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鮫人國和塞壬島

  粉海豚的速度極快，在茂密的珊瑚中靈活地穿行，顯然對地形十分熟悉。

  黑澤坐在魚背上，和愛葛妮絲交流的同時，眼珠子也沒有停歇下來，不斷觀察著沿途的風景，準確來說是收集這個的未知的海底世界的情報。

  愛葛妮絲對黑澤提出的問題並沒有隱瞞的意思。

  首先，他現在所在的位置是一處島嶼，叫作外島，島嶼之上的土地被一種半球型的無形隔膜保護著，海水無法滲透進來。

  那種透明隔膜是一種特殊的封禁，被鮫人們稱為海神守護。

  除了這座最小的，作為引導門戶的外島，還有其余六座島嶼，總計七座島嶼。

  外島因為某種原因，已經日漸荒廢，在外島上並沒有鮫人生活。

  鮫人國的七島之中，主島塞壬島，面積最廣，是鮫人國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百分之九十的人口都集中在塞壬之上。

  黑澤現在乘坐的粉海豚遊動的方向便是塞壬島。

  不同的島嶼之間相隔甚遠，但其余六道和主島塞壬之間存在道靈絡。

  通過道靈絡的加速，各個島嶼能夠通過塞壬進行周轉。

  至於鮫人國的位置，其實已經並不在黑澤當初被漩渦卷入的坐標，具體在哪裡，給黑澤進行耐心回答的愛葛妮絲也不清楚，是距離人類生活的大陸很遙遠的地方。

  盡管並不能排除刻意相瞞的可能，但黑澤瞅著她一臉認真，竭力思索的模樣，覺得她應該是真的不知道。

  沒說幾句話的功夫。

  粉海豚坐騎帶著黑澤和愛葛妮絲來到了道靈絡的位置。

  道靈絡，形如隧道，在它的下方，透明的能量靜靜流淌著。

  當粉海豚穿過海神守護的隔膜，進入道靈絡之中，很快下方流淌的能量開始瘋狂加速。

  黑澤還沒反應過來，周圍的一切便在視線中被拉扯成模糊的色彩甩在身後。

  “好快！”

  這個叫作道靈絡的交通通道比黑澤想象中要更便捷。

  雖然穿行的速度極快，但他卻不感覺到一點加速帶來的身體不適。

  沒過多久，名叫塞壬的主島輪廓便出現在黑澤的視線中。

  “黑澤塞雅，那，那裡就是我們的家鄉塞壬。”愛葛妮絲伸出潔白的手指指向遠處的巨大島嶼，臉上帶著絲絲自豪。

  她並沒有欺騙黑澤，塞壬島確實非常大，叫作島嶼，但在黑澤看來就是一座新大陸。

  密密麻麻如同小點的建築物坐落在島嶼上，被一座超巨型的透明穹頂籠罩著。

  在島嶼的氣泡穹頂外，還有很多體型巨大的海洋精靈。

  又過了差不多十分鍾，黑澤最終通過道靈絡踏上了塞壬的土地。

  兩名體型高大健壯，手持長槍的男性鮫人士兵瞧見道靈絡裡出現的熟悉身影，放下了戒備，笑著朝愛葛妮絲打招呼。

  說完，鮫人士兵還瞪著眼珠子在愛葛妮絲身後的黑澤不斷打量，像是看什麽外星人一樣。

  不過真看清黑澤的身形後，其中一位臉上明顯露出失望的神色。

  自個兒小聲地嘀咕著。

  黑澤有些摸不著頭腦。

  鮫人士兵說話的內容他完全聽不懂，應該是鮫人自己的語言，是一種類似吟唱的語言體系，在黑澤聽起來就像是在用歌曲般的聲音傳遞信息。

  但他也注意到了不少細節。

  比方說，黑色鱗片的鮫人士兵對待愛葛妮絲的態度熱情中帶著恭敬，他們上身披著的衣物是相對粗糙的布匹製成，愛葛妮絲穿著的是光滑輕薄的絲織品衣物。

  愛葛妮絲在鮫人國的地位顯然不低。

  至於為什麽只有她一人來外島引導黑澤，恐怕有著一些複雜的原因。

  簡單的溝通過後，鮫人士兵敬禮，給他們放行。

  在更遠處還有其他鮫人士兵攜帶海獸精靈正在巡邏。

  粉海豚繼續前遊動。

  “黑澤塞雅，還請不要介意，它們第一次見到人類，所以很好奇，並沒有惡意。”愛葛妮絲似乎擔心剛才鮫人士兵冒犯到了黑澤，溫柔出聲解釋道。

  “沒事，我可以理解。”黑澤擺擺手。“只是你說他們是第一次見到人類，難道以前沒有人類來過嗎？”

