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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鐵衣曲》第909章 禮物
   第909章 禮物
  “拿一支弩箭來,讓我試試!”馮盛道。

  旁邊的水手送上一支弩矢,馮盛細看只見樺木為杆、三棱鐵矢閃著暗藍色的寒光、尾翼卻是木製的,暗想河間郡王難怪這些年來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連給水手試用的弩箭都打製的如此精細。他搖動絞盤,給弩上好弦,將弩矢放入箭槽之中,用壓箭片壓住,然後對準了大約三十米外的靶子。

  “且慢!”彌陀笑道:“馮記室,您應該先把弩托頂住肩膀!身體繃緊,對,就像這樣!”彌陀一邊說,一邊從旁邊水手手中拿過一張弩,做了個示范的動作,馮盛將信將疑的模仿,然後撥動弩身下方的鐵柄,隨著一聲輕響,他感覺到肩膀被撞了一下。

  “過去看看,馮記室射的如何!”彌陀笑道。

  旁邊的水手應了一聲,片刻後回報:“稟告將軍,記室射中了侯,而距離鵠偏了幾分!”

  “第一次便能中侯,也是不錯了!馮記室再射幾箭試試!”須陀笑道,原來古時稱箭靶為“侯”,而靶子當中的標識物為鵠,是以射中也被稱為“中鵠”。馮盛也起了興致,又射了數箭,再去查看發現已經是五中三,對於一個初學者來說已經是很不錯了。

  “竟然射穿了!”馮盛走近一看,不由得吃了一驚,那靶子是個裝酒的橡木桶,一尺多長的弩矢基本都沒入近半,就連有鐵皮包裹的地方也被射透了,他回過頭:“須陀公子,這強弩好生勁果,不知是用何所製?”

  “弩柄沒什麽稀奇的,滾軸弩牙,以鐵柄擊發,弩臂是用鯨須、茶杆竹片層壓而成的!”須陀笑道:“家父選用了幾十種材料排列組合,最後選用了這種,其實動物筋腱、柘木、角片的效果更好一些,但是這種弩要配發給海上水手使用,我們這次又要來南方,筋膠一旦遇到潮濕的天氣,就會出問題,所以還是采用了鯨須和茶杆竹片層壓這種!”

  “想不到連水手都配發這等精利的軍器,難怪須陀公子對此行這麽有信心!”馮盛歎道。

  “精利倒是說不上,這種弩機作為一種輕裝人員自衛武器還是不錯的!”須陀笑道。

  “自衛武器?”馮盛吃了一驚,小心的問道:“公子的意思是?”

  “這些水手通常情況下也不用上岸,只要打打海盜就行了。這次是人手不夠用,不過也只是當些輔助兵罷了!,我真正依靠的還是隨行的兵士!”須陀指了指四周的兵士:“也是家父在范陽的兵工廠實在是忙不過來了,否則的話,這些水手也不會用弩機了!”

  馮盛看了看圍繞在須陀身旁的士兵,他們身上的背著的短矛已經沒有了矛尖,他現在才發現先前看到的矛尖其實是一柄直刃短刀,是可以拆卸的,看上去倒是精巧的很,可是即便裝上那直刃短刀也不過才一人高,這麽短的矛在戰場上有用嗎?他心中暗想,卻又不敢詢問。想到這裡,他不禁對自己未來的旅程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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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太陽再一次爬上閃爍的淺藍色海面,漸漸變小的海風也偏轉向東南方向,直直的從船尾方向吹來。在通常情況下,須陀會下令升起桅杆最高處的頂帆,以求最快的航速;但這次他滿足於隻保持斜杠帆、前桅的第二層帆、以及船首桅杆和主桅之間纜繩上的補助帆。即便是這樣,長尾鯨號也比馮盛這輩子見過的快船還要快的多,他能感覺到腳下的船隻隨著海浪一次次活潑的升起而又落下。他覺得自己的胃在翻湧,必須竭力捂住嘴巴才能防止早餐噴射出來。但他驚訝的發現身邊的所有人對這種顛簸都習以為常,船隻輕快的航行著,出了桅杆、船帆的橫杆以及無數的滑輪隨著船隻起伏發出的有節奏的吱呀聲,整條船幾乎處於完全的平靜之中,唯有自己還在艱難對抗著嘔吐。

