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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平樂》第195章 當年真相(三)
  第195章 當年真相(三)

  “我進京時,已經是霍家落罪半個月後。

  霍府早就封了,蘇文采卻依舊住在霍府裡。

  原因很簡單,他病得快死了。

  皇上根本不敢挪動他,生怕一動他,他就斷了氣。

  我去看他時,他已經不大認識我了,一口接一口地咳著血,感覺大羅神仙都難救得活了。

  我勸了許久,他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一直閉著眼睛靠在床頭。

  伺候的人根本不敢讓他躺下,一躺下,他咳血時一個不小心就會嗆到。

  太醫說,他就剩下了那一口氣,嗆著了,一口氣喘不過來可能就沒了。

  我看他那個樣子也害怕,生怕我在勸他時,他突然沒了。

  到時候,皇上定要遷怒我。

  所以,我看著時間差不多夠交差了,就急急走了。

  我出了他的院子不久,史允就尋了過來,十分鬼祟地拉著我躲到一邊,讓我回頭看。

  然後,我就看到了王家的大姑娘,也就是現在的太子妃,隻帶著一個丫鬟就進了蘇文采的院子。

  我一時好奇,也知道蘇文采頗得皇上看重,生怕他出什麽意外,就和史允偷偷跟了過去。

  不想太子妃竟支走了所有伺候的人,隻留下了她那個丫鬟,倒是方便了我們跟蹤。

  太子妃支走所有人後,一徑進了蘇文采的臥室,親自擰了帕子為蘇文采擦手拭臉。

  絮絮地在他耳邊念叨著什麽霍大姑娘恬不知恥,霍家罪有應得的話。

  蘇文采還是那副隨時要死的模樣,任她作為。

  不想太子妃竟是大膽得很,為蘇文采擦好手臉後,竟然又去解他的衣裳。

  她那個丫鬟嚇得忙叫了聲姑娘,太子妃變了臉色,呵斥她去門口守著。

  那丫鬟期期艾艾地走了,這下太子妃膽子更大了,又伸出手。

  不想,她的手剛碰到蘇文采衣襟的時候,蘇文采忽地睜開了眼睛,猛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他一個病得快死的,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竟是一下就掐得太子妃發不出聲音來!”

  史景遷嘿嘿笑得十分猥瑣,“蘇文采那張臉生得是真的好,從小到大不知道勾得多少女子為他死為他活的。

  隻他性子冷,恐怕還沒有誰有太子妃那般好狗膽的!
  我當時在窗外看著,就在想,如果蘇文采真的掐死了太子妃,那太子妃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正好給蘇文采陪葬。

  可惜,太子妃那個丫鬟顯然也對蘇文采起了異樣心思。

  在門外站了一會後,竟然大著膽子回去了。

  還一邊走一邊說什麽,蘇公子最恨女子冒犯於他。

  若是日後知曉了,只怕會與姑娘成生死之敵等等之類的話。

  一聽就言不由衷!
  可她再言不由衷,也不可能坐視蘇文采掐死自己的主子,一進內室見到了那番情景,忙上前阻止。

  蘇文采久病,趁王妙兒不備掐住她的要害已是極致,哪裡還經得住一個丫鬟拉扯?
  脫力靠回迎枕,一雙眼睛卻依舊死死盯著太子妃,道,你害死阿魚,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

  太子妃也當真是愛慘了他,聽了這話,竟然說道,你要殺我,總要先活下來。

  否則就你這連個丫鬟的力氣都比不過,還隨時會死的樣子,怎麽殺我?
  蘇文采聽了又連連咳嗽起來,聲聲帶血。

  太子妃慌亂喊起了來人,我們就趁亂混了出去”。

  史景遷連連嘖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子妃那句話刺激到蘇文采了,還是他到底命大。

  他病了好幾個月,竟是又慢慢緩過來了。

  我要帶史允去武昌府,他貪圖京城繁華,竟然不想去。

  我就對他說,你沒看到蘇文采掐王妙兒的那副狠勁?

  他都快死了,還能差點殺了王妙兒!

  要是哪天他徹底好了,追查到你在霍家造反一案中乾的事兒,他能放過你?

  你不跟我一起走,在京城等著他來殺你?
  他要是真來殺你,憑你的本事,能躲得過他蘇文采?

  史允就乖乖跟著我走了。

  後來,我們一直在外,很少回京。

  蘇文采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查出當年的貓膩,一直都沒來找我們的麻煩”。

  華平樂冷聲問道,“那你怎麽不說是他早就忘了當年差點掐死王妙兒時的恨意,不準備為霍家報仇了?”

