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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鐵衣曲》第799章 二橋
   第799章 二橋
  “那,那為何大將軍又給崔、李、王,還有我們家每家每人一個州刺史之位呢?”盧照鄰問道。

  “哎!”盧仁基歎了口氣:“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了,你想想不管他的招數多麽高明,但難免在我們這些人當中有人能夠看透,如果他把十五人都給否了,那就等於河北士族全部都推到了敵對一方。但他現在給了崔、李、王還有我們家每家一個州刺史之位,那河北士族想要再抱團起來就難了!”

  “這倒是,有的人家沒有,有的人家有,自然人心就散了!”盧照鄰恍然大悟:“大將軍居然連這個都考慮到了,好厲害!”

  “他行伍出身,又無先輩名望憑借,憑一己之力走到今日,自然是厲害的!”盧仁基歎了口氣:“再說他的正妻是清河崔氏,李家和王家分別是趙郡和中山的郡望,我們家估計是看了你的面子。再說了,他給的還是安東都護府的州刺史,就算不是那種邊陲之地的,也和河北道的州大不一樣,等於是讓我們家的千裡駒,替他出力,他這人當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呀!”

  “我倒是沒有想這麽多!”盧照鄰有些羞愧的低下頭。

  “你若是能想這麽多,只怕他就不會把你當做心腹了!”盧仁基歎道。

  “那,那我們應該怎麽做?”盧照鄰問道。

  “還能怎麽做?當然是就范啦!”盧仁基苦笑道:“這是大將軍的敬酒,如果我們不吃的話,那接下來的就是罰酒了!”

  “這倒也是!”盧照鄰想起過往的事情,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想了想,小聲問道:“伯父,當初的事情,您現在有沒有後悔?”

  “後悔?怎麽會後悔?”盧仁基笑道:“舉薦州刺史的事情雖然不成,但比起長安朝廷來說,大將軍還是強多了,不說別的,他的根基至少在我們河北,不在關西,妻子也是我們河北人,只要是這樣,我們就吃不了太多虧!”

  “這倒是!”盧照鄰點了點頭:“不過他這段時間在滄州來回奔走,聽說是為了建設港口、還有鹽業的事情!”

  “嗯,這就對了!”盧仁基笑道:“他的基業不止河北一地,還有海東、半島三國、倭國,這些地方走陸路不如海路方便,若要興工商、經營貿易,首先就得建港口;鹽更是一國之根本,他留心在這兩件事情上,說明他是真心經營河北,而不是把這裡當一個收捐稅的地方,這是好事!”

  “伯父說的是!”聽到這裡,盧照鄰的心情好了不少,他站起身來:“伯父,我這次是私底下回來的,若是大將軍有招我不在,只怕會有些麻煩,所以就先回去了!”

  “嗯,那你路上小心!”盧仁基從榻上下來相送,歎道:“方才你伯母的話你莫要放在心上,她一個女人家,不知道事情的輕重,待會我會教訓她的!”

  “豈敢!”盧照鄰趕忙道:“伯母這也是擔心伯父您的身體,全是一番好意!”

  “哎!”盧仁基歎了口氣:“罷了,不說這些了。你回去後一定要如平常一般,像過去一樣對大將軍盡忠盡職,記住了,伱能一直在大將軍身邊做事就是對我們盧家最大的好處,其實你今天都不應該趕回來的,有些因小失大了!”

  “這——”盧照鄰沒想到盧仁基竟然這麽說,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得向伯父拜了拜,就快步向外走去。盧仁基看著侄兒遠去的背影,歎了口氣,回屋去了。

  王文佐舉薦河北道刺史人選被長安朝廷駁回的消息,幾天后在河北道逐漸傳播開來。為了避免盧照鄰被牽連,盧仁基甚至沒有告訴任何人,直到外面的消息傳來,才裝出一副驚訝而又憤怒的樣子。(范陽在河北道的東北部,如果從長安傳來消息,那應該范陽是整個河北道最晚知道的幾個地方之一)不難想象河北士族們的失望和憤怒,劉培吉的名字被無數次提起和詛咒,成為了河北士人的公敵。當然,那些更聰明、考慮的更深遠的人們卻從這件事情的表象後面窺視到了更多的東西。他們謹慎的閉上嘴巴,睜大眼睛,豎起耳朵,關注事情的下一步發展。

