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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帝業》第869章 拒迎新君
  北齊的使者李湛,舊曾出使江陵並且謀劃刺殺西魏使者李捴,後為梁帝蕭繹所包庇,暗裡使人送歸齊境,今番再為使者來到建康,大概也體現出了北齊的某種態度。

  而與這齊使李湛同來的,還有原南梁臣員的馬嵩仁等北投之人。這樣的人員搭配,也讓王僧辯對於這支使團來到建康的意圖有所猜測,而事實也的確與他的猜測相差不大。

  “前者來使,深為梁氏先主仁德所庇,因受羌虜所逼,幾不能活。梁氏先主仁德釋某,救命之恩尚未有報,不意竟然陡聞噩耗。所痛實在催人心肝,唯今渡江可見王太尉等忠臣義士仍然挺立江右,梁家國業仍然複興有運,使人悲中有喜、深懷期待!”

  李湛一行被引至建康台城,在見到王僧辯之後,便一臉沉痛的表示道。

  王僧辯對北齊使者的印象並不好,尤其之前江陵剛剛陷落之際,齊使來到建康那一副趾高氣揚、急於趁火打劫的嘴臉,更是讓他甚為厭惡。而當聽到這齊使李湛尚算走心的表達時,他臉上的表情才略微一緩,與之對話幾句後視線轉望向跟隨其後的幾名南梁叛人時,臉色又變得有些難看。

  彼此客氣寒暄之後,李湛便開始表明來意:“羌虜殘暴,先奪人之國,複謀害人君,今江南士民想必深為苦痛、尤恨羌虜。未知王太尉等可有興國復仇之雄計?國不可一日無君……”

  不待齊使把話講完,王僧辯便直接開口說道:“今國中監國晉安王,乃我主嗣血嫡傳,亦為國中群眾所推、俯首受命的主事盟主。今我主雖然身遭不幸,國中不謂無主,晉安王繼統興邦,亦順理成章、萬眾所願!”

  李湛並沒有因為王僧辯的表態而有所放棄,仍是繼續說道:“今某奉我皇帝陛下使命而來,既見王太尉等同心協力、共當國難,心亦深為感動。羌虜與我世仇也,我皇帝陛下同樣也希望梁國能夠不畏劫難、興邦復仇,並且願為提供人事資助。

  然則興亡之事,豈易為哉?以梁氏先主之明,剪除巨寇之功,尚且不能享國年久,虜醜凶惡,豈常法能治?今王太尉主事江右,雖亦以英明勇略而稱,但今時之勢能過於武皇舊年?常言道,社稷不安、需仰長君,晉安王衝幼之齡,德未施於黎民,威不加於將帥,縱有脂玉之質,今非太平之年。我皇帝陛下縱欲相助梁國,又豈可寄望難能當事之人?”

  王僧辯近來本就因為國中諸方對於晉安王登基一事反應不夠積極而頗感焦灼,此時聽到齊使也對此表示質疑,心中自是更加煩悶惱怒,當即便冷聲說道:“國難未已,自有勇毅之士!統序分明,豈容縱橫之士混淆!爾等過江來問,不勝感激,國運雖艱,終不以亂謀興!”

  說話間,他便抬手示意送客,不願再繼續聽下去。

  “王太尉如此頑固,莫非是因少君易脅?虜勢洶洶,梁勢垂危,我主來救,竟不肯允?王太尉罔顧國危,隻為成此一人,豈為忠節!”

  李湛見王僧辯要結束彼此的對話,連忙也站起身來望著王僧辯大聲呼喊道:“你國貞陽侯於宗室為最長,梁武舊日已為家國柱石以用,舊歷鄴都,傾倒時流。今梁家危亡之秋,正宜奉此長君歷劫!
  今我主已使我國上黨王引大軍十萬護衛貞陽侯南來以掌梁國,王太尉若肯迎奉新君,則廣陵兵事可解、歷陽重鎮可歸,兩國止戈修好,我國大軍更可協助梁國攻取合肥。金甌全否,國業興衰,俱系王太尉一念!”

  旁邊馬嵩仁等叛人見狀後,也都連忙說道:“王太尉三思啊!憑今國勢之微,實在難敵強虜,唯與齊國合盟,才是家國生機所在啊!”

  “爾等背國醜類,偷生至今已經令祖宗蒙羞,有何面目複踏足梁土?更進此妖邪之計!再敢邪言亂我宗法,我必不饒!”