  史景遷憐憫看著她,“小姑娘,你還小,蘇文采病得快死時,你恐怕都還沒出世,又知道什麽?
  王妙兒被人下了絕子藥!肯定是蘇文采乾的!”

  華平樂眉頭微跳,絕子藥?
  表哥是曾和她說過王妙兒被人下過絕子藥。

  蘇鯉下意識反駁道,“前年,太子妃還曾有過身孕”。

  “那肯定是請了國手治好的!”

  史景遷生怕他們不信,到時候自己免不了又要吃一番苦頭,忙忙解釋道,“我有一年回京述職,那時候二皇子已經出世了,皇上卻令我找一名擅治女子被下絕子藥的大夫。

  我當時便問為何不找年掌印。

  皇上說了一句,只怕年掌印就算得了皇命去,也未必肯盡心。

  蘇小狀元,你算一算,整個皇宮,九方貴妃肯定不必算進去。

  其他女人,除了位居東宮正妃的太子妃又有誰值得皇上親自開口?
  且太子妃是不是又正合了年掌印就算奉了皇命去治,也未必肯盡心的話?”

  蘇鯉竟不能辯駁,華平樂立即追問道,“你言之鑿鑿,那太子妃又豈會不知道自己中了絕子藥,為何東宮從未傳出過相關的流言?”

  史景遷嘿嘿一笑,“如果蘇文采下藥還叫對方發覺了,那他就不是蘇文采了!
  你們可知他的母親是誰?

  是隱世九方一族的巫醫,傳說中的醫仙!
  九方一族的巫醫擅醫,更擅毒。

  當年霍大人和我一起去將蘇文采搶回京城時,可在那女人手裡吃了不少苦頭,帶去的禦林軍更是不知道死了多少個!

  不是趁著那女人出外尋藥,我們就算仗著人多勢眾也抓不來蘇文采!
  親娘那麽厲害,兒子能差到哪裡去?”

  史景遷說著似是想起了當年的情景,連連嘖聲,“不過那女人也真是生得美!

  老夫平生所見美人也只有霍太皇太后可與之平分秋色!

  怪不得能迷得皇上連私生子都有了!
  只可惜美則美矣,手段實在太厲害,也怪不得皇上非得殺了她,以絕後患了”。

  華平樂不動聲色,史景遷經過當歸等的炮製,肯定不敢撒謊。

  他說蘇羨予的母親死了,父親當年也曾說過蘇羨予把他當做殺害他母親的凶手。

  想必當年政和帝下令擊殺蘇文采的母親這件事絕對是真的。

  只不過不知中間出了什麽變故,他母親僥幸活了下來,後來碰到了去求醫的連晏清,並收他做了徒弟。

  連晏清曾說過他告訴過王妙兒她中了絕子藥的事,隻不知道王妙兒到底知不知道給她下毒的是蘇羨予了。

  史景遷說著恍然想了起來,“蘇文采那小子從小就是個不同的。

  我們殺了他娘,把他抓了過來,哄他說他娘不要他了,我們帶他去見他父親。

  他不哭也不鬧,乖巧地跟著我們走了。

  一路上都聽話得不得了,仿佛根本不記得自己還有娘,更不關心他娘去了哪。

  那時候霍大人還曾感歎說蘇文采小小年紀如此冷心冷情,只怕是禍非福。

  我剛開始也是這麽認為,後來蘇文采進京,小小年紀就展露出非凡的聰慧和天賦,霍大人便越發地心存芥蒂。

  這世上絕頂聰明之人往往感情淡漠,又或是性格怪異,蘇文采明顯就是前者”。

  華平樂面色微動,這就對了,父親對蘇文采一直算不上喜歡,除了他的身世外,這一點肯定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皇上倒是很歡喜,還曾說過可惜蘇文采出身有缺,否則就是極佳的帝位繼承人。

  我也一直是這麽認為的,直到親眼看到蘇文采差點殺死太子妃,又從皇上的話中推測出他給太子妃下了絕子藥。

  那之後,我就開始懷疑了。

  霍大公子和霍大姑娘的仇,他都能記那麽長時間,還膽大包天到對當朝儲君正妃下手。

  他自己親娘的仇,他能不記?

  後來我一直不在京城,這個疑惑也只能壓下。

  到我這次奉命進京,發現了東宮的狀況,那個疑惑才又冒出了頭。

  我懷疑太子受傷,太子妃屢屢受挫,都是蘇文采的手筆。

  只有他才有那麽大的能耐,能算計到東宮!