  “沒有，現在您是第一位踏上塞壬島領土的人類。”

  黑澤翹了翹眉毛，隨後一愣。

  “我是第一個？那愛葛妮絲你是怎麽掌握海華語的？”

  他在心裡接受了鮫人文明後，還以為人類和鮫人之間存在聯絡通道，只是他級別太低接觸不到。

  沒想到他竟然是第一位抵達鮫人國的人類。

  “.”知無不言的愛葛妮絲猶豫了片刻。“黑澤塞雅，這個問題我能不回答嗎？”

  “當然可以。”黑澤倒沒有強求。

  “感謝您的寬容。”

  隨著粉海豚的行進，出現在黑澤視線中的鮫人數量也越來越多。

  鮫人的村落，房屋是由水草和珊瑚搭建編織而成的，五彩斑斕，在頭頂灑落的瀲灩水光的照射下，顯得非常夢幻。

  普通村莊的鮫人數量大約在百來人。

  鮫人文明為聯邦製，除了塞壬島正中心的首都大海妖宮城外，還有數百個大大小小的城市，以及遍布野外星羅棋布的村莊。

  普通城市鮫人人口少則數千人，多則數萬人，大規模人口城市僅有大海妖宮城，應該有二百到三百萬鮫人。

  至於具體數字，並非愛葛妮絲不想介紹，實在是鮫人國沒有人口統計的習慣，因此哪怕是鮫人國的國王也不清楚具體的國民數量。

  鮫人社會也有職業劃分。

  在環島條件優異的洋流地帶，鮫人農民飼養肉魚和可食用藻類，水草作物。

  鮫人士兵和通靈者則負責驅逐危險的海獸，保護國民。

  通靈者是一種能夠契約精靈的鮫人，地位在普通鮫人之上，通靈者借助獸靈絡，可以和精靈們成為夥伴。

  鮫人族的通靈者和精靈師不同，他們一生有且只能和一頭精靈構建靈絡關系。

  踏足鮫人國，粗略見識了鮫人文明，黑澤心情更加輕松。

  哪怕晉升了大師，他也不覺得自己具備了和一個文明為敵的力量，既然如此，那索性放輕松，權且當作是出國旅遊。

  塞壬島內仍然有密密麻麻的道靈絡，就如同高速公路一樣。

  島內的靈絡寬度沒有島嶼之間的道靈絡寬廣，但速度依舊很快。

  沒過多久，黑澤便穿越了很遠的距離，進入鮫人國的首都——大海妖宮城。

  畢竟是百萬人口級別的鮫人城市，大海妖宮城的規模和普通鮫人村落完全是雲泥之別。

  穿過二十米高度的城牆，進入城市，是筆直寬廣的道路，道路兩側，房屋高度在四到五層，由海石砌成。

  街道上圓滾滾的海牛拖曳著貨物和車廂繁忙地穿行著。

  黑澤仿佛來到了一座異世界城邦中，被讓人眼花繚亂的景色吸引得分不開神。

  當然，他的到來也吸引了街道上其他鮫人的注意。

  看到他的鮫人，瞳孔瞪得碩大，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不過它們的議論聲黑澤也聽不懂，和歌聲一般的說話聲匯聚成一股洪流，像是在為黑澤的到來演奏一場聲勢浩大的聲樂大合唱。

  讓黑澤的意外的是，鮫人市民們談論歸談論，卻沒有一窩蜂地靠過來，而是遠遠地觀看黑澤。

  黑澤偏頭看了一眼，臉上仍舊掛著溫柔笑容的愛葛妮絲，心中把對她的身份猜測又悄然提升了一兩個級別。

  “黑澤塞雅，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吧。”

