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目標是大海！
  數十次，還是數百次？
  夢魘在這樣的輪回中已經記不清。

  每一次經歷結束，有的記憶生成，有的記憶遺忘，不至於將它的意識填得滿滿當當。

  在夢境的輪回重生中，出生地，集結，族群情況各不相同，蜉蝣的一生命運也天差地別。

  有的時候出生即死亡，有的時候甚至挨不到孵化的時候，精靈蛋形態便被嗅覺靈敏的天敵們吞食殆盡，縱使順利出生，也需要面對許許多多的問題。

  狩獵，夜襲，極端的自然氣候災害，乃至是先天的疾病，傳染病的來犯。

  作為夢魘蜉蝣這種種族而言，它們實在算不上很強的物種，報團取暖也是無用。

  為了抵抗成活率問題，它們的繁衍能力極強，只要足夠濕潤，水源充足，便能夠大規模繁衍，如同流水線生產一樣不斷排出細小的精靈蛋。

  好在，夢魘的輪回經歷也不全是負面的影響。

  各種記憶雖然有的能保留，有的不能，處於不斷生成和遺忘的交替序列中，但關於技能釋放的熟練度，戰鬥經驗卻能較好地保存下來。

  只要度過脆弱的幼年期，體內誕生出足以釋放技能的能量，它就能很快生長成為一隻強壯夢魘蜉蝣。

  最近這些次重生中，它甚至有幾次完成了進化，突破成為令它感到十分熟悉的夢魘形態。

  而那幾次的重生，除了自身實力突破抵達了中階，它也帶著身邊的精靈族群不斷壯大，耐心地教導年輕的夢魘蜉蝣們掌握技能，幫助它們設法完成屬性覺醒和進化。

  最巔峰的時期，它統轄的族群個體數量超過七百隻，屬性覺醒的同族有三四十隻之多，進化成為夢魘的也有一掌之數，可惜最後伴隨著一場大乾旱，所有生物部落向著湖泊中心聚攏，競爭加劇，最後慘遭滅族。

  一種冥冥的意識告訴它。

  “必須攀登到物種的頂點，才能脫離這樣的循環。”

  又是數十次輪回。

  積累的充足經驗，讓夢魘越發順利起來。

  它突破中階並且從夢魘蜉蝣形態進化成為夢魘的概率和沒有的概率在五五之間。

  有的時候它是獨行俠，獨自尋找食物，和敵人鍛煉，磨礪自身實力，但更多的時候它都在想辦法帶領族群變強。

  因為哪怕進化成為夢魘，在野外一隻精靈的力量也是有限。

  它越來越清楚，它必須統合這片區域所有同族的力量，並且成長為真正的王者才能解除這無盡的循環。

  ——

  黑澤不清楚陷入沉睡後的夢魘的經歷。

  看著它的氣息逐漸穩定，並且身體被紫色的夢境能量包裹成為一枚精靈蛋，他暫且將它收入了閃卡之中。

  “看樣子進化已經開始了，希望能順利進化。”

