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殘忍的術法
“需要我去救她嗎?”
對戰局的分析,笪子晏只會比徐冬清更專業,他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了陳熙的劣勢,並清楚的知道,如果不管的話,恐怕要不了多久,這群人就會全軍覆滅。
而懷裡的小姑娘眼中流露出的擔心顯而易見,笪子晏不喜歡多管閑事,但此時此刻卻還是問出了聲。
徐冬清聽到這句意外極了,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能救嗎?”
“可以。”笪子晏沒什麽猶豫的說,底下這些人雖然多,但真正的高手卻沒幾個,他雖然只是個分身,但應付這樣的場面還是綽綽有余的。
畢竟只是救人,又不是把對方全軍覆滅。
但他沒料到的是,懷裡的小姑娘卻搖了搖頭,笑著說:“不用了。”
笪子晏意外的看著她。
小姑娘受了傷,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睛卻很亮,像是天上的星子,她一眨不眨的看著底下的屠殺慘幕,有些同情卻依舊理智:“她該為自己的魯莽付出代價,我們最好還是不要插手干涉。”
她可還記得她身上的禁術是和命運有關的,她的命運是一開始就書寫好了的,最好誰都不要插手。
她雖然同情陳熙,卻也明白著呢。
不過說到禁術……
徐冬清轉頭去看笪子晏,問:“對了,笪叔叔你能看得出來底下那個女孩子身上是什麽禁術嗎?我和阿離都認不出來,但阿離說你應該知道。”
笪子晏之前根本沒有認真打量過下面的陳熙,聽到徐冬清開口,他才看了過去,然後沒一會兒就看出了些端倪。
於是,他的眉頭又一次皺了起來。
“豢靈術?”男人的語氣多了幾分詫異:“居然是豢靈術。”
徐冬清眼睛一亮,主角果然是主角,一眼就看出了章法,連忙追問:“什麽是豢靈術?”
“豢靈術,上古禁術,以靈養靈,簡單來說就是將禁術刻在人身上,以宿主的痛苦為原料,豢養其他的靈魂,幾乎是在以命換命,因為過於狠毒,很早就被禁用了,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裡看到。”
聽到這個解釋,徐冬清心中居然有一種恍然的感覺……
怪不得對照組,怪不得陳熙和陳小欣的差距這麽大,怪不得陳熙從小到大都這麽慘,居然是因為她需要不停的痛苦,只有她源源不斷的痛苦作為養料,才能溫養別的靈魂。
“這也太邪惡了……”徐冬清下意識的喃喃,再一次刷新了對譚庭的認知。
她可不會覺得陳熙身上的這邪惡術法是不小心弄上的,這一看就是有人刻意為之,至於這個人是誰,從唐逸住在城主府十年就能輕而易舉的猜出來了。
除了能指使唐逸的譚庭,徐冬清根本想不出第二個人。
甚至是陳忠對陳熙的態度,說不定都是譚庭早就吩咐過的,要知道陳忠可也是譚庭手下的心腹大將。
陳熙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養料而已,沒有人在乎她的想法,所有人只需要她痛苦就好,因為一個養料的想法,不需要在乎。
把活生生的人當做養料,還是用這麽陰毒的手段,徐冬清對原著小說中的邪惡大反派譚庭,第一次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
就是不知道,譚庭用出這麽惡毒的法子,是想養什麽人的靈魂,居然這麽大費周章,甚至不惜犧牲心腹的女兒。
徐冬清都覺得有些驚悚了,她下意識的還想再問兩句,卻忽然發現笪子晏的表情變得很難看。
他好像也想到了什麽,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漆黑的眼睛就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深潭,平靜之下醞釀著的是驚天動地的風暴。
“怎麽了……”徐冬清小聲問:“你知道什麽了嗎?”
笪子晏沒說話,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整個人的氣場肉眼可見的在變冷。
徐冬清頓時不敢說話了,轉頭繼續去看戰場,知道了這樣深層的東西,哪怕底下越來越劣勢,徐冬清卻也知道陳熙不會有事。
她身上可是很有可能背負著一個別的靈魂的,譚庭不可能就這麽放任她死了,畢竟養料要是沒了,那被豢養著的靈魂怎麽辦?
譚庭這麽大費周章,想也知道那靈魂對他而言很重要。
果不其然。
就在所有人都被殺害,只剩下陳熙一人還在拚死抵抗時,遠處忽然傳來了大片人馬奔來的轟鳴之聲。
徐冬清下意識的抬頭看去,就看到一大片人馬黑壓壓的奔了過來,領頭之人正是唐逸。
唐逸騎著高頭大馬,一身白衣在空中搖拽翻飛,就那麽直直的衝入了敵人的包圍之中,直奔陳熙而去,仿佛神兵天降。
陳熙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恍惚間見到這一幕,眼眶瞬間紅了。
而高處的徐冬清卻已經收回了目光,因為她已經知道結局了。
背後的傷口還在痛,強撐著的精神因為驟然放松頓時更加疲憊,她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小心翼翼的靠在笪子晏身上,感受著眼皮越來越沉重。
在意識消失的最後,她聽到笪子晏很輕的歎了聲,像是有些無奈,緊接著就是溫暖的懷抱。
她感覺自己都快熟悉這個懷抱了。
……
小孩子真麻煩。
自阿離長大後,已經很少因為帶孩子而煩躁的笪子晏久違的又一次發出了這樣的感歎。
而這次的小孩子,卻比阿離要嬌氣得多。
阿離雖然先天不足,自出生就帶著病根,但好歹是天靈體,又是自幼修煉有靈氣護體,所以只是看著脆弱,真比起來其實是一直都優於同齡人的。
但眼前這個小姑娘明顯不如阿離,她不只是看著脆弱,她是真脆弱。
這樣脆弱的小生命,受了傷,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那是會危及生命的。
笪子晏自然不會讓她死在自己面前,於是離開戰場之後,就近找了一條小溪,他脫掉外袍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將女孩子放到上面,準備處理她背上的傷。
其實傷口並不大,像是被什麽利器蹭到了,但是因為一直在奔跑,劇烈運動,所以流了很多血,還有點感染。
這種小傷口,笪子晏處理的很熟練乾脆,先清洗傷口,然後再敷藥,就是小女孩子的衣服破的太多,他包扎起來不太方便。
萬幸的是,小姑娘年紀小還沒有發育,最裡面的裡衣雖然背上被劃了個口子,但前面沒壞,笪子晏直接就將她背部的破衣服撕開,帶著前面殘存的衣服一起包扎,省去了很多麻煩。
等一切做完之後,饒是笪子晏也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實在是小姑娘太脆弱了,小小的傷口也致命。
然而就在他準備給小姑娘套上乾淨的外袍時,卻忽然發現她鎖骨下那顆紅的幾乎有些妖異的痣。
白皙的皮膚上,一顆紅痣就像雪地上的紅梅一樣醒目,更何況這顆痣紅的仿佛要滴血,看久了還會有眩暈的感覺。
笪子晏盯著看了一會兒,然後表情漸漸變得驚疑不定。
原因無他,在這顆痣上,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
而且是那種最精純,仿佛精血一樣的力量,再細細感應一番,就發現這不是仿佛,也不是痣,這就是精血,他的精血。
可是……他早就沒了精血,他的精血,都跟著逝去的徐冬清一起入了土。
這小姑娘,身上怎麽會有他的精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