。”
她嗓音帶著輕顫,眉頭蹙起,似乎十分難受。
剛準備推開他的扶光雙手不由得僵住,他別過頭,耳根、脖頸都蔓延上一層紅暈。別看他清冷孤高,在情感上卻單純極了。
“可、可我們這不合……”
他話音未落,便被憋住低頭以唇封住了嘴,也將剩下的話堵了回去。
別枝將他摁住,眼底是前所未有的光亮。果然,這把劍真的很甜。
她笑容嬌媚。語氣不容置喙:“我不想聽你說的那些話,別讓我生氣,嗯?”
唯有在此時,她像是剝開了一切偽裝,變得強勢起來,與扶光的青澀對比,顯得格外遊刃有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