  黑澤看向同樣快要睡著了的烏鴉使。

  它的身高比黑澤還要高好幾公分，默默地倚靠在牆邊。

  揮手招了過來，如法炮製。

  準備好的一系列進化素材盡數投入。

  烏鴉使也沉沉睡去，渾身流轉強烈的生命氣息，踏上了進化旅途。

  解決了兩隻精靈的進化準備工作，黑澤長舒了一口氣。

  將散亂的地下室收拾乾淨。

  其他三隻精靈的各自進度仍然在有條不紊地推動著。

  潘之印在吸收了兩次神性物質得到了一定補全，黑澤暫且感覺不到其他變化，但對於黑山羊氏族的掌控力度貌似變強了。

  也正是因為這點，成年黑山羊幼崽，且突破至大師階段的小藍才有可能被他所契約。

  截至目前，小藍的身體和體內浩瀚如海的靈能回路都已經十分適應他的靈能存在。

  下一步，黑澤準備著手對它的靈能回路進行改造，設法在它強勁的能量回路上留下自己的印記，簡單來說可以理解成為先上車後補票。

  小藍和黑澤屬於你情我願，又有潘之印在其中潤滑磨合，哪怕它體內的身體回路天然對此有所抗拒，但軟磨硬泡之下，它也無法長久地堅持住。

  黑澤希望能在甲級聯賽到來之前，和異色黑山羊幼崽小藍完成契約的構建。

  屆時他便能夠上場兩隻超階精靈。

  哪怕甲級聯賽上出現其他大師級的參賽選手，雙超階的配置也能讓他具備很好的競爭力。

  至於小閃靈，這段時間更多的是獨自默默修煉。

  它振翅一飛，便能遁入雲層，在數百米乃至更高的雲海中訓練技能。

  充分的鍛煉，讓它的能值來到了1415葉。

  晉升超階後，它的屬性核心被擴大了數倍。身體機能，屬性悟性都不可同日而語，所以能值的增長速度也大幅提高。

  當然，這並非是它一人獨有的特殊經歷。

  事實上，每個突破後的超階精靈，都會迎來一段蓬勃的增長期。

  迅速增長的能值，讓它們與高階精靈們飛快拉開差距。

  小閃靈現在就處在這樣的快車道上，比別的精靈稍微快那麽一點點。

  姆姆的能值則來到了610，還有一定的提升空間。

  黑澤處理完手尾，準備暫時啟程離開南都一趟。

  他對一直沒有動靜的潮汐玉龍有些擔心，準備去往當初放生的海岸查看具體情況。

  今非昔比，現在他有著超階精靈守護，哪怕海洋對人類來說危險性遠大於大陸，他也有能力一探究竟。

  這次的出發，他隻告知了師公韓守海，其他人都沒有打攪。

  師姐武芙最近正在突破大師，她停在巔峰精英有一段時間了。

  黑澤希望她一切順利。

  乘上高鐵，目的地是五百公裡外的東濱市，東濱是鹽城所轄的縣級市。

  從高鐵站出來，空氣明顯上升了好幾度。

  熱浪緩緩湧動著，裹挾著絲絲海風的鹹味。

  直到這個時候，黑澤才切身感受到時間已經是六月了，正式進入了夏天。

  雖然此行是為了尋找潮汐玉龍，但因為明媚的海邊小城風景，黑澤的心情高昂了不少。

  這麽聽上去，可能感覺怪怪的，像是沒心沒肺，可人就是這麽感性的生物，心情也如同海浪一樣起起伏伏。

  黑澤站在高鐵站出口，目光順著筆直的城市主乾道，通透地眺望整座城市，在視線的盡頭異隙可見一道碧藍的線條，那片汪洋便是黑澤此行的終點，東海。

  黑澤看了眼周圍，一群拉著行李箱在路邊攔車的旅人正在和司機討價還價，沒有看過來。

  他鞋尖在烘烤得微微發軟的柏油路面上一點，下一刻身形陡然消失了，像是從來不曾到過一樣。

  馬路的對面咖啡廳，沿街的桌子坐著少女不由得揉搓了數下眼睛。

  “我看錯了嗎？剛才好像有個人突然消失了。”

  “你腦袋被熱傻了吧，要不我們還是和服務員說下，換到店裡吹空調？”

  “可能..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已經飛行在空中的黑澤並不知道自己給一位少女帶來的錯愕。

  他之所以能夠消失，是讓小閃靈用技能琥珀學習了一門存在感剝奪的技能。

  釋放該技能後，他的存在感便會大幅度降低，尤其對於沒有靈能的普通人來說，就和突然隱身一樣。

  哪怕眼睛看到他，但頭腦也會下意識忽略視覺傳遞的訊號。

  存在感剝奪，盡管只是紫級技能，但掌握的難度很高，所以直到小閃靈突破超階後，黑澤才讓它進行了學習，否則便是白白浪費珍貴的技能琥珀。

  學習了存在感剝奪後，配合上禦空，黑澤飛行在城市上空影響會被降到最低。

  二十分鍾後，黑澤飛到了當時放生潮汐玉龍的沙灘。

  由於並非旅遊景點地段，這裡沒有大規模的遊客，只有三三兩兩的海釣客。

  黑澤在附近展開感知搜尋了一圈，搖了搖頭。

  基本上可以排除是定位裝置意外掉落的可能性。

  潮汐玉龍大約有8，9歲孩童的智商，黑澤先前跟它囑咐過，如果發生突發變故，便回到這片海灘附近。

  可現在他並沒有在附近水域感知到潮汐玉龍的活動痕跡，說明它至少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沒有來過這兒。

  他順著東方向看去。

  東海連接的是這顆星球最大的海洋，無風洋。

  這個名字的來源還要追溯到數百年前，精靈世代還未降臨的古代，大航海家斐迪南率領數百名水手，一路穿越滔天巨浪，最終駛入這顆星球最廣袤的水域，因為再也沒有受到風暴之苦，大航海家斐迪南給其命名為無風海。

  只不過在精靈降臨之後，這片水域成了無數海洋精靈繁衍的最佳溫床，無風海也變成了人類的禁地，除開那些固定開辟的航線外，離開近海區域，涉足深海可謂危機重重，對於人類哪怕是精靈師都是危險至極的事情。

