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晚還陷在自己的思緒裡,就被突如其來的震動打斷。
觀星台急速崩裂,就連掃風樓也開始搖搖欲墜。
沐晚晚準備禦劍躲開掃風樓,卻被金紅色的結界阻攔。
她抬頭,類似大陣的紋樣就落在他們頭頂之上。
“怎麽回事。”
“這是.”
“開天陣。”柳聞愔淡漠的聲音為對話打上了結尾。
“你不是說沒畫好嗎?你不是說還有三天嗎?怎麽現在就來了。”蘇護言語有些激動。
“蘇護,閉嘴。”沐晚晚呵斥出聲。
“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明明開天陣沒有畫完的。”
沐晚晚目光堅毅:“我相信你。但此刻,並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說完,她的目光看向離頭頂愈來愈近的開天陣。
“這開天陣可有什麽辦法可以解?”沐晚晚試探一問。
“若是符法、咒法我還可以指導一二,但這陣法,卻實在非我大道門所長。”符懷英無奈開口。
“太衍宮倒是擅長解陣,可這陣法,我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蕭風語話剛落地,沐晚晚就趕忙開口。
“生死攸關之際,便不要再說這些廢話了。除了蕭師兄,還有誰擅長解陣?我在此支撐住開天陣,你們想些辦法,試試看能不能破陣。”
孟蝶祭劍而出。
“若論劍法,我比不上各位師兄。但若論陣法,整個太衍宮怕是不會有我的對手。”
沐晚晚見孟蝶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凝重。心知不會太簡單,在孟蝶路過她身邊的時候,她騰出一隻手拉住了孟蝶。
順手將之前鳳遠交給她保管的秋家玉佩,塞進了孟蝶手裡。
“你隻負責專心解陣,其他交給我們。”
孟蝶笑笑,便圍著大陣開始觀察起來。
“若是憑我等的力量,能否將結界撕開?”沐晚晚因為支撐著大陣,此時的聲音有些吃力。
“可以一試。”說話的卻不是蕭風語,而是一旁的符懷英。
沐晚晚一笑:“好,那便勞煩符公子,想辦法破除結界了。”
“沐姑娘何須客氣呢。”
沐晚晚知道符懷英心裡還是將宿淵發生的事情掛在心上,可是這麽久過去了。
“符公子,莫再掛懷。”
符懷英去破除結界,懷玉與蘇護自然是跟著。
“我去幫幫孟師妹。”蕭風語淡淡開口。
薑應偲向前一步:“沐師妹,這麽大的陣,靠你一個人是支撐不起的。”
沐晚晚轉頭看向薑應偲的側臉:“你,從前不是因著鳳遠,看不上我嗎?”
宋竹君笑了笑,也用自己微薄的靈力,幫著沐晚晚支撐開天陣。
“如今生死存亡,個人喜好應該放在塵埃落定之後。”薑應偲臉色未變。
沐晚晚笑得有些苦澀:“薑師兄落入現今這種境地,有些太過無辜了。”說著她看著臉色愈發凝重的孟蝶:“孟師姐和懷玉姑娘也是。”
薑應偲尚未來得及問緣由,便感覺大陣的威壓又重了一層。
“這陣頗為駁雜,沐師妹,你們那邊沒什麽事情吧?”孟蝶有些擔憂的開口。
沐晚晚松了口氣:“沒事,我們還撐得住。”
“顏膝,你也去幫忙吧。”柳聞愔說完這話與沐晚晚交換了眼色。
正此時,眾人隻覺頭頂一黑。
“沐姑娘,我送你的禮物,你喜不喜歡?”
沐晚晚並沒有看向黑衣人,而是匆匆看了一眼他身邊站著一臉無精打采,甚至衣服上還帶著未乾血跡的柳聞笛。
“如果你問的是突然冒出來的開天陣,我只能說四個字‘意料之中’。”
“說起來,你可能要謝謝與你們一路同行的柳公子呢,沒有他,開天陣也不能這麽快就繪製完成。”
“是嗎?你只會用這一招來分散我的注意力嗎?”沐晚晚此刻臉上青筋迸起,說話比之前更費力了。
“你們不會以為這上古大陣僅憑孟蝶一人就能破解吧。”
沐晚晚此刻的眼中,已經因為大陣威壓有些充血,但依舊昂起頭顱看向了那人。
“試試唄又不是不能。”這話說完沐晚晚嘴角便已經慢慢流出了血絲。
“可是,沐姑娘看起來很不好。”
沐晚晚的血液從嘴裡噴出,在崩塌的木塊上隱隱散發著絲絲金光。
“沐師妹!”
“晚晚。”
沐晚晚臉憋得通紅,很久之後才緩緩說了三個字:“我沒事。”
而在無人問津的角落,柳聞愔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向了孟蝶。
“孟姑娘,西北。”說完便癱倒在地。
蕭風語連忙去扶。
孟蝶只是瞥了一眼,便按著柳聞愔的指示往西北方向走去。
隻一眼,她便看出了大陣的問題所在。
西北方本來是此陣最牢固的地方,這也是她沒有先行探查的原因。而此刻,大陣的西北方,明顯有一處如絲線一般的微小缺口。來往的風自那處灌入,將死處變成了生門。
“你們去幫符公子開結界,快。”
沐晚晚的聲音通過傳音入密,想在除了孟蝶以外所有人的耳邊。
“那你.”
“我沒事。”宋竹君的關心唄沐晚晚堵住。
宋竹君見沐晚晚連茫茫都祭了出來,心知她已經下定了決心。乾脆利落地轉身,朝著符懷英那邊走去。
薑應偲與宋竹君卸了力,沐晚晚的腿又彎了一分。
“沐姑娘,何必呢?”
沐晚晚一笑,帶著血的牙齒都在顫抖:“你這樣的人不懂,也不算稀奇。”
那人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索性召了把椅子出來,坐在一旁看起了笑話。
“那某便為沐姑娘助威。”
沐晚晚沒再搭理他。
大概過了一刻鍾,大陣被解開了一個角。
也就是這時候,那紅金色的結界,也被撕開了一道裂口。
那人不急不緩,忽然咧嘴笑了。
“沒想到你們是仇人,竟然也能站在一起做一樣的事情。”
說完伸手,將柳聞笛的脖子拎在手中,不過片刻柳聞笛便沒有了氣息。
“哥哥!”
柳聞愔的悲痛的聲音響徹天地之間,沐晚晚甚至在她聲音響起的那一刻,便已經流下了淚水。
而那人似乎還不過癮,將柳聞笛放回地上,只是一個響指,柳聞笛便化作了飛灰。
就連神器鶴鳴也在那一刻化作了齏粉。
這意味著,柳聞笛身死道消。
便是魂魄也被捏碎。
再也沒辦法重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