  隨著旅程的持續,馮盛逐漸適應了船上的顛簸,不過他發現了另一件讓他惶恐的事情——坐在船上,他目光所及之處都是大海,只能偶爾看到一點陸地,他怎麽知道自己正處於正確的道路,而非已經迷失方向呢?當馮盛向須陀吐露自己的疑慮後,須陀哈哈大笑著向他暫時了幾種他從未見過的儀器。

  “你看,這個叫司南,可以測量方向,這個在正午時分可以測量我們的緯度,結合這個就能測量我們的經度,經度加上緯度就能大概確定我們在海上的位置了!當然,這次我們去的是交州,用不著這麽麻煩,只要不要距離陸地太遠,方向別出問題就好了!”

  “那,那為什麽不靠海岸近一些?豈不是更安全?”馮盛問道。

  “那可未必!”須陀道:“我們的船大、吃水深,距離海岸近的地方風向變化多,暗礁也多。如果我們的船隊貼近岸邊航行,固然可以看的更清楚,但也更容易撞上礁石。而且為了避免被海風吹上礁石,船隻也不敢升太多帆,所以航速反而更慢。距離海岸線遠一點,就不用擔心這些,反而更安全,速度也更快!”

  馮盛並不是太理解須陀話語的意思,但有一點是確定的,他乘坐的船的確很快,當離開廣州後的第五天,桅杆頂部的瞭望手大聲叫喊,當他看到棕黑色的陸地逐漸從海平面下升起時,馮盛覺得淚水從自己的臉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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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的運氣真不錯!想不到這裡的港口還在朝廷的控制之下!”看著眼前舟楫林立的碼頭,須陀感慨道:“還有,這裡真的很繁榮,完全,完全不像是——”

  “蠻荒之地!”馮盛接上了須陀沒有說出口的話:“沒來過的人這麽想倒也不奇怪,但其實交州在整個嶺南曾經是最繁盛的,即便是現在,也僅次於廣州!你看到遠處的大河了嗎?大河兩側是無盡的沃野,只要開墾,稻米一年三熟,若是隻算這方面,就連廣州也比不上!”

  “嗯!”須陀看著那奔湧入海的大河,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遠航萬裡的他自然比馮盛更懂得這樣一條大河的可貴,由於從河流中上遊裹挾的大量泥沙和有機質的緣故,這種河流入海口的漁獲會特別豐富,而且會出現廣袤肥沃的三角洲,是發展農業的上等地帶。更要緊的是,河流還會提供天然的便捷通道,可以很容易獲取廣大內陸地區的物產,更不要說馮盛說的一年三熟的稻米了。

  “元寶,你現在還責怪父親讓你來做這個交州刺史嗎?說實話,看到這裡,我都有些羨慕你了!”須陀喃喃自語道。

  “將軍,有小船靠過來了!”有軍官大聲喊道。

  “嗯!命令士兵們做好戒備,表明我們的身份,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動武!”
    船隊降下了大部分船帆,降低了航速,這是一種沒有敵意的表示。靠過來的是兩條長槳劃船,只有七八米長,靈活而又便捷,在整個華南地區都很常見。站在船首的是個身著青袍的小吏,對最前面的長尾鯨號大聲叫喊,。

  “我們是從廣州來的,奉五府經略使楊全盛楊使君之命,我便是府中的記室馮盛!”馮盛站在船首大聲喊道:“家祖馮盎,家父馮智彧,為合州刺史!”

  “原來是馮公的子孫,失敬了!”小舟上人聽到馮盛的身份,臉色大變,趕忙道:“還請隨小人入港!”說罷,便招呼手下調轉船頭,替船隊引水。

  “嶺南馮氏,果然名不虛傳!”須陀翹起了大拇指讚道。

  “祖上留下的一點虛名,兒孫不肖,著實慚愧!”

  “話也不能這麽說!”須陀笑道:“此番若能事成,豈不又是一番佳話?”