  潮汐玉龍定位停滯的地點，直線距離約有三百五十公裡，也就是約莫一百九十海裡，一個稍顯曖昧的距離。

  離岸兩百海裡內屬於近海航區，相對安全，兩百海裡外便是無限航區，天氣的惡劣程度，精靈密度都會顯著上漲。

  按理來說，黑澤和小閃靈哪怕能夠飛行，三百多公裡都太遠。

  但考慮到黑澤能將自身引導到試煉塔第九層的空間中，中途其實可以不斷休息，又沒有那麽辛苦。

  當然有一點也是需要注意的，引導過程大概會持續十秒鍾，且必須保持靜默狀態，飛行在空中是不行的。

  一旦遇到危機，臨時想通過這種方法溜之大吉，有一定難度。

  所以此行仍舊要小心謹慎。

  黑澤花了一天時間采買物資，又購買了一艘快艇存放在試煉塔中，然後在次日清早，天蒙蒙亮的時候，向著東海深處飛去。

  ——

  一望無際的藍色海洋。

  黑澤飛行了半天，一開始還有些興奮，但隨著時間一長，單調的景色便讓他開始感到麻木。

  視野可見的范圍內看不到任何一處落腳的土地，有的只是水，無窮無盡的水。

  說實話，有點讓人感到不安。

  黑澤不敢飛得太高，也不能太低。

  太高容易受到海鳥精靈的襲擊，太低也有可能被水下的精靈攻擊。

  處理了幾波野生精靈的襲擾，黑澤稍微有些疲憊。

  幸好禦空的天賦能力本質是飄浮，這種狀態下的飛行對他的體力和精靈消耗並不算大。

  半天的時間，他飛行了大概一百公裡的距離，近陸的一百公裡海域相對平靜，飛行途中也沒有太多的干擾。

  到了午餐時間，他落到海面，開啟引導。

  沒有發生意外，他進入到試煉塔第九層的空間中。

  重新踏上土地的安定感竟然他有些感動。

  他走在土壤上，路過了開辟的田地，上面種了不少蔥翠的神奇植物和農作物。

  在空間的正中心是黑澤之前購買的集裝箱，裡面被改裝成為了一處小房間。

  柴油發電機，空調，水箱，各種電器，儲備食物，洗浴室，廚房應有盡有。

  小藍巨大的身體則趴伏在集裝箱小屋旁貼著休息。

  見到黑澤的到來，正在午睡的小藍顫動了兩下，而後蘇醒過來，伸出觸手和他打招呼。

  黑澤陪它聯絡了一下情感，而後做了頓午飯，一邊吃一邊陷入思索。

  他半天也就飛了一百公裡，可見三百多公裡著實是不短的距離，潮汐玉龍為什麽會到這麽遠的地方去。

  有什麽在引導它嗎？

  黑澤感覺不是很妙，海洋對於精靈師來說太過危險。

  若不是他能夠傳送到第九層，肯定也不會如此草率地出發。

  遇到突發情況的話，能夠依靠的精靈只有小閃靈。

  小藍和姆姆的體重太大，出來非但不能提供幫助，反而會給他帶來麻煩。

  午休時間，他又檢查了一下進化中的夢魘和烏鴉使的情況。

  兩者都處在沉睡中，徹底完成進化應該還要好些天的功夫。

  往後三天，黑澤都在海洋上飛行。

  期間他穿越了雷暴海，經歷了驟降的寒霜，風暴，飛鳥精靈的圍剿。

  憑借著體內的閃靈護佑，有驚無險地解決了麻煩。

  兩三天的體驗，讓他吃了不小的苦頭，也對大海有了更深的認識和敬畏。

  “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終於，黑澤來到了目的地。

  居高臨下地望去，只能看到幾個零星小島。

  他飛上島嶼檢查了一下，沒有任何動物，灌木和雜草估計是海鳥的糞便帶來的種子生長而成的。

  潮汐玉龍就在這片水域之下。

  黑澤散發出感知。

  他如今的感知能力直線距離最遠能擴展到三百米。

  他閉上眼睛，感知力如同觸手一樣向著蔚藍的海底探去。

  成群的沙丁魚，海龜，水草
  越往深處陽光就越稀疏，可惜一直達到極限的三百米，仍舊沒有找到潮汐玉龍。

  黑澤收回感知，臉上並沒有泄氣。

  剛才短暫的感知中，他的確感覺到了這片海水下方的異常。

  太平靜了，而且竟然沒有一隻精靈的存在。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