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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第550章 對峙公堂
  很快,烏泱泱一群人跟在他們身後。朝衙門方向而去。薛王氏時不時淒淒怨怨的哭喊上幾嗓子。

  她本就不喜薛繆煙。

  當初相看她侄子前將她哄的心花怒放,誰知薛繆煙轉頭給人當了外室。

  也就薛鄲心大,總以為這個遠房小輩多無辜。

  害的她在娘家鬧了一出笑話,被嫂嫂多次排擠。

  ——“哪有你這般做姑母的?說是相看好人家的女娘,正經人家的女娘怎會沒名沒分跟著人家?若真被脅迫,也早就一條白綾不活了。也好落個死前乾淨。”

  ——“要我看,她就是個賤蹄子,就指望攀高枝呢,沒準哄好了男人,熬死了原配,還能當個繼室,誒呦,的確風光。”

  想到沈家小廝登門取走她壓箱底舍不得用,準備給女兒留著當嫁妝的絲綢,就一陣火大。

  全是薛繆煙給害的!

  要知道每次沈家送的禮,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如今可好,全都給還了回去不說,男人再也不是書院的夫子。

  一家的生計都斷了!
  她越恨,哭的越狠。

  薛鄲的心境只會比她更沉重。他舉起擊錘,狠狠心重重敲了上去。

  一下又一下。

  ‘咚!’

  ‘咚,咚!”

  人被捕快帶去了公堂。

  三班衙役兩廂伺立。劉縣令坐高堂之上,頭上方掛著‘明鏡高懸’四個大字的門匾。在光線下,熠熠生輝。

  三尺公案上隔著文房四寶,驚堂木,紅綠頭案簽。紅簽為刑簽,是下令動刑的。綠頭簽為捕簽,是下令捕人的。

  “升堂!”

  圍觀百姓擠著看。在聽到這句話是,全都靜了下來。

  薛家夫婦跪下。

  劉縣官一如既往的發問:“堂下何人為何狀告本官?”

  “大人,我為薛鄲,身側是妻,薛王氏。”

  “我有冤!”

  “薛家有女,喚薛繆煙,是我遠房表侄女被沈家繡坊沈巍欺辱逼迫強佔。”

  “如今許久不得消息,只怕生死不明啊。”

  這一句話,讓所有人震驚。

  難怪!薛王氏哭成這般,竟不想是此等內情。

  等等。

  不對。

  沈巍可是豐州城夫君的典范。

  他對發妻十年如一日,前不久還去鋪子裡給夫人買胭脂。

  “別是誣賴沈老爺吧,畢竟沈家家大業大,若能訛上一筆,……”

  “這可是書院的夫子,舉人老爺!又涉及到命案可見來此隻為告發。”

  劉縣官眯了眯眼,他接過呈上來的狀紙,很快,涉及此事的人一一被傳。

  首先是薛家父母。

  薛家父母是個膽小怕事的,當下渾身發抖。卻如何也不認。

  “哪有這檔子事,我們繆煙好好的,幾年前遠嫁,她遠房表叔,你可別害她。”

  薛王氏一聽這話,當下就罵:“呸,你們也配做父母啊?什麽遠嫁?好歹也上點心,只要去附近問一圈,你家有沒有辦喜事,便能一戳即破。縣老爺面前都敢說謊,誰給你們的膽子?”

  薛家父母明顯一慌。

  “這……家裡窮,成親也沒宴請。知道的人少。”

  “是嗎,那她嫁的是何人,家住何處,我們是不信的,還請大人將人請來,見著人了,民婦才好安心。”

  薛家父母明顯慌了。

  再見劉縣官鐵面無私的坐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要我看,你們就是和沈巍一夥的,害死了親閨女,如今拿著錢,買了宅子,身邊有了仆人伺候,當起來闊老爺。看來是高枕無憂了?”

  “也不怕薛繆煙陰曹地府追上來索命!”

  說著,她眼珠子一轉,一拍大腿。

  “我可憐的繆煙啊,你的命苦啊。”

  劉縣官冷冷質問:“還不說實話?”

  薛母嚇得伏地,六神無主隻記得將自己摘個乾淨,絲毫忘了當初她多麽支持薛繆煙去給人做小。

  “大人。是繆煙這個孩子性子倔,她做外室,不是我們夫妻逼的,是實在攔不住啊。”

  她自詡聰明,絲毫不提拿了紋銀。

  “她如此輕浮,我們管教不得。也就權當沒了這個女兒。這些年,沒在來往。”

  真假假話摻了一半。

  沒再來往,並非斷了關系,分明是沈家不讓薛繆煙在外露臉。

  劉縣令重重一拍桌子。取過薛鄲連著狀紙一同交來的證據扔過去。

  “公堂之上,豈容你這刁婦胡言!”

  “每時隔半年,你薛家就收到一大筆銀票,是或不是?”

  名下的房契地契一查便知。

  若是銀票全存在家裡,經不住搜。

  便是放在錢莊,衙門也有查的資格。

  沈家二房是這時過來的。

  沈朱氏腿一軟,險些癱地。被沈鶴文拉住,這才不至於失態。

  她想起來時沈鶴文的一句。

  ——夫人,你我之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合該清楚,待會兒說些什麽。

  可昨兒她收到一封信。

  同上回提點她回府抓奸一樣的字跡。

  上面寫著。

  ——州判之女和離再嫁不愁,可若還留在沈家,焉知薛繆煙的今日,不是你的明日?
  她垂下眼眸,掩下不安的情緒。

  薛繆煙也的確死了。

  她眼睜睜看著人斷了氣。

  以至於這幾日,都在夢魘。

  她從未見過有人能這般狠毒。

  想到那夜,沈巍登門,沈鶴文為息他怒火,將一張又一張桑皮紙噴上白酒,蓋到薛繆煙的臉上。

  嚴絲合縫,鼻嘴被堵住。烈酒刺激她的臉被打傷的臉,疼痛難忍。

  她越掙扎,越痛苦。

  她很快不能呼吸。試圖哀求試圖掙扎,想讓這兩個曾在他耳畔說盡甜言蜜語的男人,放過她。

  可沒有,一張又一張的桑皮紙蓋了過去。最後徹底沒了呼吸。

  沈巍像是滿意了,他溫柔的摸上薛繆煙臉上那厚厚的桑皮紙。

  “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老二,你可記住了。”

  念此,沈朱氏就經不住一個哆嗦。

  這兩兄弟,是真的一個比一個狠。

  兩人剛入公堂,門外又有了動靜。

  這次,是淳筠沈雉,還有坐在輪椅上病入膏肓的沈巍。

  幾人的出現,推起了一個小高潮。

  “沈老爺這是怎麽了?”

  “他不久前還好好的,怎麽就這般病態。”

  “還能是什麽,要我看,就是壞事做盡,遭到了天譴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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