  在引航船的引導下,長尾鯨號開始緩慢的向內河駛去,沿途須陀可以清晰地看到河流兩岸到處是村落和開辟的稻田,雖然已經是快十月了,但稻田裡卻是剛剛插下的稻秧,不斷有竹筏和小舟駛過,上面堆滿了各色瓜果花朵,有些膽大的還靠近長尾鯨號,上面的衣著清涼的女子舉起各色果蔬向船上大聲叫賣。

  “不是說交州這邊戰亂嗎?怎麽這裡卻看不到一點亂世的氣象?”賀拔雲問道。

  馮盛搖了搖頭,他雖然世居嶺南,但卻沒來過交州,須陀叫來王勃詢問。王勃笑了笑:“回稟二位公子,這交州是很大的,而且臨近海邊和山裡可是相差大得很!”

  聽王勃解釋,須陀和賀拔雲才知道這交州的地理與中原大異,整個交州其實就是一條臨海的狹長平原,往內陸走不遠便是連綿的山脈,長滿了綿密的亞熱帶森林,基本都是當地土著豪強的地盤,中原州府能夠控制的也就是極少數山間盆地和沿海的平原,而河內所在的紅河入海三角洲地區是這條狹長平原最大的一塊,進入內地有兩三百裡深,而其他地方最深也不過百余裡,淺的也不過四五十裡罷了。這種其他的地形讓交州的沿海和內陸幾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哪怕相距不過二三十裡,但就完全是兩個樣子。像他們抵達的紅河三角洲入海口物產豐饒,商業繁盛,又是唐人統治勢力最集中的地區,自然看上去一副太平景象。

  “這樣最好了!”須陀笑道:“我就怕上岸後什麽都找不到,連個民夫牲畜都要自己去抓!”

  “這個倒是不用擔心!”王勃指了指兩岸:“您看到沒有,這裡的市場繁盛的很,只要你有錢,就沒什麽買不到的,戰亂導致其他地方的人口逃難到這裡來了,反而讓這裡變得更繁榮了!”

  事實證明王勃說的屬實,當須陀等人上岸後,立刻得到了當地商人首領的邀請,他們得知須陀一行人乃是奉五府經略使楊全盛之命,前來平定當地叛亂的,更是熱情的邀請其參加晚上的歡迎晚宴。

  “奇怪了,怎麽迎接我們的都是當地的商人首領,本地的官員呢?”賀拔雲好奇的問道。

  “公子你不清楚,這地方是愛州(越南清化附近)下面的一個商鎮,名義上是大唐的屬地,實際上卻是本地酋首和大商賈管理的,朝廷的官員也就每年來兩次收取一點稅賦。”王勃道。

  “這麽多人和田地才是一個集鎮?”賀拔雲吃了一驚。

  “朝廷的名冊裡沒有就是沒有啦!”王勃笑了笑:“這些田地和人口都是當地酋首和大商賈的,如果列入朝廷的名冊,那他們怎麽答應?交州這邊距離長安太遠了,朝廷要的也就是名義上的臣服,至於別的,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聽了王勃的話,賀拔雲和須陀沉默不語,顯然,在交州這裡的情況與他們想象的大不一樣,當地豪強的力量比起廣州那邊更甚,也更加碎片化,自己原先的計劃看來是要加以修改了。

  商館。

  從廣州有大唐使者前來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越來越多的拜訪者來到商館——依照當地的慣例,每個拜訪朝廷使者的人都必須獻上禮物。

  一條條的涓涓細流很快匯成洶湧的洪潮。商人們和當地的富戶們帶來伊朗的地毯、一箱箱產自的爪哇的豆蔻、蘇木和其他香料、錫蘭的翡翠、身毒的琥珀與龍晶;商人們獻上一袋袋錢幣;銀器商人送來指環和項鏈;還有人送來上等的珍珠和象牙;最珍貴的禮物是由一位當地酋首,他送來一頭裝飾的十分華麗的大象——一頭白色的母象。

  “這頭白象是最珍貴的禮物?”須陀問道。

  “嗯!”王勃小心的答道:“這種大象十分珍貴,而且按照當地土著的說法,只有王者才有資格乘坐!”

  “只有王者才能乘坐?”須陀嚇了一跳:“那家夥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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