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皺著眉篤定的道。

  “嬸子，是不是你婆婆把魚領走了，你不知道？你先回家看看吧，你們家已經把魚領走了的。”

  “不可能，我剛剛才從家裡出來的，沒看見魚，我婆婆說讓我來領。”

  大嬸聞言，也急了，十五斤魚呢！她們家的魚差不多是最多的了，怎麽能沒有呢！

  “不會啊，帳本上你們家我已經打勾了，你看，打勾的都是領了的，而且我還做了記號區分，標1的是排盛滿江這隊的，標2的是排隊長那條隊的，我還畫了四條橫線，表明這是個年紀大的老人領的。

  因為十五斤的魚幾乎是分的最多的了，所以我特意多看了幾眼，我不會記錯的，你們家的魚就是老奶奶領走的，她的頭髮很短，穿著一身花襖子，大概是這麽高。”

  秦言把帳本遞給她看，還精準的描述出了身高長相，她雖然沒認全隊裡這些人，有些對不上號，但是盛滿江和隊長認識啊，她們抱出自家人的名字的時候，是不是這家的人，他們兩人一清二楚，怎麽可能會有人當著兩人的面冒領呢。

  根據秦言說的，鄭建勳此時也回憶了起來。

  “對啊，秦言說的沒錯，你家的確實是被你婆婆領走了，不會有錯的。”

  “我也記得，李奶奶還拎了那麽大一個籃子過來。”

  李凡比劃了一下，他是兩邊都幫忙，還有可能有印象，盛滿江卻是一直忙著給他這隊的人分魚，隊長那邊排的什麽人，他卻是不清楚，因此此時沒辦法給秦言作證，但是他相信她。

  “秦言不會記錯的，她記性很好，嬸子，要不然你先回家看看，實在沒有我們再說？”

  他也給了這個嬸子一個台階下，畢竟她家婆婆也有可能心血來潮，自己就來把魚領走了，而她不知道。不過，這個嬸子愣了愣，她沒有回去，而是直接跌坐在地上了，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這····”

  秦言手足無措的看向盛滿江，她們是說了什麽過分的話嗎？怎麽就直接坐下了？盛滿江對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怕。

  “嬸子，你別哭，要不然我和秦言陪你回去看看？魚丟不了，要真是被其他人領走的，不是你們家的人，我和秦言會賠給你的。”

  盛滿江保證道，他手都是魚腥味，髒兮兮的，不好扶，秦言便過去把人給扶了起來。何嬸子坐在地上不肯起來，抹著眼淚便開始罵。

  “這挨千刀的啊！我辛辛苦苦的乾活，最後連口魚都撈不著，嗚嗚嗚啊，我好恨啊！！！！”

  她使勁拍打著自己的胸口，捶胸頓足，悔恨萬分，不僅秦言蒙了，其他圍觀群眾也懵了，尤其是那幫知青。因為周岸和馮小生和陳建平的那點事，他們知青在隊裡算是徹底抬不起頭做人了。

  像分魚這種大事大家都自覺的晚點出來，排在了隊尾，人家都差不多分完了他們才出來的，所以現在大部分的都是知青在，其他村民都分完魚回家煮魚吃飯去了。

  “不是，何嬸子，你們家分的魚那麽多，怎麽可能撈不著口魚呢？這不可能，你先從地上起來，這邊都是魚鱗魚尾，地上腥的很，你的衣服都髒了。”

  秦言好聲好氣的勸道，隊長也在一邊看納悶了，忍不住出聲道。

  “你回家看一眼就知道的事，哭什麽？有什麽好鬧的？人家不都說了嗎，要是真的把你家的魚發給別人了，人家就賠給你。”

  “嗚嗚嗚嗚，隊長你不知道啊！不是這回事！我聽出來了，魚真的是我婆婆領回去了，我說怎麽好像出來的時候聞到了魚腥味呢，她非說沒有。她就是故意騙我出來，好跟人家兒子孫子一起吃的，沒有我的份啊嗚嗚嗚嗚。

  我現在回去保準什麽都沒有了，我的命苦啊，男人孩子都不向著我，就讓那個老妖婆作妖嗚嗚嗚嗚。”

  何嬸子哭的撕心裂肺的，十分悲慟，簡直讓聞者落淚，大家都挺不忍心的。

  “那你現在快回去啊，才這麽一會功夫，十幾斤魚呢，不可能吃光的，而且誰家舍得一次吃完啊，不得分好幾天吃啊。再說了，才這麽會功夫，魚都還沒煮熟吧。”

  “是啊，收拾魚可費功夫了，快先回去吧。”

  大家好勸歹勸，才把她從地上給勸了起來。雖然證實了這不是秦言的工作錯誤，不過這大嬸也太可憐了，一家人都背著她偷吃，這日子過的。

  “我跟你回去看看，我好好說說虎子他們，你別哭了，快起來吧。”

  鄭建勳也是不忍心，撂下魚，洗了洗手，把魚攤子交給李凡接手，他則是跟何嬸子回家，給他做主去了。不過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隊長能不能處理好，這也難說。

  “小言，我的，一斤。”

  “好。”

  趙田田就排在何嬸子的後面，她走了，趙田田就走上來了，領她的份額。秦言收回眼神，低頭在趙田田的名字旁邊打了個勾，又寫上1，劃上一條橫線。還好她記的比較詳細，要不然她也不一定能想起來，李小虎家的東西是被老太太領走的。

  一斤只能是小魚，盛滿江給她挑了兩條小魚，趙田田拿著也挺高興的，她才來不久呢就有魚分已經很滿足了。

  “那我先回去了，小言你忙你的。”

  秦言回她一個收到的眼神，又低頭忙打勾了，十幾分鍾後，排隊的人總算沒了，家家戶戶都分完魚了，沒有漏哪一家，她松了口氣。

  “站的好累，早知道就搬把椅子坐了。”

  “我說給你搬一個，你又說不累。”

  盛滿江好笑的覷著她。

  “那剛剛人那麽多，我怎麽好意思又讓你去給我搬凳子。”

  秦言鼓了鼓臉，小聲咕噥道。站到一半她才知道累，當時她不好走開，盛滿江也不好走開，那麽多人排隊呢，她也就算了。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是我對象，搬個凳子算什麽。”

  盛滿江理所當然的道，別說凳子了，他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咳咳咳，這還有個人呢，別把我不當回事啊。”

  李凡裝模作樣的咳了幾聲。

  “滾，別礙眼。”

  盛滿江睨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道。

  “嘿，有這麽跟兄弟說話的嗎，秦知青，要不你把他踹了吧，我看盛滿江這個對象不行，太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