  很快,王文佐就做出了回應。他並沒有像很多河北士人期待的那樣在舉薦刺史上繼續堅持下去,而是立刻上書朝廷,為自己察人不明,舉薦非人之事請罪,並表示自己一定會把這件事情追究下去,一定要嚴查這些將無德之人舉薦上來,蒙蔽自己,導致朝廷體面有損的家夥,同時他還向戶部侍郎劉培吉表示感謝,正是他指出這些無德之人,才避免了河北人民受到他們的荼毒。到了最後,王文佐還在奏章的末尾請求自貶兩級,以向天下表明朝廷法度的嚴正公平,為後來者戒。

  王文佐的這一連串操作弄得河北士人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顯然,舉薦河北士人出任刺史之事已經泡湯了,更可怕的是,這件事情還不算完,王文佐在奏章中為自己察人不明,舉薦非人而請罪,還自請貶官兩級,那造成這一後果的那些人要如何也就不問可知了。原本大家你爭我奪,唯恐少了一份的香餑餑現在卻變成了唯恐避之不及的大糞坑,世事的變化之快,著實讓人預想不到。

  盧府。

  “盧兄,盧兄!你們家還好,至少還有一個州刺史,我家可就倒霉了,前面的心血全白費了不說,接下來還不知道有多少麻煩,哎,我怎麽這麽倒霉呢?”一個錦衣老者對盧仁基歎息道。

  “話也不能這麽說!”盧仁基道:“先前大將軍說的好好的,舉薦之人必須才具過人,品德端方,可你家舉薦上去的那位竟然逼迫寡嫂出嫁,來吞沒亡兄的家產,這又怎麽能成呢?”

  “盧兄,你那侄兒是你看著長大的,才具品德如何你還不知道?”錦衣老者反駁道:“至於你說的事情,這也不能怪他吧?那女子又沒有兒子,又不肯過繼一個過來,難道就這麽讓那一房斷絕了?不管怎麽說,這一房的家資田產都是河北封氏分出去的,總不能就這麽白白沒了,當然要收回來啦!”

  “話是這麽說!但在這個關鍵時候讓人家抓住了把柄,又把事情擺到了朝堂之上,那也就沒辦法了。說到底,這件事情如果就是個尋常百姓家是沒啥,可要當一方父母,就難免遭人詬病了!”

  “是呀!”錦衣老者歎了口氣:“都怪那個劉培吉,平白無故的生出事端來,害了我等的好事!若是有機會,定要將其千刀萬剮,方能雪此奇恥大辱!”

  盧仁基乾笑了兩聲,他自然不會蠢到替對方剖明真相,也許啥都不知道對他更好些。待到將其打發出去,盧仁基冷笑一聲:“就你這種腦子還想晚輩當刺史?就算真的讓你當上了,只怕到頭來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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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蛤蟆陵下,某處行院。

  “這位便是劉郎君吧!快,快請進,慕容郎君已經早就到了,在裡面等了好一會兒呢!”老鴇熱情的拉開院門,做了個延請的手勢,她是個胖胖的、已經不年輕的小個女人,圓鼓鼓的臉上塗著脂粉。她顯然喝過酒,金魚般突出的眼睛有點發紅。她用一條小手帕半掩著嘴唇,時時回頭斜瞅著劉培吉,一刻不停地說著話,既有朝廷的,也有民間的,都是各式各樣的趣聞。劉培吉裝出認真聽的樣子,不時點點頭,應上一兩聲,心思卻已經在想著今晚會面的事情了。

  “劉郎君,您是個有學問的,我有件事情想要請教,還請您為小女子解惑!”

  劉培吉看了看眼前這個中年女子,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學問不敢當,大娘有甚不解的隻管說,我也能解說個一二!”