  一路上的交流，讓本來還對海華語生澀的愛葛妮絲熟練起來。

  在鮫人士兵的目送中，最後黑澤來到一處富麗堂皇的巨型建築群落前。

  他心頭對潮汐玉龍的擔憂的大石終於落下。

  潮汐玉龍便在其中，生命氣息穩定。

  他來到場所應該是類似修道院的神學機構，建築風格有著濃厚的宗教色彩，肅穆，莊嚴，祥和。

  在長廊中行走著，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同愛葛妮絲相似穿著形製的鮫人。

  她們大多寡言少語，臉上掛著恬靜的淡淡笑容。

  見面彼此道聲拉蒙。

  當然落在黑澤的耳中仍舊是歌劇般的吟唱。

  愛葛妮絲說拉蒙在她們的語言體系中是保佑你的意思。

  鮫人國的主要信仰並非神靈，而是深海之靈。

  七島各地遍布修道院，修士，修女們聆聽深海之靈的教誨，掌握和海獸溝通的權能。

  之前愛葛妮絲也和黑澤提及到，每座島嶼都被一個名為深海守護的巨大透明穹頂包裹。

  深海守護的存在又和周圍的海獸息息相關，因此能夠溝通海獸的深海修道院在鮫人國的地位十分特殊。

  修道院具體分為備修院、小修院、大修院三個級別。

  愛葛妮絲帶黑澤來到的便是位於鮫人國首都海妖城的榮光大修道院。

  愛葛妮絲前去外島迎接黑澤是接到了教宗的旨意，準確來說是教宗傳達的深海之靈的旨意。

  深海之靈究竟是什麽？黑澤很好奇。

  但這個問題，他倒沒有單刀直入地詢問。

  畢竟是鮫人的集體信仰，總感覺問這些問題比較失禮，而且也未必能得到準確的答覆。

  不過他心中其實有些猜測。

  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一些特別的偉大生物，和黑澤關系最緊密的一個例子是不死樹。

  他所冥想的心法不死樹，便有現實原型所在。

  宮利花教授他的時候給他介紹過，那是一株超巨型的金黃銀杏樹。

  這些偉大生物擁有著難以形容的神秘力量，當精靈們出現在大地上的時候，偉大生物也迎來了加強，力量變得愈發神妙莫測。

  穿過長廊，黑澤在一棟建築的金色水池中看見了潮汐玉龍。

  它正在休眠，渾身浸泡在金色的液體裡。

  “黑澤塞雅，伱的龍正在接受深海之靈的祝福，請不要擔心，它對海獸沒有害處。”

  黑澤點點頭，從潮汐玉龍變強許多的氣息來看，他知道愛葛妮絲所言非虛。

  精靈：潮汐玉龍

  能值：688
  種族資質：四星級（85％）
  潮汐玉龍正在接受一種生命形式的躍升，無論是能值還是種族資質的突破都極大。

  似乎擔心通過這種方式將黑澤引導過來會讓他心生芥蒂，榮光大修道院在潮汐玉龍身上進行了補償。

  當然也因為潮汐玉龍屬於海洋精靈，換作是夢魘，小閃靈，姆姆它們來未必能有如此大的提升。

  潮汐玉龍暫時不能蘇醒，但黑澤放下心來。

  它的體內能量已經抵達了一個完美狀態，想必再過不久便能成為黑澤的第二隻超階精靈。

  和小閃靈的突破相比，潮汐玉龍的超階之路讓黑澤非常省心。

  見過潮汐玉龍後，愛葛妮絲又帶著黑澤去了一處專門給他準備的房間，洗浴，換上金色的輕薄絲織品。

  這種絲織品是鮫人們利用海中的草本原料製作而成的輕薄絲綢，名為鮫綃。

  穿在身上非常清涼，舒適，體內的靈能運轉都加速了幾分。

  搭配上黑澤從系統商店購買的道具【舒適背心】打底，光是衣服的加成，對他靈能修煉的增幅便已經不小了。

  簡單的休整過後，愛葛妮絲帶著黑澤前去找教宗。

  其他修士鮫人對黑澤似乎也是一無所知，只是用著好奇的目光默默打量這位長相和它們截然不同的客人。

  “黑澤塞雅，您進去吧，奧格涅教宗便在裡面等您。”

  愛葛妮絲沒有跟隨黑澤進入正中央的圓形建築裡。

  黑澤點點頭，走了進去。

  身體不可避免地變得緊繃，體內的小閃靈已經蘇醒，雖然和愛葛妮絲已經建立了初步的信賴，但若是在其中發生意外，他也不至於束手無策。

  建築內很安靜。

  靜得連黑澤自己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一抹崇高的金色光芒從頭頂上方的穹頂之眼緩緩灑落，讓人切身感受到了一種神性的威嚴，仿佛某個更高維度的存在投下了注視。

  “黑澤塞雅，請不要驚慌，這是偉大的深海之靈在為您的到來表示歡迎。”

  一個蒼老的魚人悄然走了過來。

  他的服飾樸實無華。

  但黑澤立刻便明白他便是全鮫人國深海修道院的教宗，奧格涅·米哈伊洛維奇。

  它的身體中蘊藏著恐怖的力量，黑澤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名年邁魚人掌握的力量恐怕尤在廖淼老爺子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