  還有二皇子的死,我懷疑也是蘇文采!

  甚至那個九方貴妃也是蘇文采安排進宮的,否則九方這個姓氏這麽少見,怎的貴妃娘娘就和蘇文采他娘一樣正好姓了九方?
  蘇文采記霍家的仇,這麽多年了,還要向太子妃報仇,甚至連帶著算計上了太子!

  他最終的目標是皇上!
  他殺了二皇子,廢了太子,整個宮裡的繼承人只剩下兩個奶娃娃,要夭折可再簡單不過了!

  他這是在向皇上報仇!甚至還打著自己做皇帝的主意!

  要是皇上的兒子孫子死光了,皇上可不就隻得叫他這個私生子認祖歸宗,接下這萬裡河山!”

  華平樂幾人聽了皆是面面相覷。

  這個史景遷對當年的事十分了解,做出的推測竟是八九不離十。

  二皇子和太子的確是蘇羨予下的手,而九方貴妃雖然不是蘇羨予安排進宮的,卻也的確與他有關。

  難道蘇羨予真的打算殺光政和帝所有的繼承人,然後自己認祖歸宗,做皇帝?

  蘇鯉最先反應過來,下意識反駁道,“這都是你的推測!”

  史景遷得意一笑,“是老夫的推測沒錯,但老夫看人一向無有不準,就算猜不中十分,七八分總是有的。

  你們跟蘇文采有仇,留下老夫做個軍師,老夫定能叫你們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當歸嗤笑一腳將他踹倒在地,“還軍師!就你這慫樣!別侮辱我們軍師了!”

  華平樂示意當歸先將史景遷帶走,蘇羨予日後到底打算如何,看他動作總能看出幾分。

  現在在這裡胡亂猜測,卻是做不得準的。

  蘇鯉少年心性,雖則心神大亂,見當歸拎著史景遷往懸崖底跳,不由大奇,“王爺,你們將史景遷關在這落花峰底下?”

  霍延之問道,“想下去看看?”

  蘇鯉躍躍欲試,“我也能下去?”

  王爺和姑姑的秘密基地,他自然是想去看看的!

  怪不得王爺和姑姑在這荒寂的落華山建了個山莊,還經常往這跑!

  霍延之道,“我不帶你去”。

  蘇鯉,“……”

  姑姑快看,王爺欺負我!

  “除非你答應和我們一起去福廣,否則你就是外人,外人一概不得入內!”

  蘇鯉怔住,外人?
  原來,在王爺和姑姑心中,他還是個外人?

  連當歸這樣的侍衛都去的地方,他不能去?

  華平樂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忙要開口補救。

  霍延之伸手止住她的話頭,肅然看向蘇鯉,“阿鯉,不管蘇羨予到底目的何在。

  你且先搞清楚自己是姓蘇還是姓霍,是留在京城還是隨我們去福廣?
  如果我們日後與蘇羨予衝突,甚至反目成仇,你到底要站在哪一邊。

  如果你選擇蘇羨予也無妨,等我們回京城的那一天,你依舊是霍家的血脈,阿魚的侄子。

  但現在,你且安心做你的尚書府公子,蘇小狀元”。

  “等我們回京城的那一天”,是等他們造反起兵,成功拿下京城的那一天吧?

  如果他們成功了,他依舊是霍家的子孫。

  如果不成功,他還是風光無限的尚書府公子,人人稱羨的蘇小狀元。

  蘇鯉痛苦閉了閉眼,叔父和姑姑,明明他們都是一起的,明明他可以不做選擇的!
  不行,他一定要問清楚!
  等叔父一回來就問清楚,如果叔父還不願意回答,他就,他就——

  小小少年紅著眼發著狠,迷茫又無措……

  ……

  ……

  十一月二十六,是霍瑛的忌日,也是華平樂的生辰。

  蘇羨予立在樹下,望著頭頂細瘦的月。

  其實每年這個時候都很冷,阿魚又怕冷,定在這天成親實在是不妥當。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皇帝特意選這一天是方便調華家父子領軍回京,護衛皇城的安全,確保對霍家的陰謀得逞。

  隻想著也許,不管阿魚定在哪一天成親,只要新郎不是他,他都會覺得不妥當的吧?

  阿魚大婚,新郎不是他!

  雖已過去了十八年,他每每想起卻還是覺得心口抽痛。

  福哥兒已經抓到了史景遷,又陪著阿魚,帶著阿鯉來了落華山。

  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已經從史景遷嘴裡,將當年的真相都撬出來了吧?
  他一直都不敢告訴阿魚的真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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