  “我聽說前些日子河北王大將軍舉薦十幾個河北道的刺史,結果被朝廷駁了,您說那位王大將軍會不會惱羞成怒,帶兵打過來,就和上次那樣,弄得長安城裡鬥米千錢,民不聊生?”老鴇緊張的問道。

  “呵呵呵!”劉培吉聞言笑了起來:“不會!”

  “不會?”老鴇被劉培吉如此的肯定弄得站不住了:“當真?這次朝廷可是駁了他好大的面子呀!”

  “不會!”劉培吉笑道:“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大將軍還是朝廷的忠臣,他已經上書朝廷,為舉薦非人的事情謝罪了,還自請貶官兩級,朝廷已經允了,令其留任原職,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

  “就這麽結束了?”老鴇眨巴著眼睛,似乎還沒有完全理解劉培吉話中包含的巨大信息量,片刻後她又恢復了平日那種中年婦女特有的機靈勁:“那,那既然他自請貶官,那朝廷為何不乾脆順水推舟,奪了他的兵權,省得讓他在河北,讓我們整日裡提心吊膽的?”

  “呵呵!”劉培吉不禁搖了搖頭,為老鴇的無知失笑:“大娘你把事情也想的太簡單了,這就是大將軍和朝廷之間演的一場雙簧,你明白嗎?”

  “雙簧?”老鴇眨巴著她那雙金魚眼。

  “對!”劉培吉笑道:“王大將軍上書朝廷請罪自貶,這是表明他對朝廷的恭順,而不是他真的有罪;朝廷答應他的請求,貶官兩級,這是表明朝廷的法度森嚴,也不是真的要治他的罪,所以讓他留任原職,過不了多久還會找個理由讓他官複原職。若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去奪他的兵權,那才是蠢到家了。”

  “原來是這麽回事!”老鴇歎了口氣:“老身著實是不明白,罷了,前頭就是斐然軒,慕容郎君就在裡面,請,請!”

  劉培吉看了看,斐然軒是一棟不大的兩層小樓,但裝飾的十分精致,看得出用了不少心思。在屋前有一株枝椏虯結的老梅、兩棵高大挺拔的梧桐樹,右側還有十來竿翠竹生的十分粗壯茂密,二樓一字排開的冰裂式風窗裡透出來橘黃色的暖光,給人一種安適的感覺。三個人影投在窗上,似乎是正在說些什麽。

  “女兒們,劉郎君到了,快出來迎接貴客!”老鴇的尖利嗓子大聲喊道。

  二樓的談話停止了,隨即響起下樓梯的腳步聲。暖簾一掀,先走出來一個垂髫的少女。她向客人行了禮,轉過身去,雙手把簾子舉起。過了一會兒,一位身材頎長的靚妝麗人姍姍地走了出來,後面跟著如體格魁梧的慕容鵡。

  那麗人看見劉培吉,就把雙袖交疊在腰旁,側著身子,輕啟朱唇,用嬌滴滴的嗓音說:“郎君萬福!不知郎君光降,請恕奴家失迎之罪!”

  劉培吉向慕容鵡點了點頭,然後借著簾子裡透出的燈光,打量了一下那麗人,愈發覺得其秀美白皙,神氣清朗,便微笑著稱讚道:“久聞娘子美名,今日得見,方知盛名之下無虛士!”

  “郎君見笑了!妾身不過是個女子,如何敢當!”麗人微微一笑:“外間風大,不如一起上樓如何?”

  “也好!”劉培吉點了點頭,眾人一同上了樓,分賓主坐下,慕容鵡替劉培吉介紹了,才知道這身材頎長的靚妝麗人乃是姐姐,名叫大橋,另一個是她的妹妹,今年只有十四,卻叫做小橋,顯然是為了附會三國時的大喬小橋之說。

  “倒也不是我等姐妹狂妄!”大橋解釋道:“只是妾身原先住的地方有個小池塘,要過去須得過橋,妾身又姓嶠,於是往來的客人便這般亂叫起來,倒是讓二位笑話了!”

  “小娘子不必過謙了!”慕容鵡笑道:“照我看,當初的大喬二喬姐妹也未必比得過你們姐妹,只不過後世史書評話說的多了,世人都知道了,愈發想的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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