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霜當然注意到了那個眼神，這種熟悉卻又陌生的感覺，讓一抹複雜之情縈繞心頭，曾經何時也是這樣，每次她辛苦練劍時，這眼神也是如此一直注視著她，從未離開。

  只等到她練完劍，對方就會激動的跑過來抱著她，久久的舍不得不分開，撒嬌的纏著她。

  是她親手推開了這個身影。

  可她不得不辜負這個眼神了，因為她別無選擇，無論是作為一個姐姐，還是作為這個世界的天命女主，她都有自己必須完成的使命。

  好在讓她最欣慰的是她她的妹妹已經足夠優秀，已經能一個人走下去了。

  白凝霜收斂起最後一絲笑容，抬手便是數把冰劍，頃刻間寒氣迸發，輕而易舉的凍住了所有的幽冥黑炎。

  接下來，她必須要做一件會讓她痛徹心扉，卻不得不做的事。

  “怎麽可能？”逸妖見此也為之變色。

  連傳說中的能燃燒一切的幽冥黑炎都凍住，雖然只是未完成的黑炎，但這股冰靈力的強大也難以想象。

  “即使有所謂的系統，她能將冰靈力修煉到如此地步也太驚人了。”他不禁感歎道，“與這種人成為敵人，實在是一種遺憾。”

  解決掉幽冥黑炎後，白凝霜緩緩落到地面，目光落到了昏迷的小影身上。

  白芷茜趕緊迎了上去，擔憂的問道，“姐姐，你解決那些黑炎了嗎？”

  聞言，白凝霜古怪的打量著她，眼神裡透露著一絲詫異，實在不明白她為何改變了態度。

  “姐姐，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再裝了，我都已經明白了，你一直在暗中幫我對不對，你一直偽裝成殺手冷默默幫我，這次如果沒有你幫忙，我根本救不了然然。”

  白凝霜還是沒有說話，並沒有改變態度，依舊一臉冷漠的看著她，良久後吐出一句，“不要自以為是。”

  “姐姐，你為什麽就不肯告訴我呢，為什麽就不能實話實說啊，我是…你的妹妹！”

  “這裡明明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我們所經歷的一切，我們姐妹的親情都是真的啊，雖然你過去做了許多讓我失望的事，但我始終都不信從小對我那麽好的大姐…會傷害我。”

  白凝霜終於開口，“不知是什麽讓你誤會了，我來此只是為了完成任務，你跟我的戰鬥並不會因此而結束，作為天命女主，我必須親手解決你們這些傀儡。”

  “姐！”白芷茜一下急了，她並不明白白凝霜為何還要這樣說。

  “我們才不是傀儡，我是你的妹妹，一起長大的妹妹，姐姐，如果你真在乎什麽力量，那個什麽系統我不要了，我給姐姐就是了。”

  雖然系統是媽媽留給她的東西，也是她回到那個世界的希望，但比起系統她更在乎自己的姐姐。

  “我說過很多次了，那本就是屬於我的東西，我從不屑於搶你的。”白凝霜露出高傲的神情，轉身就要離去。

  白芷茜趕緊抓住她，如果今天這種情況都不解釋清楚，那她跟自己的姐姐真的就會成為敵人了。

  “姐姐，你不許走，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想怎麽樣？”她咬緊牙關，“你明明幫了我，為什麽就不承認啊，你覺得你的妹妹是那麽容易糊弄的人嗎？”

  “我了解你，了解我的姐姐，除了自己的親人，她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她不會為了區區任務，就冒險深入這麽危險的地方。”

  “這裡對你確實很危險，但…”白凝霜冷哼一聲露出嘲諷的笑容，冰冷的看著她，“或許曾經的我是那樣，但作為天命女主的我，必須要完成自己的宿命，很快我就會送你上路了。”

  “姐姐，你到底想幹什麽啊，我不是說了，我不跟你爭了，我隻想你回家啊，然後我們…我們一起去救爹娘，我們…一家就可以團聚了。”
    “爹娘已經死了，如果你想她們，我很快就送你去陪她們。”白凝霜不屑一顧，“雖然是我的父母，但說到底她們也不過是工具罷了，他們唯一的使命就是生下我。”

  “他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那自然就該死了，這是他們的命，誰都改變不了。”

  無論如何，白芷茜都不願意相信，這麽殘忍的話會是自己的姐姐能說出的，可她聽的卻是真真切切，也實在無法欺騙自己了。

  可到底為什麽呢？

  她呆呆的看著白凝霜，不解的質問道，“姐姐，你為什麽要這樣啊，為什麽要做那些、說那些傷害親人的話，我們是一家人啊？”

  “我沒想到事到如今你還有這麽天真的想法，你覺得作為天命女主的我，憑什麽要跟一群傀儡做一家人呢，白芷茜，你覺得自己算什麽東西啊？”

  面對自己的妹妹，白凝霜繼續說出了最傷人的話，不出意外，她看到了那道她不敢面對的絕望至極的眼神。

  讓她不忍面對，不得不轉過身去。

  “好吧，姐姐，我是傀儡，你說是就是吧，但我告訴你，我不會再跟你戰鬥了，有什麽你就殺了我呀，我不信你真的會殺了我。”

  白芷茜的目光堅定不移，“姐姐，你了解我這固執的性子，你不把我當妹妹，但你永遠是我姐姐，為此我願意拿自己的命來賭。”

  “我會有辦法讓你動手的。”白凝霜冷聲道，“松手吧，我要走了。”

  白芷茜不得不松開手，其實她早就感覺到了，曾經那溫暖的手臂早就變得冰冷刺骨，明明曾經的姐姐為了抱她，還會辛苦的抑製冰靈力，但現在…

  “姐姐，不管我是不是傀儡，我都要求你一件事，既然你是天命女主，那多救一個傀儡也沒事吧，更何況那是你的妹妹。”

  她指了指一旁沉睡的小影，“或許你的系統有救人的辦法。”

  白凝霜只是看了一眼，便冷聲道，“她只剩一絲生機，注定要死了，誰也救不了她，更何況她作為傀儡的使命已結束了，早就該死。”

  “雷凌音為此逆天改命，破壞了規則，已經遭到了天罰，任何企圖救她的人都要付出代價，這一點你身邊那隻兔子應該比我清楚。”

  “既然如此，你就不救她了嗎？”白芷茜質問道，“她是我們的妹妹，那個冒牌貨的事我都沒計較了，事到如今你依舊要放棄她嗎？”

  白凝霜平淡的回答道，“我記得我以前就跟你說過，白嫣然現在就在白家，至於是不是真的，又有什麽意義呢，我不在乎，反正都只是傀儡罷了。”

  “你…你…”

  白芷茜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明明好不容易看到希望，但事到如今她才明白自己錯的離譜，她的姐姐從沒有變過。

  “你毫無鬥志的樣子真讓我有點惡心，這樣的你憑什麽跟我戰鬥呢，我想…我應該給你一點動力。”

  “況且，作為天命女主，我想我也有理由幫助上天維持規則，規則是絕對的，誰也不能違背。”

  話音剛落，一道冰劍瞬間迸發，那速度實在太快了，快到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阻止。

  白芷茜隻感覺溫熱的血濺到了自己的臉上，卻讓她感覺如墜冰窖，她一下呆住了，因為那道冰劍已經貫穿了小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