  王僧辯聞言後更是大怒,指著幾人不客氣的斥罵道,同時著令親兵將齊使一行引出堂去,甚至不準他們再繼續停留於建康城中,直接再以舟船送歸北境。

  雖然說齊人提出的援助條件很是誘人,但是所提出的要求卻是讓王僧辯無從接受。他本就是江陵軍府核心成員,也是梁帝蕭繹門下大將,如今北齊竟然趁火打劫的威逼他扶立那個貞陽侯蕭淵明為新君,這無疑是在逼迫他踐踏自己的底線和立場。

  更何況齊人本就全無信義可言,無論提出多少誘人的條件,真正能夠落實成真的卻是幾乎沒有。盡管王僧辯眼下也自覺窮困至極,但也甚至與齊人合作就是與虎謀皮,不可輕信。
    類似的場景不只發生在建康城,京口方面的陳霸先,也獲得了齊國使者的拜訪,並且提出了一樣的要求和許諾:只要陳霸先願意奉迎貞陽侯蕭淵明歸國繼承皇位,那麽就會停止對廣陵的圍攻,甚至連淮水以南的大片南梁舊土和城邑都歸還過來。

  陳霸先當然也不會被齊使輕易蠱惑,乾脆的拒絕了齊使的要求,並且在第一時間將這件事情派人向建康的王僧辯進行匯報,並且明確表達了自己的態度,堅決的拒絕蕭淵明歸國稱帝、不能讓北齊借此染指他們南梁的國事,並且也表態支持晉安王速速登基為帝、以安人心。

  只不過陳霸先也自知隨著他們再一次拒絕北齊這一要求,接下來想必會遭到北齊軍隊更加嚴厲的軍事壓迫,所以他也難以抽身返回建康以賀新君登基,需要留鎮京口、隨時準備策援對岸的廣陵。

  王僧辯收到這一匯報之後,雖然仍有些不滿陳霸先的缺席,但也起碼兩人又在大事上達成了共識、恢復了一定程度的默契。

  為了避免被齊使的到來影響到本就有些搖擺渙散的人心士氣,王僧辯當即決定提前舉行晉安王的登基典禮。雖然因為簡陋的條件使得這場典禮也透出一股寒酸,但當王僧辯率領群臣登殿拜見新君之後,總算是定下來一個君臣名分與朝事格局。

  再一次遭到拒絕的北齊,自然也不會善罷甘休,一方面繼續加強針對廣陵的攻勢,另一方面便是高洋以其弟上黨王高渙為統帥,率領五萬大軍,帶著之前在寒山之戰中葬送南梁精銳大軍之後被俘一直留在北齊境內的貞陽侯蕭淵明,浩浩蕩蕩的向著淮南而來。

  北齊的意思也很明顯,雖然錯過了針對江漢之間戰事局面的干涉,那麽長江下遊這一片人地資源,那就無論如何都要插上一把手。而扶立一個傀儡政權,則就是性價比最高的一個方式。

  雖然說幾乎在與此同時,西魏也在誓師伐齊,但是如今的西魏正因為內外失和而使得其霸府威望大減,因此北齊方面也普遍覺得在李伯山這個外部隱患尚未妥善解決之前,宇文泰是不可能真的統率大軍發起針對北齊的戰事。

  至於李伯山那裡,雖然一場逆轉做的很是漂亮,但也基本上鎖死了自己繼續發展壯大的可能。因為宇文泰是不可能再坐視其人率領主力人馬四面出擊、繼續壯大的,為了應對來自內部的威脅,李伯山的勢力基本上也就只能維持現有的狀態了。除非未來再發生什麽新的影響勢力格局的變數,否則李伯山是很難突破這一層限制的。

  而且由於他之前手伸的太長,所佔據的合肥距離其腹心所在的江漢之地比較遙遠,基本上也做不到有效的策應。如今梁帝蕭繹被殺,使得西魏與南梁的關系變得更為惡劣,再奪取合肥也是一個顯而易見的選項。

  當然,前提還得是先搞定南梁方面,畢竟相對於合肥一座城池,廣袤的三吳大地才是更加的有誘惑力。

  由於之前合肥的丟失,使得北齊喪失了一個可以集結舟師、直入長江的重鎮,而想要完成護送蕭淵明渡江稱帝的任務,又必須要給對岸的梁軍以足夠的壓力與震懾。

  因此這一次齊軍在抵達鍾離之後,並沒有奔赴合肥,而是直向下方的南譙州,自南譙州沿滁水進擊與建康城一江之隔的秦郡。而為了限制建康的梁軍跨江對秦郡的支援,仍然掌握在齊軍手中的歷陽同時也沿橫江發起攻勢,用輕舟載渡步騎向姑孰等地作戰,以擾亂梁軍後陣。

  王僧辯面對這一情況也是不敢怠慢,如若之前江州還在掌控中的話,對於歷陽方面的騷擾尚可有效的進行抵抗,甚至可以試圖反擊歷陽。

  但今王琳入據湓城,其人心腹難得,也讓王僧辯不敢輕易動用豫章的軍隊,只能親自坐鎮建康,以徐州刺史裴之橫、秦州刺史徐嗣徽等率軍前往秦郡,迎戰咄咄逼人的齊軍。

  與此同時,王僧辯又向陳霸先去信,希望其人不要隻局限於廣陵戰場,適當時候能夠對秦郡戰事進行一定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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